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旧盒
过不了门槛阵没本事进秘境。
门槛阵最早出现在三千年前,刚出现时,进入凛白域秘境的参加人无一幸免,均被困在阵法里,要么十天十夜走不出来活活累死,要么等半个月烟雾变毒气被毒死,要么运气不好遇到凶残的阵法,被里面的东西直接搞死了,死法千奇百怪,各色各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凛白域门槛阵做不到。在那一段魔鬼时期,没人能活着走出凛白域。
然而,再厉害的东西都不是没有天敌的。
终于,经过前辈们的苦苦探究,在一千多年前,一群修炼佛法的和尚在秘境门槛阵的最西方发现了一种旧盒骨,并利用它的带路,成功走出了门槛阵。
虽然说世人也不明白这一群和尚不好好的念经来凛白域凑什么热闹,还居然找到了破解门槛阵的办法,但有办法了那自然是件普天同庆的事情,一时间来凛白域的人又多到爆门槛,毕竟但凡是个有点野心又有点本事的人都禁不住凛白域天珍地宝的诱惑,更别提那些整天没屁事干,就想着和彼此一争高下一决雌雄的大家族。
旧盒骨,顾名思义,就是很多年前死去的人的骨头。据说,在凛白域门槛阵中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都会藏在自己的某块骨头中,历经千年也不会陨灭,骨头被迷雾多年分化,变为坚硬无比的化石,然而在长达一定年份后,它们竟然会慢慢沿着骨头的轮廓长出肉来,只不过这肉是恶臭的,年份越长肉越多,肉少的证明那是才死不久。所以也就有了旧盒骨越臭越好的说法。
死在门槛阵中的人,他们的灵魂被禁锢在阵中,储存于自己的骨石,除非有人来找到他们,与他们达成协议,只有但他们让买他们的人满意了,才能获得自己的报酬——自由。
他们用灵魂做买卖,来换取解脱。
“既然是当年就死在门槛阵中的人,那说明他们自己也没有走出去过,那他们怎么帮后来的人走出去?”顾北林提着手里的旧盒骨,一想到这是某个死了几百年哥们儿的某块骨头,就浑身都不是很舒坦。
秦钦看了看远处灰茫茫的天际线,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但就是这么神奇的可以。
秦钦看向旧盒骨:“他们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里,只是不能出去,应该能在那一片阵法中活动,不管那迷雾再厉害,人死之后没了躯体,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他们可以在阵中随意移动的话,几百年的时间,再怎么样也足够摸透这个地方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顾北林摸了摸下巴:“那我们为什么要买两个?一个不就够了吗?”
“我们不一定能在一个阵中,门槛阵不止一种,每个人遇到的随机,一个门槛阵中也许很多人,也许就你一个人。”秦钦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阵法随机,里面的旧盒骨就不一样,来这里的参加人如果买了一个和自己不是同一阵法的旧盒骨,那个旧盒骨就不认识阵法里面的路,不认识路,就带不出去参加人。”
秦钦顿了顿:“但是这种情况,据我所知,从未发生过。”
顾北林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想了想:“好巧啊。”
“是啊,排除旧盒人的可能性,真的太巧了。”秦钦将风衣套在衣服外面,这里晚上有沙尘龙卷风,在天黑之前找不到住宿地方是件很危险的事。
他们把马车停在了小镇,出了小镇,四周皆可能为秘境,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在秘境中了。
顾北林提着旧盒骨,拎了拎轻重,问秦钦:“旧盒人多大?”
“婴儿大小吧,三年前羽族右支军里有个副将来凛白域的时候买过,那玩意儿在第二场秘境特别抢手,我们得速战速决,快点出去。”秦钦皱了皱眉。
旧盒人其实也是旧盒骨,只不过旧盒骨是一块骨头,旧盒人是很多块不同部位骨头组合而成的一个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买了旧盒人,任何阵都能过,毕竟它各式各样的骨头都有。旧盒人一般用来对付一场秘境中要遇到很多门槛阵的情况。
顾北林扁了扁嘴:“要是那种生前互相厌恶对方的人,死后长在了一个旧盒人身上,这得多恶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要是一不小心打过了头,整个旧盒人是不是都得爆了?”
秦钦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人死如灯灭,旧盒骨便是执念的化身,他们艰难的活下来,想必都是想再转世的,这种不理智的,估计还没发作就被群殴死了。”
“有道理。”顾北林点点头。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几里路,顾北林回头,已经看不见小镇的任何影子,此时他们所处的环境就像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远处的天边卷起的纱雾斑驳着天际线,风沙裹在雾里,让人渐渐睁不开眼。
顾北林将斗笠的纱巾往脸前遮了遮,他悄悄在秦钦看不见的地方帮他挡住身后吹来的沙,用御神拍着自己兜满沙的衣服,他问:“我们这算是已经在阵中了吗?此处风烟四起,走进这样的地方一点都不像进了阵,反倒像被流放了一样。”
秦钦往前望了望,天快要暗下来,跟他猜测得差不多,龙卷风快要来了,傍晚的时候凛白域风烟都很重,这似乎就像一场永久的诅咒一样,此地永远埋藏繁华与生命。
秦钦说:“不能确定。凛白域很怪,我也没真正进来过,所知道的都只是耳濡目染,这情景和门槛阵很像,大概律应该是了,不是亲身经历过,还是谨慎点为好,既是传言,就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不可信。”
他看向顾北林:“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一人拿一个旧盒骨,以免万一我们进的不是一个阵法,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好。”顾北林分开那个十分有味道的袋子,手却突然被冰冷的金属打了一下。
顾北林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无奈的拍了拍它:“你要干什么?”
御神似乎是已经忍了他很久了,从一开始拿它拍沙子,到把它和旧盒骨放在一只手里拿,它剑身时不时板动两下以表不满,可顾北林居然一直一点注意力都不分给它,现在顾北林还要把旧盒骨拿出来,御神大概是实在忍不了了,跳起来打他的手。
秦钦见状颇有看好戏的态度,他站着说话不腰痛:“哟,自己的剑都还压不住呢。”
顾北林脸色一黑,他这人撑死也绝不在秦钦面前露馅,就一边背过去一边用真气压御神,蹲下去在秦钦看不见的地方按住御神最脆弱的薄刃,小声道:“出去混了几天爹都不认识了是吧?反了你还?信不信我在你外壳上划一刀,你一辈子就给我披个刀疤过日子!”
这威胁十分有用,御神立马安分了。
大概是剑随主人,御神脾气不小,毛病一堆,最大的还是爱美,虽说身为一把剑这样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御神可是要生剑灵的剑,在它的认知中,和那些愚钝的冷兵器自然是不一样。
“前面有个山洞,估计就是我们今天晚上的住处了,你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我去看看那边。”秦钦交代蹲着弄剑的顾北林,他刚才接到的千里传音的消息,得去处理一下。
顾北林看了看秦钦所指的地方,空无一物,他笑着说了声好,眼里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