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胡卫东的妈去文家要钱
余婉把头偏向一边，胡卫东只当她不好意思。
“先不说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大队的损失补上，让你早点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
胡卫东感动又增加了一分，看，只有婉儿在乎他。
那个文瑶，表面功夫做得好，实际上根本不在意他死活。
想到这，他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婉儿，明天麻烦你给我家里去个电话，找我妈。”
“你稍微提一下我和文瑶之间的事，就说文瑶害我要去劳改，需要凑钱，她一定不会不管。”
胡卫东的母亲康招娣、姨妈康来娣，小时候命很苦，母亲难产死了。
两姐妹相依为命，性格都很泼辣，不轻易吃亏。
康姨妈先天不孕，就把姐姐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护。
“我妈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就会去找我姨妈。”
“姨妈那么疼我，她一定会救我的。”
姨妈比母亲聪明多了。
别人都笑话她傻，放下纺织厂的正式工作不要，去给人当保姆。但事实上，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多了太多。
他相信这事，姨妈肯定能办成。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夜色如墨，两人分别。
第二天一早，余婉就给胡母康招娣打了电话。
胡家没装座机，电话是康招娣厂子里的。
康招娣听后又急又气，当即先把文瑶十八代祖宗骂了一遍。
余婉蹙眉，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听完。
“康阿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救卫东吧。等去了劳改农场，这事就不好回旋了。”
“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家里那么穷，别说2000块，200都没有！”
“我那可怜的儿子啊，他肯定是冤枉的！”
余婉不想听废话，电话费不要钱的吗？
“卫东让我转告您，如果遇到难事，去找姨妈商量一下。”
“阿姨您可得快点，今天大队没把人送走，明天可就不知道了。”
“卫东那么优秀，您忍心看着他毁了吗？”
余婉把事情说严重些，最后听到康招娣说最多下午就回消息才挂了电话。
康招娣一大早听到自己儿子在乡下出事，连买好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骑上自行车出了厂。
文家在城南的军属院，没有熟人，根本进不去。
康来娣只是文家的保姆，没有资格出来接人。
康招娣只得在门口一直徘徊，好不容易看见出门买东西的妹妹，眼泪一包连忙迎了上去。
“来娣，东东出事了！”
康来娣心下一沉，很少见姐姐这样着急，看来事情不小。
“走，我们那边去说！”军属大院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什么去，就在这说！”
“军属大院怎么了，他们的孩子就能欺负人了？”
“东东就是被文瑶那狐狸精给害的，还不兴我说！”
早上，进出大院的人还挺多的，一听康招娣提到文瑶的名字，纷纷停下来。
“这位同志，你怎么骂人呢？”
文瑶是军属院大家看着长大的孩子，文文静静的，从小就乖，怎么成狐狸精了。
“我骂人怎么了，文瑶不是个狐狸精是什么！”
“她都嫁人了，还不守妇道，天天去缠着我儿子。”
“现在害得我儿子要劳改，要赔钱！我可怜的儿子啊！”
“你是造了什么孽，才遇到这样的狐狸精啊！你的一辈子都毁了啊！”
康招娣一掐大腿，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我不管，你们军属大院不能欺负老百姓！”
“我今天来这，必须得有人给我们一个说法！”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康来娣也看不下去了，“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大早的，你这样，影响多不好，要不我们进去说吧？”
围观人的这才知道，两人竟然是姐妹。
这文家的保姆，大家都认识，平时是个很和气的人，怎么有个这么泼辣的姐姐呢？
“就是啊，有什么好好说，在这又哭又闹得像什么样子？”
康来娣抱歉地跟周围人点点头，自己主动把姐姐拉起来，站到门卫处，“小兄弟，我能把我姐带进去吗？”
她弯着腰，带着恳求的语气，态度十分谦卑。
守门的战士没说话，“这，按规定……”
“让他们进去吧，文老爷子在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了也好。”
“要真是咱孩子做错了事，也好给人一个交代。”
说话的老头，姓龙，曾经也是个首长。
他发了话，小战士才放了行。
康来娣朝着龙老头鞠躬感谢，才带着姐姐进了门。
文家在家属院的最东面，老爷子文锋正在老槐树下打太极。
“小康，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是？”
康招娣见到正主，不好听的话脱口而出，“我是胡卫东的妈，你们家文瑶那狐……”
康来娣连忙捂住姐姐的嘴巴，十分抱歉地开口，“对不起，文老。”
“这是我姐，她一个农村妇人不懂礼貌，冒犯您了。”
说完又转头训斥康招娣，“文老是打过仗的老首长，也是我十分尊敬的人。
就算文瑶做了什么，那也跟老首长无关，听到没有？”
“你好好说话，不然得罪了老首长，我也没脸呆在这了。”
康招娣的嘴巴一直被捂住，她看见妹妹疾言厉色的模样，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
康来娣手一松开，康招娣就哭了出来，膝盖一软朝文峰跪下了。
“首长，您大慈大悲，让您的孙女放过我儿子吧！”
“您孙女已经结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啊。”
文锋听得一脸糊涂，“小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文老，我也不知道。刚刚我出门买东西呢，正碰上我姐。”
“她一见我就哭，还说我侄儿胡卫东出了事，跟文小姐有关，我看她在外面又哭又闹得不像话，这才带了进来。”
文锋让她把康招娣扶起来，“进屋里坐吧，到底怎么回事，先说明白。”
康招娣抹了把泪，坐下就开始复述电话里听来的消息。
“文瑶经常去奋进大队麻缠我们家东东。”
“东东不理她，她就各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