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听
“时小姐,”卫母见开门的是时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展鸿卓笑道,“鸿卓啊,我们能聊一聊吗?阿姨想求你点事。”
展鸿卓快步走到门口,脚步经过时岚身边时微微顿住,见她注意力在卫母身上,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对着门外的卫母开口询问:“卫伯母找我有事?关于卫淼?”
卫母没有接话,眼睛斜睨着看向时岚,似乎有些顾忌她在。
时岚本来对她要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见她这种反应,将门往外又推开一些,邀请道:“卫伯母你进来说,我是鸿卓的妻子,他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更何况,卫淼也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也很关心她。”
卫母将信将疑地看向展鸿卓,见他不发一言,只是点了点头,她抬手按住房门,想了一会,才眼神如临大敌地盯住时岚走进房间。
一走进房间,时岚还来不及关门,就看到卫母正对着展鸿卓,眼泪唰得一下落了下来:
“鸿卓,有些话我不该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太心疼淼淼了,她的手在南极站的时候被仪器压废了,这辈子再也做不了精密实验了。
你也知道,她一直以来满心满眼都是她那点事业,如今这事业是没了。
伯母每天看她盯着那双手看,也不哭,也不闹,伯母这心里就像是被针在扎啊!
她性子倔,不肯让我把受伤的事通知你,但伯母知道,她回国谁都没瞒着,就是瞒了你,她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你们俩以前那么好,你看在以前的份上,多来看看她,开导开导她。”
卫母年轻时是位影后,退圈多年功力依然不减,说哭就哭,凄凄惨惨的哀求生动得让时岚都差点落泪。
不过时岚万里长城还有最后一步,怎么会允许她现在来破坏?
她快速掏出纸巾塞进卫母怀里,面上感同身受,话里有话地反驳着她对展鸿卓的道德绑架:
“卫伯母,卫淼还有你,还有伯父,你们一定要帮助她重新站起来。
她做不了精密实验确实可惜,不过交通大学和同舟大学都还缺她这个专业的人才,她可以去大学里做教授,继续研究别的方向。
她那么优秀,怎么可以把下半辈子都仅仅寄托在爱情上。
靠山山跑,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最有力的保障,这个卫伯母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卫母凭借着自己影后的人脉和强大的交际手段,在卫家商场经营里占据重要地位,这才牢牢坐稳豪门主母的位置。
时岚心里对卫淼的遭遇不是不可惜的,不希望她在重创后陷入误区,执着于同性间的争风吃醋。
“时岚,你别说风凉话,”展鸿卓生怕时岚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迅速插话道,“放心吧伯母,明天我就帮卫淼联系市内最好的大学!”
听到卫母的话,展鸿卓承认自己有过一瞬间的心动,让卫淼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每时每刻围着自己打转,这是他曾经梦想中的画面。
但他立刻就被时岚的话所惊醒,卫淼或许短暂地需要爱情,但她远远不是满足于爱情的人,而自己喜欢的也正是她攀登高峰时的执著和认真。
展鸿卓承诺完卫母,眼神忍不住偷瞟一眼时岚,她的手掌交替地搓着裸露的双肩。
在这一刻,在卫淼哭泣的母亲面前,他竟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时岚披上,他动了动手,还是忍住了动作。
卫母停住哭泣,眼泪挂在睫毛上,她姿势优雅地接住怀里的纸巾擦拭眼泪,用看负心汉的那种眼神狠狠刮了展鸿卓两眼,转头向时岚恳求道:
“时小姐,我知道我的请求很不合理,但你能不能让鸿卓多来陪陪淼淼?他们以前感情真的很好的。”
时岚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展鸿卓,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担心都明晃晃放在了脸上。
“当然可以!”
她面上朗朗大方,心里轻笑一声,真的这么爱卫淼,后来又怎么勾搭上丁韵诗的呢?
反正只要明天领证和转让股权的时候不去陪卫淼,其他时间,展总想怎么陪,就怎么陪。
卫母得到承诺,神色并不高兴,她觉得时岚这是以退为进,反而开始忧心女儿不懂耍手段,斗不过时岚的心机:“鸿卓,你先送时小姐回家吧,我要去处理一下宴会的事情,不过,淼淼这样就没人陪了。”
展鸿卓先是疑惑,继而面露欣赏,他快速握住时岚的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轻轻一捏后放开:“卫淼那里我去陪,伯母先处理宴会的事情。”
三人离开房间许久,厚重的窗帘后慢慢走出一个女生,女生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清丽的侧脸宛若神女,正是丁韵诗。
她抬起头来眼神直直望向打开的大门,喃喃自语:“展总原来没有领证?这么看来,在他心里,卫淼还是第一位,那他们还该不该离婚?”
想了很久,丁韵诗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个房间的空调开得太冷了。
她提起右肩上被饮料泼湿的衣料抖了抖,张望了一下,想着关上门,用自己的衣服换下制服,应付宴会剩余的时间,不然今晚这工就白打了。
“咔嚓——”
客房卫生间的门在这时从里面打开来。
“谁?”
丁韵诗手都碰到了大门的门把手,听到动静立刻回身,把门拉回一半。
“别紧张,是我。”
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伴随水雾从门中传出,片刻后,他塌着一头湿漉漉的银发,围着浴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曾诚?你刚刚在里面洗澡?”
听到声音,又看到了人,丁韵诗舒出一口气,探头往门外探查了一下走廊,确认没人后轻轻碰上客房大门。
“不然呢?在里面玩湿身诱惑?”
曾诚拉了拉浴袍的领口,把本就宽松的领口拉得更加宽敞,他的皮肤白,卫生间的白亮灯光打在他的皮肤上,反射出一种异常温润的光泽。
“那他们之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丁韵诗眼神如刀,开门见山,互相见识过彼此最恶毒最狼狈的状态,她在他面前不用伪装。
“谁?什么话?”
曾诚侧着脑袋,用小指尖掏着耳朵里的水,顺势甩了甩头发,十足的一副路人样。
丁韵诗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打量了半晌,绕过他走进卫生间,把淋浴的喷头打开后关上卫生间的门,亲身测评卫家的卫生间隔音情况。
“没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洗澡?”
她淡淡一笑,调整了角度,用侧脸对着曾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