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重拾

    安语凝觉得冬天洗澡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温暖的水流冲在皮肤上，毛孔都被打开，疲惫仿佛也被冲走。她看着自己的脚趾发呆，又不禁想起了那封信。

    高墨…高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那个因为不听话被老师把座位调到讲台边的捣蛋小子，总是无所谓的样子，每次被罚站也仿佛毫不在意，还对她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安语凝的心跳漏一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呢？她想要找到一个具体词汇来形容，却好像话到嘴边又被噎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靠，安语凝你臭毛病又犯了吧！她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小学喜欢的就是个天天在外面瞎混的体育委员，后来喜欢的冯昱北也是个一放学就蹲网吧的野小子，合着能吸引你的都是不听话又痞里痞气的坏小子…

    痞？对，就是这个词！高墨身上那股难以言说的气质，不是痞又是什么？每次那漫不经心的笑，那随意的走路姿势，可不就是痞嘛！

    安语凝突然怔住：刚刚，是心跳快了几拍吗？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上了高中就再也没心动过。说来也是，从高中一路到大学读的都是阴盛阳衰的文科专业，为数不多的男孩子里还有一半都弯了，想心动也没对象啊，就这么当了二十年的母胎单身。

    不是吧！安语凝你也太没出息了，对着回忆都能心动你是有多缺男人！这一点都不像你！

    安语凝关了水，草草擦了擦水便套上睡衣，冲向卧室里的手机。

    “璐璐，我要疯了！”

    “你洗的是花瓣浴吗那么长时间！我差点等睡着了！”

    “璐璐，我们打电话说吧，我一定要跟你说。”

    “怎么洗个澡就升级成打电话了？等着，我去关门拿耳机。”

    电话刚接通林璐洁就听见一声哀嚎：“啊——”

    “小点儿小点儿声，你爸妈不睡啦！”

    “璐璐，今天真不该和这群人聚，我想起了好多初中的事，我要完蛋了！”

    林璐洁笑了笑，“我还不是。”

    “什么什么？你也想起来什么事了？”安语凝的八卦之魂突然燃了起来，暂时把自己的事扔到了一边。

    “就是方离戈啊。我想起之前一些好笑又丢人的事。”

    “什么事？他咋了？”

    “我那时和他放学一起回家，他就搂着我的肩走，说实话他当时跟我一般高，搂着还挺费劲的，还非要搂，就很好笑，然后我家不是离我妈单位很近吗，但他不知道，然后走到快到我家的时候他突然要亲我的脸，我魂都吓掉了，生怕被我妈或者我妈的同事看到…”

    一起回家？安语凝不禁想起，当年她和高墨也是，每天放学后都在同一个站台等公交车，好像这就是两人熟起来的契机？可是她家离学校有18站，只有两路公交到她家，而高墨只用坐两站路，所以随便哪辆都能乘，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等公交呢？安语凝想起林璐洁还在电话那头等着，便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说道：

    “璐璐！你还真和方离戈谈过啊！我以为你们只是互相喜欢呢！你可是第一名，你竟然偷偷谈恋爱，还不告诉我们！”安语凝表示震惊，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也不算吧，那时候那么小，哪知道什么恋爱不恋爱的，就是随心所欲吧！谁像你，乖得跟什么似的，和冯昱北手都没拉过！”林璐洁顿了顿，接着说：“话说回来，我今天和方离戈说话时总有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想起了从前和他的各种事情，心里总有些异样，像是挠痒又挠不到的感觉…”

    安语凝想起今天大家桌游玩累了各自开始讲话的空档，方离戈在一边耐心地教林璐洁□□的样子…她心里一惊：“你别跟我说今天聚得你又对他什么旧情复燃了吧！苍天啊！我就知道今天这个聚会是个错误，我已经混乱了，还指望你把我弄清醒呢，你倒好自己先昏了！”

    安语凝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赶紧说：“你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我听李子川说方离戈也有女朋友，你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

    “我当然拎得清，可能是因为和他谈太久了，已经趋于平淡了，现在寒假又各自在家见不到，然后今天这个聚会又让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不过我也不会继续联系方离戈的，你就别操心了，你不刚还说你也混乱着呢？你又是咋了？想和冯昱北再续前缘？”

    “搞笑，怎么可能！想再续前缘我会躲着他七年？我之前就是觉得喜欢他还有当时做的一系列事实在太傻了，见到他就觉得我没脸面对这堆事…今天也算是释怀了一下，不过以后也不大有什么联系的必要！”

    “那你这般吵着我不睡觉，又不是为了冯昱北，那是什么事儿这么大啊？”

    “璐璐，你…还记得高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