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告别
云曦回到屋内时，就见老夫人已经枕着靠枕睡着了，云曦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她轻轻的上前，握了握老夫人的手，发现是热的，这才松了口气。
床前的白嬷嬷看到云曦的动作，摇了摇头，安慰的眼神看向云曦，示意老夫人好着呢！
见没有吵醒老夫人睡觉，云曦对床前的白嬷嬷指了指屋外，示意外面说话。
白嬷嬷跟着云曦出了屋子，云曦才小声问道，“嬷嬷，今天我总是心神不安的，可不可以将大夫招到院中，以防万一。”
“还是大姑娘考虑的周全，奴婢这就让人去办。”白嬷嬷说道。
“好，劳烦嬷嬷了。”
“大姑娘太客气了。”
前几天，老夫人嫌大夫多事，硬是将大夫打发走了，众人不敢逆着老夫人，也就随了她。
白嬷嬷让人去请大夫，这才和云曦二人回到屋子中，她们就这样守着老夫人，云曦因为心中不安，时不时的就要抚摸老夫人的手，确认老夫人的手是热的。
穆国公他们几个，这段时间晚间也轮流在老夫人这里守着，只是老夫人嫌弃，让他们住在隔壁的屋子中。
今日，住在老夫人隔壁屋中的是三老爷。
差不多亥时，白嬷嬷建议云曦回去休息，明儿一早在过来，云曦摇了摇头，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想要守着老夫人。
最后，在白嬷嬷的劝说下，她趴在床前闭上眼休息，一晃神，云曦就进入梦乡。
梦中，她坐在花园中玩耍，却见另一侧走来一人，仔细一看是笑眯眯的老夫人，她面容慈祥，精神状态极好，走在地上健步如飞，一点也没有病痛的样子。
“祖母！”云曦唤道。
“云曦，祖母要回去了，和你告个别！”老夫人说道。
“这不就是我们府上吗？祖母还要回哪儿？”云曦疑惑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回我的归处，祖母走了，你要好好的哦！”老夫人叮嘱道。
看着往另一边走的老夫人，云曦急忙追了过去，“祖母你等等我！”
却见老夫人身形飘忽，离她越来越远，云曦心中着急，使命的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的身形都已经不见了，她很着急很着急，心中一惊，云曦睁开眼睛一看，见自己还是趴在老夫人的床前。
此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摸了摸老夫人的手，是暖的！可是不对劲，说不上那里不对劲，但云曦就是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同样守在一旁的顺嬷嬷也已经发现云曦醒了，她问道，“大姑娘，怎么了？”
“快让秦大夫进来看看祖母。”云曦语速极快的说道。
顺嬷嬷瞬间领悟了什么，快速的冲出去唤大夫。
不一会，先跑回屋中的是三老爷夫妇，两人面色焦急的跑了进来。
“母亲怎么了？”三老爷着急的问道。
“还不清楚，顺嬷嬷去喊大夫了。”云曦说道。
秦大夫大约也是随时准备着的，这会已经提着药箱过来了，在云曦的协助下，大夫的手搭在老夫人的脉上，只是一瞬间，大夫立马说道，“你们试一试看能不能叫醒老夫人。”
众人闻听此言，大惊失色，三老爷冲上前，在老夫人耳前唤道，“母亲，母亲，母亲。”
“祖母，祖母。”云曦也赶紧唤道。
可是，老夫人依旧睡的安详。
“怎么回事？”三老爷脸色大变，颤抖的手伸向老夫人鼻下。
“老夫人这是已经昏睡不信了。”大夫最终说道。
“去，将大哥二哥叫来。”三老爷赶紧说道。
“是”有奴婢急急的低着头冲了出去。
“秦大夫可能想想办法？”三老爷一脸焦色的说道。
秦大夫有些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抱歉，我学艺不精怕是无能为力！”
云曦身子有些发软，从梦中见到向她告别的老夫人后惊醒，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想想，你再想想办法！”三老爷慌张中带着茫然无措。
之前说过大老爷将一家医馆赠给了夫人，除了这间属于大老爷自己的医馆之外，府上还有着属于穆国公府的医馆，而秦大夫，就是这家医馆供奉的医术最好的大夫。
秦大夫能成为这家医馆的第一人，众人自然是清楚他的本事的，如今，他说自己学艺不精，无法救治老夫人，三老爷和云曦便知道，那个最可怕的结果，怕是发生了。
这么一会，穆国公夫妇，二老爷夫妇也都赶了过来，大约她们也都在随时准备着吧！
穆国公先是冲到床前唤了好几声母亲，见老夫人毫无反应，脸色不太好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理会穆国公？顺嬷嬷上前小声将事情交待清楚。
“秦大夫，还请你再想想办法！”穆国公说道。
“抱歉！”秦大夫说道。
又有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跟前，云曦发现是消失了很久的老国公。
尽管老夫人病中老国公的反应淡漠让云曦心中复杂，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计较。
“秦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老国公爷问道。
秦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人在半月前就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虽府上各种好药吊着，但老夫人能坚持半月之久，已经让我惊讶之极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三老爷不甘心的问道。
秦大夫摇了摇头。
“若是云曦的及笄礼晚几天办，是不是母亲还能多坚持几天？”三老爷问道。
这个时候，大家都懂，老夫人大约半月之前身体就糟透了，但她挂念着还没见到她的三儿子、还没为她养大的女孩举办及笄礼，这才努力的熬着，熬到三老爷回来，熬到昨日为云曦举办及笄礼，等她挂念的事情都成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人陷入昏迷不醒中。
“不是这么算的。”秦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因为要熬的日子近在眼前，老夫人才奇迹般的熬了这么多天，若是熬的日子比较长，甚至看不到可能时，怕是也熬不了这么久。”
“三老爷还记得之前你回来之后的第二天老夫人昏睡的久了点的事情吗？那一次，也许就是老夫人挂念大姑娘才奇迹般的熬了过来。”秦大夫补充道。
将事情说完之后，秦大夫默默的退了出去，从半个月之前，老夫人的身体就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大夫凭着医术能解决的了。
行医这么多年，穆国公老夫人是他见过油尽灯枯之后熬的最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