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好比陌生人
应兔在大叔离开后，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回头看着对于普通人来说高大、豪华的会所。其实哪怕楼再高，也有倒塌的那一刻不是吗？她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手机出门，又无奈地扬起嘴角苦笑。现在不管时钟如何的流逝，到早上太阳出现以前，都是一样的夜景。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到了父亲开的律师所楼下。
这里高大的建筑可和刚刚的地方不一样，不仅寸金寸土，也是地位的象征，而能走进这家律师事务所的人都不简单。
应兔走进这辉煌的地方，却觉得好陌生，明明是自己父亲创立的律所，这里也是她第三次来，想到前两次来这里不愉快的回忆，她又习惯性的露出哀伤。
前台的小姑娘也不认识她，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们这里的律师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她见应兔狼狈、柔弱、虚弱的模样，猜测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咨询离婚的。
不过很巧，她这句话刚说完，曾经见过应兔两面之缘的老助理正好走过来，她连忙接话：“小兔你怎么来了？有和应律师联系吗？”
这下轮到前台的小姑娘惊讶了。
“丽姐。”应兔先望了一眼电梯，随后看着蒋云丽礼貌地打招呼。
“最近应律师接了一个大案子，很忙，已经通宵好多天了。”她虽然说的很自然、流利，不过她身后的小姑娘明显还是新人，对于蒋云丽的话出现了一丝震惊，看向她的目光还是吞吞吐吐的，但这一幕很快被蒋云丽打断。
“去帮我复印这份材料。”她刚想把小姑娘推走，却被应兔拦下，顿时蒋云丽心加速跳了一下。
“怎么了吗？小兔？”就在她提着心到嗓子眼的时候，应兔开口说：“能让小姑娘出去帮我付下车费吗？”
听到这句话，蒋云丽的心顿时放了下去，温婉的笑着：“这点小事，小秦你赶紧去。”
她说完之后也是下意识地看向电梯，不过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兔，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是有什么事吗？我见你好像很虚弱，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兔盯着蒋云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这让她心有点慌，不安地问：“小兔，怎么一直看着我？我今天妆容哪里不对劲吗？”
应兔微笑地摇头，说：“好久不见丽姐您呢，您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这句话让蒋云丽先是吃惊，随后大笑着，“小兔，你这嘴还是这么甜！这么多年熬夜熬得，我儿子都要不认识我了。”
毕竟女人谁不爱听夸奖？但是她没有被应兔的称赞而转移最初的问题。
“小兔，你今天过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不知道现在应律师是不是在忙，需要我帮你先联系一下应律师吗？”其实她这句话也是试探，在见应兔摇头后，她神情更加的放松了。哪怕她一直在这边熬夜，但也一直在坚持做下去，毕竟工资高啊，而且是高得特别离谱，虽然目光在看向应兔的时候有点心虚和同情。
“我来找康律师的，他在吗？”
“康律师？”蒋云丽疑惑出声，还上下打量应兔，见她板板正正的，目光对于自己的反问虽然疑惑但也是清澈单纯，蒋云丽把自己心中龌龊的想法抛弃，甜美地说：“康律师是吗？他搬到三楼左边的第三间房，需要我带你上去吗？”
“谢谢丽姐，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应兔让蒋云丽帮忙扫卡按到想去的楼层，感谢的说。她看得出，对方不太想带自己过去。
电梯门一关上，之前被蒋云丽打发的小姑娘就冒了出来。
“丽姐，她是？”
“应律师的女儿，你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嘴严实一点。”蒋云丽毕竟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了，她身上的凌厉气势根本不是小姑娘能承受的。
“是。”她弱弱的回答，不过眼里写着震惊，各种猜测都在转。
这消息对于她来说太劲爆了。
难怪当初一进来，哪怕是实习生，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上面条条框框特别细也特别多，其实就有“私人生活”这一条！哪怕小姑娘再不经世故，但能进这个律所，也不是傻子，她该懂的东西都懂，只是单纯的觉得应兔太可怜了。
应兔到三楼的时候，周围很安静，仿佛有什么猛兽在这里等着她，要把她吞噬。
康向忠看到应兔的时候很吃惊，不过眼里也很惊艳。
“小兔，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应律师不在办公室吗？”康向忠给应兔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康叔叔，我这里有个案子能麻烦你吗？”她低眉顺眼地说，看起来无路可走，十分可怜。
“哦？小兔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应兔看起来很相信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不过她说的时候很有技巧，并没有直接说大叔的事，而是从自己身上出发，是她想讨公道，所以收集一些证据。
“这点小事，你放心交给你康叔叔我吧，敢欺负我们小兔，得让他们付出代价。”他没有推辞，毕竟这种案子在他们这栋楼律师的眼里，根本不算案子。
“谢谢康叔叔。”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小喜悦，眼里也多了一些星光，让她虚弱的外表看起来多了一些林妹妹的病弱之姿。
康向忠也是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称赞道：“小兔也是长大了，当初见你还是这么一丁点大呢。”他还用手比划着。
他和应兔的父亲是同辈的。
应兔听着他的话腼腆地笑着。
康向忠这时候又说：“吃饭没有？要不要陪叔叔我吃个饭？”
应兔没有拒绝，两个人相谈甚欢的走出了律师事务所。而蒋云丽看到之后，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拨通了应兔父亲的座机，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换来的只有这冷漠的这一句。
蒋云丽听后，是无奈，最后从上往下看着夜景，没有再说什么，不是什么人都能爬到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