第38 安居（2）
杨梓在我这里住下的第三天，她婆婆终于鼓起勇气来敲门，
“妈，我看到她就烦，你可以吗？”我问，婆婆目光坚定，拍了拍胸脯。
“交给我了。”于是下楼开门，一场异常冷静的拉锯战正式上演。
“外面无论有多乱你都不要出来，我相信我婆婆的战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杨梓笑道：“姐，这样好吗？”
“非常好，你想睡就睡， 饿了就吃，外面的和你没关系。”
“那要是沈丞问起呢？”
“你就说睡着了，没听见。”
“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姐！我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她说着说着要哭了。
“休息吧，我去看看战况如何，一会向你汇报。”我不能下楼，阳台上看不清楚，监控，对了，冰箱上有个监控，在手机上调整监控方向，婆婆很懂，她以拿水果为由，把摄像头调到最佳位置。
“为什么把我儿媳妇接到你家？”杨梓婆婆先发制人。
“她是我干女儿，当妈照顾女儿天经地义。”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打110，我去告你们。”杨梓婆婆颐指气使。
“去吧！快去，一会公安局下班了。”婆婆搬个板凳坐在门口，腿抵在门上，杨梓婆婆见嘴上讨不到便宜，就想用武力解决，毕竟在体重和身高上，她都有明显优势。
“姐，她们打起来怎么办？”杨梓担忧问道。
“不会，你等着看吧！”我答，杨梓婆婆用力推，婆婆跌倒，于是大喊道：“好呀！你冲到我家里打我，我家里人都在，这里还有监控，她们要打你属于正当防卫，是你先非法闯入我家，而且打了我。”我公公上场了，我对杨梓说先关了，一会看战绩吧？我想休息，可外面的人并不想。
“欧阳，你给我出来。”
“你自己离婚了，还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不知道你那些破事，我可知道，你为什么在雷老板那干干就不干了，你自己心知肚明，k市哪个有头有脸的人不知道，你再不出来，我全部给你抖出去……”杨梓在手机那头气哭了：“她怎么能这样，她太过分了，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呀！怎么能这样……”
“好了，你回去睡觉，这些和你没关系，毕竟你们以后还要朝夕相处，不可以弄太僵。”
“好呀！我也很想知道我儿媳妇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中……”婆婆和杨梓婆婆面对面对视。
“如果你说出个所以然，并且有人证物证，我让我儿子和她离婚。”
“如果你敢信口雌黄，我把你送进icu，我这把老骨头和你刚到底。”杨梓婆婆害怕了，撂下东西就走。
“回来，把东西拿走，我家不缺。”监控里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没有来时的气焰。
“妈，谢谢你！”我站在楼上，总算见识到上海女人的厉害。
“没事，她敢诬陷你，往你身上泼脏水，看我怎么撕他的嘴。”
“谣言传多了，总会有人相信。”
“只要你不信，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你在家人心中的印象……”她抹了一把脸，故作轻松地说：“那个老卡拉米，我都瞧不上。”说完自己笑了。
“欧阳，你走后我们也略有耳闻，我相信你的同学韩哲，他是一个很正直的小伙子。他说这些谣言都是琼姐，大富豪的老板娘自己传的，目的是想引起雷老板的关注。她已经承认了，后厨和前台几个獐头鼠目之辈，也被请到公安局喝茶，辞退的辞退，遣散的遣散，他们在公安局都有案底，出去也不敢胡说八道。韩哲这事办的周正，即还你清白，又给雷老板留一点颜面，让这件事悄然无声结束。”公公站在楼下看我，“这件事过去了，以后谁要提起我和他没完。”
“不过等韩哲来了，我们还要问问，杨梓婆婆怎么知道的，不可姑息养奸。”婆婆接过来说。
“你们这样我特高兴，不过也不用当着孩子面，我也是要面子的人。”杨梓头缩回去，却被我婆婆拉出来，她冲着我作揖拱手，就差一个万福了
“姐，我现在就给沈丞打电话，我婆婆太过分了。”
“打什么打，他事业刚刚有起色，不要让他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分心。”公公制止。
