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仪
二人从城墙上下来，回到驿站，见宋钰与湘儿、商鹊在说什么。
“这倒稀奇，他们三个居然能凑到一块。”
岁盈大觉好奇，拉着江舟见悄悄绕到三人身后偷听，江舟见纵容地随她，尽量贴近假山，不让自己暴露。
只听宋钰郑重开口：
“商师妹，湘儿师妹，之前在善堂浪费粮食，是我不对，我向你们致歉。”
说罢，宋钰作揖，在二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游湘儿和商鹊吓了一跳，本以为宋钰叫她们出来又要找事，居然是道歉，这一下让她们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自小家中娇惯，衣食住行皆是上乘，从来不知饥饿是何滋味。即便师姐惩罚，让我饿了几日，但我知道善堂的师兄弟总不会不管我，所以一直有恃无恐。”
“自来到黎城，我才知道真的会有人生生饿死。是我鼠目寸光，井底之蛙，以为自己所见就是全貌，殊不知这世上多的是可怜人。”
“我今日向你们致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无知和愚昧。”
湘儿还呆愣愣的，商鹊在一旁开口道：
“宋钰，你真正该道歉的不是我们，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但你此次是真心实意帮到了这些灾民，也算偿还了你之前的错误，我们之间的矛盾就不必再提了。”
回过神的湘儿说：
“只要你以后尊重师姐，我就不与你生气了。”
宋钰道：“此次若非师姐冒险救我，别说追回赈灾粮款，我怕是也没命了，以后我肯定会报答师姐的。”
想到那日的亲近，宋钰又有些面红，好在对面的两人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褚岁盈弯着腰偷听，回头冲江舟见得意地笑笑，似是在说：
看吧，宋钰这样的小孩儿都被我降服了。
衣袖被她拉着，低头是少女白皙的脖颈，江舟见默默移开了目光。
“阿鹊！”
商起焦急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商鹊急忙迎上去。
“兄长，你怎么如此着急？”
商起额角有汗，顾不上擦拭，说出来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
“我隐约听到，三皇子向父亲求娶你！”
“什么？”商鹊的脸一下白了。
三皇子怎么会想娶她，如果爹爹答应了，那她与江舟见岂不是再无可能
“爹爹，爹爹在哪儿，我去找他！”
“阿鹊！”
眼看着兄妹二人离开，宋钰与湘儿面面相觑。
湘儿疑惑地问：“三皇子怎么会突然想娶商师姐呢，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吧？”
“恐怕是为了侯府。”
宋钰虽是家中幺子，但宋家起码是皇商，对朝堂局势免不了时时观望，三皇子如此明显的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走吧，这不是你我能置喙的。”
湘儿点点头，与宋钰一同离开。
假山后的褚岁盈和江舟见走出来，岁盈也有些震惊，江舟见在听到消息的那刻就平静下来，似是不意外三皇子会这么做。
突然，他眉头一紧，反手握住岁盈的手腕。
“以后尽量不要单独出现在三皇子面前，若他问起，你就只说自己是被镇南将军收留的。”
岁盈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说三皇子若求娶商鹊不得，很可能会向将军提起我？”
江舟见望向不远处的屋舍，点点头。
“放心。”
低头想起什么，岁盈眼神淡淡：“他不会想娶我的。”
忠肃侯府。
“爹！我不要嫁给三皇子！”
商鹊快马加鞭赶回府，直接进了父亲的书房，商起紧随其后。
“我不想嫁进宫，什么正妃侧妃，您明知这是三皇子想要拉拢您的手段，我不要嫁给他！”
商鹊眼角殷红，显然是回府的路上就哭过。商覃看着女儿伤心的模样也是为难。
“三皇子今日只是一提，并没有说定下来，鹊儿你先别哭。”
“什么没有说定，此时不拒绝，改日他直接登门，爹您难道还能把堂堂皇子赶出门去不成？”
商鹊越说越伤心，眼泪终是忍不住流出来。
“京城与黎城相隔千里，若是嫁得一郎君真心待女儿也罢，可这明明将女儿充作争权的棋子，女儿不嫁！”
“父亲。”
商起也上前说道：
“阿鹊心急，可说的确是实话，忠肃侯府向来远离政权中心，虽不富贵但也可保平安，若真让阿鹊嫁与皇室，侯府日后怕是不得宁日。”
商覃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儿子和哭的伤心的女儿，一拍大腿。
“我明日便去回绝三皇子。”
“父亲，直说只怕不妥，正如您所说，三皇子今日只是随口一提，我们若上赶着拒绝，那不是下三皇子的面子吗？万一引得他怨恨，岂非祸事？”
“那，那你说如何是好？”
商起一时也没有办法，父子俩齐齐低了头。
商鹊泪眼盈盈，脑中浮现江舟见的身影，狠狠一咬唇。
“我嫁给旁人，三皇子总不能强娶吧！”
“鹊儿，你上哪儿去？”
商覃急忙唤她，商鹊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出去。
商起叹了口气，知道妹妹去找谁了，心道阿鹊怕是不能如愿。
驿站，江舟见在房间喝茶，忽然敲门声响起。
“江公子。”
商鹊推开门，环顾四周，怕隔墙有耳。
“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舟见看她眼眶微红，便知她此行何事，起身随她出去。
二人踩着夕阳下的晚霞来到一小河边，清澈潺潺的水流稍稍安抚了商鹊急促的心。
“江公子，我”
看向几步之外的江舟见，商鹊心跳加快，到口的话不自觉变了。
“三皇子今日向父亲提起，问及我可有婚嫁。您在三皇子身边多年，能否能否劝殿下改变心意？”
“商姑娘。”
江舟见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平静无波。
“我为臣子，虽有幸伴殿下左右，但殿下的私事，尤其还是婚事，我无权过问，更不可僭越阻止。”
“可是，我不能嫁给他！”
商鹊有些着急，虽预料到他的反应，也知道自己如此唐突要求是为难他，但见心上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免不了心痛。
“我我心仪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