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林家人
程大福和程祈年接待了他们。
如今孩子们都去学校上学了,程祈年便没有再教书,族中现在人手严重不足,他便跟在程大福后面打理族中生意。
毕竟程大福学识有限,又不擅长同生意人打交道,万一别人在合同上做手脚,他看不出来,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群人全是附近几个郡县的商贾,最近市场上出现大批量价格低廉,品质上乘的书本和纸笔。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程家人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
他们便如闻着腥味的猫一般,寻着味儿找来了。
送上门来的钱,程家人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程东家,听闻曾掌柜的那一批纸笔是从您家订的,这等好事我们也想参与进来,不知可否以同样的价格批发给我们?”
“是啊,曾掌柜这一出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这段时日,我家铺子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再这么下去,我们全家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没错,曾掌柜不但将肉都捞自己碗里了,连汤他也一口不剩呀。
我不管, 程东家,你今天要是不以同样的价格给我们货,我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我实在是无颜面回去面对一家老小呀!”
“程东家,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
一群人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最近的遭遇。
程大福被他们耍无赖的模样雷了个里焦外嫩。
“各位掌柜别急呀,我没说不给你们货,给,都给,跟曾掌柜一样的价。”
第二日,这些商贾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们不但把价值五六万两的现货带走了,还留下了大批量订单,光定金都收了十几万。
如此,造纸厂和印刷厂连轴转都忙不过来,人手严重不足。
又该招工人了。
造纸那些简单的初步工作可以招外人,关键步骤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就不怕秘方泄露。
以防万一,还是得再建几个工厂,把造纸的几个步骤分开工厂做,这样能很大程度上避免秘方泄露。
清洗树皮杂质这种细致活,需要请做事细心麻利的妇女更合适。
程家招女工的消息刚放出,邱氏第一个就报名了。
成为程家的正式工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终于美梦成真了。
随着订单的增加,造纸所需要的树皮也越来越多。
仅仅是苍梧镇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了。
如今刘家和王家,以及程家人的一些可靠亲戚,如今都成了程家的供销商。
每个人负责一个镇子的收购点,将收上来的树皮运送到就近的毛料厂,程家再给他们算提成。
他们不但收树皮,还收其它,茶油籽,黄豆,油菜籽都收。
树皮比起其它几样来说,是长久生意,只要程家的造纸厂有生意,他们就能跟着发财。
仅仅这年前年后两三个月,他们一人就赚了几十两,为了收货方便,他们还一人买了一辆驴车。
业务范围越来越广,程老二也收到了让他在平阳县砖厂旁再建一个毛料厂的通知。
平阳县内收上来的树皮先在这里加工成半成品,再把半成品运回苍梧镇的造纸厂制成纸。
这日,他刚从新工地出来,打算回城里,便看见不远处,十几名官差正押送着一队犯人经过。
“快点的,磨磨唧唧的,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呀!
再不快点,我抽死你,反正你们到岭南也是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我现在帮你解脱了!”
不耐烦的呵斥声伴随着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到程老二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驻足观望。
只见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一鞭子甩到地上,身上都是一条条皮开肉绽的血痕,他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嘿!老东西,骨头倒是硬,今日我便成全你,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厉害,你若是跪在我面前开口求我放过你,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下手轻点。“
官差最讨厌看到他这个样子了,举着鞭子欲要再抽打。
“官爷,我家老爷年老力衰,这鞭子他承受不住呀,小人给您跪下,您大人有大量, 求您饶了他吧。”
老者旁边一个同样狼狈不堪,遍体鳞伤的中年男人跪着挡在老者面前,苦苦哀求。
程老二原本还觉得他好像似曾相识,如今一听他的声音才想起来。
这不是济民堂的郭望舒,郭掌柜吗。
前段时间他还纳闷呢,这郭掌柜去年买了铺子,别人家都已经开业了,怎么就他家济民堂还没动静呢。
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林家养的一条狗也配和我说话。
不过你倒是忠心,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护着你家主人呐。
只可惜你的忠心用错了地方,得罪了圣上,林家永无翻身之地。
你不想着跟他们撇清关系,还等着他们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呐。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辛苦点,两人一起抽了。”
官差一脸鄙夷不屑的嘲讽着郭望舒,举起鞭子要连着他一起抽。
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到他身上了,程老二实在是不忍心,从几人的对话中他听出来了。
犯人是林家人,郭望舒的主家,也是买他们人参的那户人家。
他不知他们究竟犯了何事,才会被发配去岭南。
他们从京都一路带着镣铐忍受毒打走到了这里,想必是吃尽了苦头。
他瞧着林家人都是有风骨的人,不像是坏人,金尊玉贵的人能忍饥受冻,挨打受辱步行千里坚持到这里,足可见其意志顽强,令人敬佩。
“官爷,且慢!”
他忍不住出言阻止了官差,郭望舒闻言朝他的方向看过来,见是程老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却又迅速的转移了视线。
几名官差原本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听到有人出声阻止,顿时都不悦的看向程老二。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容貌俊美,身穿一身昂贵的绸缎衣裳,套着一身精细制作的绸缎长袍,腰带上还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他是个不差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