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弱的白月光
卫淼心情正跟着手一道失落着，闻言抬起头勉强给了一个极淡的笑容，如丁香般结怨，脸庞清丽。
她轻叹一口气，伸出戴着丝绸手套的手接过香槟，酒杯轻碰一声后，两人眼神友好地交汇在一起。
她跟着时岚的动作微微抿了一口酒：“去南极是我的梦想，条件虽然艰苦但我很喜欢。”
这口香槟喝完，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落到唯一一位男士的身上。
展鸿卓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从卫淼手中接过酒杯，搁置到旁边的高台上，沉声维护道：“卫淼你身体不好，喝什么酒？”
他眼神略过时岚站立的位置，跟那边完全没有人一样，行为刻意地好像在报复她刚刚无视了他的话。
卫淼眼里含星，嘴角上扬，这一句简单的关心，让她心里止不住地涌出蜜糖来。
时岚收回落在展鸿卓脖间的视线，那条银光缎面月纹领带，完全不是他以往穿戴的风格，偏偏和卫淼今天戴的整套月相首饰相互呼应。
这还没离婚呢，展鸿卓，未免也太不把这场婚姻当回事了。
她笑容淡了下来，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香槟酒杯，点点灯光落进杯子里，像是澄黄的月光，哪哪都是展鸿卓和卫淼爱情的影子。
时岚晃动酒杯，低头再次含入一小口香槟细细吞咽，一股清爽的柑橘香冲上上颚，她抬眸笑着对卫淼夸道：“这香槟甜度高，很合我口味，选品真不错。”
不等卫淼道谢，她像是随意地把自己手上的香槟酒杯递到展鸿卓胸前，安利道：“老公你可以帮卫淼尝尝，这香槟口感一定也合你的口味。”
两句话落下，卫淼刚扬起的嘴角僵住，她再怎么刻意去忘记，还是改变不了展鸿卓已经结婚了的事实。
此时站在展鸿卓的身边是自己，时岚仅仅站在对面，但不会有人认错她和他的关系，因为他们才是举行过婚礼，名正言顺互称夫妻的人。
谁会去在意，先一步来到展鸿卓身边和他相爱的人，是自己呢？
自己为了事业，放弃了爱情，如今事业又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卫淼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她试图用左手按住它。
展鸿卓根本听不出时岚在话语里夹带的恶意，他把香槟推回时岚胸前，淡淡地回话：“我不爱喝香槟。”
回完话，他侧头看卫淼一眼，敏锐地发现她脸色煞白，双手非常用力地绞在一起，互相较着劲。
她的身体跟站不住似的，摇动着。
展鸿卓心头一紧，连忙拉住她纤细的手臂，兜里的另一只手抽出，反盖在她的双手上。
他这才发现卫淼的双手在剧烈抖动着，手指痉挛的频率极高，她还在不知疲倦地用力，手背骨节凸起。
她的眼里渐渐盈满了痛苦，额间渗出汗水打湿了精心卷出的刘海，但即使这样，她仍然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
展鸿卓当机立断把她打横抱起，替她做出决定：“我带你去休息！”
他一边朝着房间方向小跑，一边扭头对时岚厉声吩咐道：“叫医生来。”
他的手臂用力绷紧，特意保持肉眼可见的距离，没有把卫淼贴进怀中。
没人猜得出他做出这个举动，内心深处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是出于教养，想维护卫淼的名声？还是不想在时岚的面前，展示他与她的亲密？
展鸿卓抱人上楼的动静那么大，宾客纷纷围拢到楼梯下来，互相探知着情况：
“刚刚那是展鸿卓抱着卫淼？”
“怎么回事，卫淼怎么了？”
“喏，展夫人在这呢，应该是卫淼身体出问题，展总去帮忙了吧。”
“不好说啊，身体出问题，她怎么没跟上去？”
时岚没理会各种探寻的目光，时过境迁，她现在是展鸿卓举行过婚礼的妻子，明面上的展夫人。
宾客们都不想与展家交恶，哪怕是再管不住嘴的人也不敢如同当初在何家那样，故意嘲讽她。
她知道轻重缓急，没去计较展鸿卓语句里的强势，也没有盲目地打电话给展家的私人医生。
她找到卫家父母，快速联系了卫淼在私人医院的主治医生。
楼上房间内，卫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在展鸿卓怀中时就已经晕倒，卫父亲自开车去接回的李医生正在帮她做检查。
她的眼角悬挂着泪痕，眉间皱起深刻的川纹，让人忍不住心疼。
眼看着李医生收回听诊器，卫母连忙凑上前询问：“李医生，淼淼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估计是没按时吃止痛药，痛晕过去了。”
“止痛药？她为什么要吃止痛药？”
展鸿卓快速接过话去，语气冷厉。
他面色凝重，眼角发红，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不治之症。
李医生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回复，开始整理自己拿出来的医疗用具。
展鸿卓一把揪住李医生的领子，眼神冰冷，重复问道：“她为什么要吃止痛药？”
“咳，咳咳。”
李医生年纪大了，被他这么一勒，挣脱不得，喉咙口不断涌出咳声，吓得卫父卫母连忙上来阻止。
“展总啊，你把李医生放开，淼淼是在南极的时候手部受了伤，这才需要吃止痛药。”
展鸿卓缓缓松开抓着李医生领子的双手，补偿式地拍了两下他的衣领，道歉地并不走心：“抱歉了李医生。”
眼见他终于放开了李医生，卫母继续关心卫淼的身体情况：“可是，李医生啊，今天我是盯着淼淼吃的止痛药，这才过了不久啊，怎么会还痛呢？”
李医生瞪了一眼展鸿卓，没有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这种人自己得罪不起。
他拉平自己的衣领后，嘴上依旧尽责地回答：
“没事的，让她休息休息，等下起来多喝点水。
我看你们这是在举办酒会？是不是喝了酒，止痛药不起效了啊？
反正有事就把病人送医院来，你们把我拉来，很多检查没有仪器做不了的。”
展鸿卓站在床边，凝视卫淼放在被面上的双手，猛然看向站在门口的时岚，发现她若无其事的平静面孔，心头涌上一股火气。
“跟我来！”
他向房外走去，经过时岚身边时，拽住她的手臂狠狠一扯，不顾她的反抗，拉着她大步往走廊另一端的客房赶。
他把时岚甩进房间里，反锁上门，他依旧清楚自己和时岚是夫妻，要吵架也应该关起门来吵。
时岚稳住差点摔倒的身形，“啪！”，抬手对着刚转身的展鸿卓就是一巴掌。
“你对着我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