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什么叫病急乱投医啊
李崖长的帅,还很快。
行动力很快。
离开大名府的话刚落下,这边揉揉长腿,抻抻筋骨,迈步就要离开。
“小李道长,等等呢,你靠两条腿不知要走多久”
“要走两天一夜。”李崖打断颜真箐的话,悍然插嘴。
颜真菁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不吐不快:“那也太慢啦,不如我送你一匹马,一匹鳞跃龙”
李崖:“我不会骑马。”
还插嘴?
有没有礼貌啊你!
颜真箐握紧小拳,齐天珠幻化的脸蛋因情绪激动而绯红:“…令人讨厌的小李道长,依旧那么英俊呢。”
林基喻:“”
最终。
李崖得到一头驴子。
颜真菁从鼎香楼买来的。
一头名叫菲菲的驴子。
她给起的名。
她希望这头驴子的速度能像御剑飞行或者八方商会的飞舟一样迅速。
但菲菲只是一头瘦驴。
年芳九岁的驴。
受鼎香楼鄙视,连上桌资格都没有的驴。
它就是它。
一头血脉平凡的驴子。
盛夏的天气。
变幻莫测。
方才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转眼间,便艳阳高照。
虎力镇的官路。
一头瘦驴,踏踏踏,慢悠悠走着。
驴背坐着一位眉眼秀美,目光温润的谪仙人。
他身穿青色道袍,头顶一片荷叶,遮阳又挡雨。
为防荷叶被风儿吹落,柳枝青蔓围成一个环,缚在头上。
瘦驴走的慢,他也不急。
就这样悠闲行在路上。
途径十里柳林。
他还特地停下,让瘦驴在树荫下休息,主打一个体贴入微。
“咦?野狐寺怎么不见了?”
柳林旁,残破野狐寺只剩下一片废墟。
李崖颇为讶异。
前日鼎香楼上,菊花观的面黑、面白两位道长,还要来野狐寺寻女鬼比剑。
一转眼,连野狐寺都没了。
这俩道人,动静这么大吗?
李崖只是好奇了一会,看瘦驴菲菲悠然自得的样子,觉得它休息好了,拍拍驴屁股。
“驴弟,咱们继续走吧!”
瘦驴菲菲驴大的眼露出一丝不爽的神情。
迈步扬蹄离去。
又行百十里。
终到虎力镇。
镇子上的村民一如既往的热情。
“小李道长,去哪了?刚回来了啊!”
“复钦,还以为你走了呢,我家小玲哭了那么久,我这就告诉她,你回来了。”
“小李道长,听说你师父死了,千万不要想不开,要节哀呀!”
“小李道长,明天奴家去山上寻你。”
“小李道长,你怎么骑着一只兔子?”
“许疯子,你脑子不行,眼也不好使啊,小李道长明明骑的是一头驴,一头又丑又瘦的驴。”
“”
一路行来,只有在虎力镇,李崖才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明知山脉有大小山峰上千座。
霜霏观坐落在最靠近村镇的白羽美峰。
据传,白羽美是一位丰腴貌美的女子,因蒙受不白冤屈,在公堂剖心剜腹自证清白。
死后她不屈的尸体,感动月神,水银般的月华覆身,化作山峰,永存世间。
白羽美峰,因此又名银女峰。
银女峰不高,只有一百丈许。
李崖牵驴上山。
很快就见到霜霏观。
——一座饱受岁月风霜侵蚀的道观。
道观不大,除了雷祖大殿外,后院只有四间哦,现在只剩下三间居室。
道观四周的院墙,爬满了青藤。
这些青藤生命力旺盛,旺盛到压倒了一面墙。
李崖呆呆站在道观前,心已经痛到不能呼吸。
他走之前,院墙只是倒了一角,现在一面墙全部倒塌。
他走之前,后院居室本有四间,现在塌了一间。
这重建起来,要花多少银子?
“师兄,师兄!”
“守塔,你在哪里?”
“丘山,你给我出来!!!”
李崖咆哮。
良久。
一个胖乎乎,白净净,脸上有些许麻子的道袍男子跑了出来。
有些不满。
“正忙着呢,喊嘛呢,喊嘛呢?”
他头上夹着一根火钳,一半的头发已经卷曲,上面还有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
“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李崖甚至忘了喊丘山出来的目的。
“烫头啊!师叔来信说江南四州修仙界现在最流行这玩意。”
丘山理所当然道。
“嘿,我告诉你啊,这火钳可太好用了,比师叔他们的烫头棍好用太多。”
“把火钳先在火炉里烧烧,别烧太重,也别烧太清。重了容易糊,轻了烫不弯。”
“然后夹起三四缕头发,那么一卷一抻,简直完美。”
李崖剑眉倒竖,眸子里是熊熊怒火:“谁问你这个了?你为什么要烫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矣。”
“师父刚死,你就开始玩头发。”
丘山不屑地瞥李崖一眼,双手负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做派。
“复钦啊,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
“仙门世界,你不懂的太多了。”
“影贝,音螺,魂网,烫头,你都知道是什么吗?”
李崖:“”
望着丘山离去的背景,李崖突然想起本来是要追究这家伙看家不力的责任的,结果却被他鄙视一顿。
“师兄,我不在的时候,墙倒了一堵,房塌了一间。”
“这些你要负责修缮完毕。”
“在修好之前,你的一切月俸、花销全部停发。”
丘山平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幸好有火钳当第三者。
“凭凭什么?”
“墙是青藤压塌的。房子是小白老虎带着伥鬼大将砸的,你有本事找他们。”
李崖不擅说谎:“我没本事找他们,只有找你的本事。”
说着,从怀中掏出观主玉牌。
“因为,我是观主。”
轮到丘山无语了。
观主本来应是丘山的。
怎耐他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索性耍了个猜拳的小计谋,将观主之位送给李崖。
现在李崖用观主压他,他还真不好反驳。
“我修就我修,咱都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
“不过你可千万别插手,否则爷们我就不修了。”
李崖早摸透了丘山的性格,他虽然懒散,但本领不缺。
“一言为定。”
进了道观。
长生香依旧在袅袅燃烧。
李崖放了大心。
他问了这几日的香火情况。
“几乎没有进账。”
丘山无所吊谓道:“我一不会祛邪,二不会治妇科病,除了逗闷子解签外,也没人找我。”
“倒是白虎山庄的那头小白老虎来了一次,她来要银女峰的租金。”
“我当然没钱给她,她就拆了一个房子。”
“对了。”
丘山一拍脑门,又想到什么。
“县衙的解宝解捕头来过两次。”
白虎山庄来要租金属于意料之中的事情。
“解捕头来干什么?”李崖问道。
丘山道:“好像是山下有邪祟。”
想到这,他吐槽道:“解捕头也是病急乱投医,咱们霜霏观从不承接这种业务,和邪祟打交道,也太危险了。”
“这种事情,应该去找菊花观,他们人多胆大,一年不死上二三个,他们心里都不舒服。”
李崖好奇道:“那解捕头为什么不找菊花观?”
丘山道:“好像是菊花观被妖怪袭击了,死伤惨重。”
妖好可怕,还是女鬼可爱。
李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