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难两全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逝！转眼间，又过了三日。
天空也终于放晴，浓稠的阴沉再也挡不住炽烈的光芒！一道道金色如同一柄柄利剑划破天空，搅碎乌云！势不可挡的刺向大地！
“拨云见日终有时,雨霁初晴彩虹来。”赵安望着被阳光照耀下，蒸腾上升的白色雾气，朦朦胧胧。
“可惜了，现在是秋末！”赵安在去车边看了眼余明，见他还是躺着一点变化都没有，一拳轻砸在车窗玻璃上。
放下副驾驶车窗玻璃，赵安如往常一样。生火做饭，拿起长剑。只是没有像这几天观摩图解，而是闭目回顾起年少时，天天演练的基本剑法，“击”“刺”“格”“洗”。
后来随着网络的发达，他又跟着视频接触学习了，更多的基础剑招。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
还有各种步法，马步，弓步，以及各种转身。
现在想来，好像一切都还在昨天。手中长剑也一如他小时候手中的树枝。那时候一招一式看上去还是十分稚嫩，还有伙伴们的讥笑嘲讽。
随着每一招，每一式练习的次数不断增加，他对招式有了全新的理解！他手中的树枝每一次的挥出，都和别人发出不一样的声响，这使得他格外的兴奋！
那时，他以为他成功练成了绝世神剑！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年岁的增长，他到底还是要长大！还是要去面对属于他的生活，他只得收起了梦想。
少年手里的树枝变成了，中年手里的方向盘！曾经的“仗剑天涯”，只剩下了“背井离乡”的庸庸碌碌。
“后悔吗？”
这三个字，有人曾这般问过他。赵安也时常在孤独的夜里，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得到的答案却是“后悔”！
他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后悔什么，他只知道他很后悔！或许是后悔没有好好的去谈个恋爱，也或许是后悔没有认真去读书，可这谁又知道呢？
生活总会逼迫着人们去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明明人们都是自己亲自做出的选择，但是到了最后总会去怪责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件事，让自己没有做好而留下遗憾！
我们不会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错，永远都是别人的！
回想着往事，父母的音容笑貌一一在他脑海出现。如同幻灯片一般，一字一句在他耳中炸响。从前他讨厌回家，因为回去了他妈妈总是唠叨着让他找女朋友结婚的事。
总是张罗着要赵安开车送他们去走亲戚，去帮他相亲。可却不会去过问他的意愿，也不考虑他在外面一年到头的开车。
回到家，他只想和儿时的伙伴聚一聚，打打游戏吹吹牛。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是如此的难以完成。
所以，他越来越讨厌回家，甚至是讨厌过年！讨厌亲戚！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又只恨不得自己能一步到家，看看自己爸妈亲人是否安全！乃至更是想念父母的唠叨还有斥责！
不知不觉间，赵安的剑招变了形。“有个时候，你必须快刀斩乱麻，早做打算！因为，每一个选择，命运都只会给你一次！”赵胜的话语忽然在他脑海回荡。
“去他妈的鸟命！”赵安高举长剑，欲要将它重重的砸下，就好像他手里拿着的就是他的“命运”！他要将“命运”，摔个稀碎！
喘着粗气，赵安胸膛剧烈起伏！目光闪烁的望着余明所在的吉普车，放弃余明任由他自生自灭。自己赶紧回去，自己爸妈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拖得越久，对自己亲人就越是不利！而余明过了这么久也没有醒过来，真的还能苏醒吗？
赵安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一丝鲜红从他指缝间流淌而下！
一边是从小玩到大，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父母。这几天，他的内心一直在饱受摧残。
他做不出选择，他怕放弃了余明，跑回去了，然后面对的是父母的尸体！他又怕余明醒不过来，等来的是余明永远的长眠！
他只能把精力都放在长剑之上，但尽管如此，他的心依旧好似是放在火上烤一样，煎熬无比！
余明灵识悠悠醒转，立马抬头看向灵海入口。见那里灵气依然如铁块般，凝固在一起，松了口气。
转头望向之前红色余明的位置，却发现它不见了！心中一惊，难道趁自己昏迷，逃跑了？
