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布局2
千鲤池旁,沈眉庄心神不宁的看着平静的湖面。自打承宠以来,她便受尽华妃的刁难,每日不是替她研墨便是抄写经书,一连几日都是好几个时辰,她素来好的脾性如今被磨的也只剩一丝烦闷。
沈眉庄看着池中自由流淌的鲤鱼轻轻开口道:“采月你去替我取了饵料来。”
宫中烦闷,来千鲤池解闷已成了她的固有模式。
见此采月似有担忧:“小主,此处偏僻要不改日再寻了时机再来。”
眉庄只是摇头;“你且去吧眼下也无旁人,有什么好怕的。”
采月见状才离了去。
怎奈,前脚一走约莫过了几分钟只见一小太监正鬼鬼祟祟的朝着沈眉庄前进。
这小太监神色慌张,脚步极缓,一时间连后头跟着的安陵容也没注意到。
和椿搀着陵容,俩人敛声屏气,等小太监欲要推向沈眉庄时。
安陵容大声呼道:“眉姐姐小心!”
沈眉庄一声惊呼:“陵容?”
那小太监禁不住一吓,见前后都有贵人,来不及思索慌乱之中将沈眉庄用力往下一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背后之人竟然又将他用力往下一推。
一时间三人竟同时落水,惊的和椿在岸上大声呼喊道:“快来人啊!菀贵人沈贵人落水了!”
顷刻间几个小太监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赶了过来。
和椿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纵然她知晓自家小主早已安排好了人手等候在一旁,可她仍旧放不下心来,两只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池面。
等见了陵容被彻底救了上来她才放下心来,赶忙将手中带着的披风裹在陵容的身上。
陵容嘴唇发白,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看着被救上岸的沈眉庄已是昏迷过去,忙起了身道:“眉姐姐,眉姐姐。”
这时换班的侍卫一道赶了过来,连同刚才被和椿唤来的太监宫女们,一时间竟有二三十人拢了过来。
见状陵容赶忙撑起身子,直接命人拿了绳索捆住那落了水的小太监恶狠狠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是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
那小太监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言语,只是喃喃道:“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很快皇帝便带着众嫔妃赶了过来。
安陵容躺在床上,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见皇上掀起了床帘很快便调整好神色。
一颗晶莹的泪光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滴滴流下,紧接着一颗一颗砸到了皇帝的心间。
他看着柔弱不堪的陵容,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悲痛,他忽然握紧陵容的手道:“朕来迟了。”
陵容欣慰一笑,目光柔和平静:“皇上,容儿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一语毕,皇上眼中的哀痛又添了几分,恍惚间他仿佛透过陵容看到了另外一位故人的身影,那是他的发妻,是他曾经最为相爱的女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感在他心间爆发,然而他还是极力调整好心态向一旁的和椿道:“可请过太医了?”
“皇上,陵容没事只是受了凉,倒是眉姐姐还昏迷不醒。”陵容拍了拍皇上的手,软绵绵道。
皇帝心中又生起一丝怜爱与赞叹,脸色有些缓和:“你倒是为旁人考虑。”他顿了顿:“朕一听着你落水,便想也不想赶了过来。”
这一言说的极为暧昧,连素日里端庄的皇后都忍不住面色一动。只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上前一步道:“虽说是春日里可到底是落了水,臣妾已请了太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赶来的。”
“你有心了。”
这时甄嬛迎了上来满眼愤怒道:“皇上,眉姐姐昏迷不醒,安妹妹又因此受了惊吓。那千鲤池的围栏并无破损,若是喂池中鲤鱼又何故双双落水呢?”
说完,那五花大绑的小太监被压了上来。
见龙恩盛怒早已吓得不知所踪,整个人身上湿漉漉的,跪倒在地上道:“求皇上开恩啊!求皇上开恩啊!”
皇上震怒道:“开恩?伤害宫嫔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何开恩?”
那小太监听后浑身一抖,目光似是瞟向华妃悠悠开口道:“皇上…”
如此行径,只怕有脑子的人也不难看出,这落水一事怕是和华妃脱不了干系。
华妃连忙起身朝着皇上福身道:“皇上臣妾有错,请皇上开恩!”
“哦?何错之有?”
“这千鲤池和翊坤宫距离最近,两位妹妹落水之际竟没能帮上忙,是臣妾的失责。”华妃语态轻柔,神色哀痛,倒真像悔之莫及的模样。
皇上终是一叹,似有不甘似有不舍,他的目光幽幽看向跪在一旁的华妃,起身道:“你起来吧。”
而后他也不顾甄嬛着急的目光,只厉色道:“这等奴才拉下去乱棍打死!”
很快一桩案件便这般告破,与前世所不同的是皇上没再去了华妃宫中,而是独自回了养心殿。
对于这一结果陵容已经很满意了。
她之所以擒住那太监,自是不抱希望能够将华妃拖下水。陵容明白,只要年家一日不倒,这宫中就会有华妃的一席之地。
可陵容要做的很简单,这一来她要借用这救命之恩赢得沈眉庄与甄嬛的信任与支持,这二来她要让华妃的险恶与凶残昭然若揭,她要让皇帝对华妃的情意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如此便足够了,躺在床上的安陵容会心一笑,眼见着众人离去,她才得空见了甄嬛。
“安妹妹。”甄嬛神情复杂,望着面色惨白的陵容,她终是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额头。
这些时日甄嬛已然受宠,恩宠逐渐已经能够和陵容平分秋色。可甄嬛到底是初食禁果不比陵容通透,对着皇上的心意与爱意也远超他人,望着同样深受圣恩的陵容,她又怎么不发酸?怎么不羡慕呢?
可直到今日,甄嬛才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跳梁小丑。见陵容如此大度,即便落了水,也是念着眉姐姐,就这样一位心思纯良之人又怎能引得自己发酸,羡慕呢?
就这样,她还是握住了陵容的手关切道:“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