“不是小事，她太恶毒了，这是人格问题，她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杨梓很激动，若不是沉重的身子拖累，她大概能跳起来。
“好了，以后谁都不要提。对了，妈，你今天真棒！”婆婆也一脸得意。
“杨梓，早晨想吃什么？”
“在你去医院之前，你婆婆是不敢来了。我保证把你照顾的白白胖胖。”杨梓搂住我婆婆，眼泪哗哗往下流。
“妈，露姨微信。”佳佳跑过来给我手机，对楼下感人肺腑的画面颇好奇。
“姐，你气消了。”
“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过的诚惶诚恐，随时等待挨骂。”
“你呀！不明不白就离开了，你让我们怎么想？”我听出她话中的不满。
“我也没办法，你就说我的信笺写的诚恳不诚恳，有没有让你感动的一塌糊涂。”
“不是一塌糊涂，是我整个人都糊了，烧焦了。”
“那不能，对了，云朵这孩子怎么样？”
“她很敏感，做事情小心翼翼，害怕惹我们不高兴，再把她送回去。”她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不知道她小小年纪都经历了什么，终于有了一个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享受到了家的温暖，她当然害怕失去，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躲在屋檐下，看别人开心玩耍，被别的孩子欺负。”
“这些你没说，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当妈妈，一定有不妥之处，一定有让她感到绝望和恐慌的地方，我一定改正。”她开始自我批评。
“你很好了，孩子品德没缺陷吧，这是我最担心的方面。”我问。
“她很善良，昨天夜里老莫咳嗽很厉害，我总感觉门外有动静，推开门一看，她光着脚站在门外哭，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后来从她断断续续抽泣声中得知，她担心爸爸身体，我当时心都要融化了。你不知道她鼻子哭红了，眼睛也肿了，小脸白一块红一块，我跟他说只是普通的咳嗽，吃点药就好了，都怪你爸爸平时抽烟抽太凶了。今天早晨老莫一包烟都找不到，现在还气的搁家跺脚呢？”
“恭喜你，终于当了妈妈了，现在还时常感到空虚寂寞冷吗？”
“不说我了，听说你不辞而别是为了照顾一个女孩，韩哲说她是你拼了命也要拉在身后保护的人，那个女孩有你何其的幸运。”
“你也是，也是我拼了命想保护的人，真的。”她眼圈红了，我也不想继续煽情，于是问道：“云朵呢？”她朝身边招了招手，云朵坐在电脑前，几天不见，白了也漂亮了。
“阿姨您好！”她说话时我看见她缺失的门牙。
“孩子，你幸福吗？”我问。
“很幸福，我也有疼爱我的爸爸妈妈了。”她转身看了看霞姐，转过头是一脸笃定的笑容。
“姐，她和佳佳谁大？”
“佳佳比她大半岁，是姐姐。”
“佳佳，你过来。”
“这是妹妹，你们认识一下。”佳佳过来，她拿走我的手机。
“妈妈，我和妹妹说说话，你们大人消失吧！不要打扰我们。”
“这孩子……”我还没发火，她已经跑远了。
第三天终于看见沈丞，有他在，这个家才有家的样子。
“姐，辛苦了，杨梓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
“姐，这是韩学长给你的白茶，据说在武夷山只有三株茶树，很稀有。”说着他站起来给我倒上一杯。
“你跟着他，会不会太辛苦。他这个人很理想化，做的永远不如想的完美。”
“他是我的榜样，我还差的远，要好好跟他学习。”
“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管，杨梓快要生了，你心中要有数。”
“孕妇的情绪不稳定，你要随时随地观察照顾到，让她心情愉快很重要。”
“姐，我知道。”
“我一会带她去医院产检，今天不太热，我们去公园玩一会，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
“好的，晚上想吃什么？”我看着她俩。
“吃饺子吧，我想吃酸菜羊肉馅的。”杨梓说。
“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