灵识在余明身体内一阵翻找，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找到。莫非回灵海去了？不应该啊，它可没有能力穿透“固”字诀。思索良久，照样没有头绪。
“唉，没有它体内的灵气。他又控制不了本体吐纳，这可怎么办啊！”余明灵识愁眉苦脸的想着。
既然没有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也只能去找它一决高低了！
余明控制着灵识凝神静气，开始察看现在的状态。先是发现丹田灵液竟然快满了？紧接着他功法运转速度感觉好像变慢了，但他体内的气旋竟然一下子达到十个！灵识对体内的掌控也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一觉醒来，他居然莫名其妙的已经有了，可以去灵海和那颗灵石叫板的实力！
余明喜出望外，挥手间，散掉灵海入口处的“固字诀”。一步跨出，丹田储存的灵液化作滔天灵力跟在余明灵识身后，随他冲入灵海！
熟悉的空间，余明灵识再次出现在这里。还是有那股熟悉的感觉，余明凝视着那颗漂浮在海面，照样散发着淡淡红晕的灵石，只是光晕相较之从前，要黯淡了许多！看来那个红色的余明，让它吃亏不小啊！
望着那些从灵石底部探入海底的猩红血管，余明灵识心里底气十足，右手抬起，正要一挥而下之时。海面上的海水竟流动起来，缓缓出现一行字。“我可以让出身体控制权”！
余明灵识望着那几个字，咧嘴笑道：“晚了！”正要有所动作，水流又重新凝聚出字来。“这里已经是我的世界，我可以随意摧毁这里”！
“你毁了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余明灵识手中握拳，眉毛拧在了一起。
水面上字迹一变，又出现字。“这里就是你的精神世界，毁了你觉得你还能醒”？
通过这简单的对话，余明已经看出它灵智恐怕不低。但要让他就此妥协，他又非常不甘心！因为它，余明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现在它只是将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难道就要留着这个祸害？如今正是它虚弱的大好时机，说什么都要试上一试！
灵石好似是看穿了余明的内心，也可能是余明心中所想，它本身一样能感受得到。海面波动，“我可以给你后半本功法”。
看见这几个字，余明瞬间意识到，脑海中的那功法残篇。他没有回答，反而眼睛微眯，右手猛然用力斜斩而下！背后灵力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响，化成一把利刃斜砍向灵石底部和海面连接在一起红色血管！誓要一击断开灵识与海面的连接！
海面霎时波涛汹涌，惊起铺天盖地的海浪卷向灵力化成的利刃！余明灵石双手合十一分，灵力利刃立时一分二，二分四……化作满天飞刀！快如雷霆，穿梭间带走嗡嗡尾音！当真如一道道雷电划破长空，绕过巨浪刺向红色血管！
“叮……！”
一连串飞刀撞击在灵石底部血管上的声音，就像是雨打芭蕉一般响个不停！
灵石仿佛也是被余明这出其不意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火气一下就起来了。整个海面海水犹如汹涌的潮水，滔滔不绝地向前推进，狂风暴雨伴随着巨浪的拍打，整个海面一片混乱。浪花翻滚，咆哮声震耳欲聋，海面上一道道巨浪化作数十米长的巨龙扑向余明灵识！
同时汹涌的海水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激起，翻滚着向余明灵识扑来，一股股水柱瞬间升腾而起，形成无数个水墙，将他淹没！
余明灵识眼中杀意炳然，心念一动，体内无数灵力蜂拥而至！控制着灵力将他自身包裹，犹如一头近百米的猛虎！灵力化成的尾巴一扫，将周遭水墙抽了个粉碎！
“吼！”
一声虎啸，只震得周围水柱崩溃，散！后面双脚一撑，整个虎躯前爪扑向咬来的水龙龙头！
一番龙争虎斗！余明的灵力虎爪俨然一副无物不切的绝世神器，和水龙碰撞如同刀切豆腐一般！水龙寸寸崩裂，碎成无数水块跌落海面，溅起大片大片的浪涛！
灵力凝聚而成的猛虎击溃水龙后，余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兴奋。反而遍体生寒，一双眼睛死盯着恢复平静的海面，浮现出的五个大字，“感受到了吧”！
是的，水龙并不是灵石全部的能量！它暗地里牵动了这片精神海，让余明的灵识略微感受到，它的确有能力让这里毁灭！
“那么，我们谈谈条件”。
“说说看！”余明看着字迹变换，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先忍下来。
“后半篇功法”！
余明点点头，语气讥讽道：“你想要什么？”
“一半”！
看着“一半”这两个字，余明灵识忽然笑了。“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
“你没得选”！
“一起死？”余明灵识头一歪，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