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让过去过去
解语臣他想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当个在编织好的幻境里被蒙蔽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而澜珠不想让他知道一切，遗忘未必是坏事。
“曾经”
过往的一切恩怨情仇在澜珠脑海中划过让她忍不住自嘲讽笑，“我们过去的关系没什么好说的，不能说是陌生人但也算不上多好，而生死契只是对你受我牵连的一种补偿。”
澜珠的眸色平静，但解语臣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她的话，“你在撒谎。”
如果只是点头之交，那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疼
停顿良久，解语臣继续紧紧凝视着澜珠，他要知道真相，即使真相可能不美好。
“澜珠，我们从前……至少该是朋友，作为朋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没有权利直接替我们所有人做决定，你将我们的记忆改变，对我们……不公平。”
明明那一切也是他们的经历，该不该抛弃也该由他们自己决定，丢失的那些部分，让解语臣有一种自己好像不完整一般的错觉。
“这样吗？”澜珠嗓音微哑，带着自我怀疑，真的是她错了吗？
可当初的她，从来没有料到他们之间的缘分那么巧妙，巧妙到让他们再次相遇，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
她原本只是不想让解语臣他们带着那些记忆无望地等下去，吴斜他们的生命终有结束的那一天，可解语臣的时光无尽，独自带着他们相爱的记忆龋龋独行对他太残忍了。
澜珠不忍，她爱他，也想放他自由。
但解语臣说，这对他不公平，让澜珠不得不去想，她自认为对解语臣好的决定真的对吗？
澜珠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没有未来，却不能让解语臣跟她一样没有未来。
她想看见的是，解语臣平安喜乐地活下去，即使代价是让解语臣忘记她。
澜珠想，或许有一天她在轮回中游走的时候能远远看上他一眼，那个时候，解语臣可能有了新的爱人，但没关系，只要他开心。
这么想着，澜珠唇畔就忍不住一丝很淡很淡地笑，有些苦涩，但又释然。
“就算我说出来，那些记忆对于你来说就像是听故事一般，你听了可能也只是多了一段不喜欢的记忆，而且解语臣，你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吗？”
澜珠抛出自己的疑问，又不急不缓地说到她的打算，“很快诅咒的事就都能解决完，到时候如果魇知道治疗黑眼镜眼睛的办法，你们也能帮他治好眼睛，然后你的生活就能恢复平静，有吴斜他们陪着，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奔波劳碌，这不好吗？”
解语臣静静听着澜珠的话，听起来真的很好，他们几个人在局里沉沦十几年，唯一的愿望就是最后兄弟几个都好好地在一起养老，可现在听澜珠说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明明平静的生活是他所期望的，可现在那样的生活就在咫尺之间，他却犹豫了。
“人不要太贪心。”澜珠微眯蓝眸，一只手轻掩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轻轻摇晃，似乎在警告，“关于你们记忆，也是代价，我能力低微没办法恢复，所以就让那些往事随风散去也未尝不好。”
解语臣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忽然扯唇笑了，有些自嘲，被人极力掩饰的记忆他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他素来谨慎，不喜欢被未知的情绪牵动理智，这是他第一次想放纵地去挖掘被埋葬过去。
可他执着的地方只是别人毫不在意的小事，这让他心脏感到寒冷。
也对，澜珠的生命无尽，那些过往对她来说或许真的只是平平无奇，甚至不起眼的，在她生命汪洋中根本掀不起一丁点儿浪花。
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过去已经过去，纠结的只有他一个人。
“是，你说的对，那些记忆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根本没有影响，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帮我们，还有瞎子的事，也谢谢你。”
解语臣的神情突然转变，变得和当初第一次见一般如同陌生人一样，又带着客气疏离。
澜珠笑着摇头，眼底水波粼粼，像是浸润在大海之中，“解当家客气了。”
“这还有瞎子的事呢？小珍珠够仗义啊，瞎子可得好好谢谢你。”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两个人之间凝滞的气氛，随着黑眼镜似乎什么都不走心的独特说话声，几个人从一旁林子里走出来。
头上都带着汗，看上去状态不太好，胖子弯腰杵着膝盖大喘气，吴斜跑过来，担忧的神色挡都挡不住，“小花，还有澜珠，你们没事吧？!”
“没事。”解语臣瞬间调整脸上的表情，扬起一抹笑摇头。
澜珠也点头，“瓦溪给你们下的恶咒已经解了，至于海神的诅咒，需要再给我一些时间。”
几个人听着他说得话连连点头，都没什么意见，一路搭伙走到这里澜珠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他们没有恶意。
而且，更让他们没料到的是，澜珠居然也在想办法帮黑眼镜治眼睛，这让几个人对她更是感激，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或许至少也是真心在帮他们的。
胖子看她一身血但脸色还算好稍稍放心，“没事珍珠，咱哥几个也不着急，你啊回去先把伤养好再说。”
胖子的关心让澜珠露出一抹暖心地笑，“好。”
说着，她看向黑眼镜，提前给他做好心理准备，“最迟三天，瓦溪他们会来给你看眼睛，但不能保证真的能治好你的眼睛。”
黑眼镜推推墨镜，笑容依旧洒脱，他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好，可能曾经真的努力想要治好，但活了这么多年，失望太多次，也就没什么期望了，但还是对澜珠感到感谢。
他能感受到澜珠是真心的，没有任何企图地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