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思量
尽数收编整顿后，胤承将西珀重新划分城池领地，又提拔一波人随即驻守在西南，横扫了一众势力。
西南回京这一路上，霍予兮和胤承不曾表现的太过熟稔，毕竟回去的还有霍将军等人同行。这次回京，就不会再回西南，索性也将无忧无伤一起带着回京。
胤承也是能远远地看看她的身影，不好多去打扰。有时候霍予兮也只是淡淡地回应，其实这一路上她也纠结着若是回了京城该怎么面对他。若是没有那一日的事，两人相处起来倒也一如往常，但偏上一次让霍予兮没办法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偶尔两人对上眼光，胤承总是会微笑以对，霍予兮则会迅速低下头很难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眸若星辰，摄人心魄，所以霍予兮每次都强自镇定劝说着自己不去看他，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冷一点，再冷一点，就不会动摇起初的想法。
拖到今日，大事已成，若不是他自己可能已经嫁到西珀了。除了上次在自家府邸逼着自己嫁给他，以后都没再说过了，甚至后来亦不再苛求自己对他的态度如何。
回想起种种，霍予兮心头不禁一软，好似那块坚硬的铁石变得绵软起来，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这段路霍予兮是熟悉的，那里有着两个人的回忆，有时候偶尔拌嘴，有时候他也会情话不断，惹她脸红。细细想来也似寻常夫妻一般无二，怪道那婆婆还以为自己和他是夫妻。
有时候想到若是有了枕边人，是不是比自己对他更好一些，若是这样，有人爱他那自己也是替他高兴的。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偏那皇后要宽善大度，想来没法子又或者她爱皇帝便爱屋及乌，他若爱谁她便喜欢谁，替他分忧广纳后宫吧。
想到这，不禁鼻子一酸，都做到这份上实在是太过于卑微了些。假若真那么一天，还是签了和离书吧，至少还能留下些体面。
霍予兮一直在想着若是嫁给他的一些可能发生的事，甚至把自己的祖宗几代的荣辱都算了进去，最好的打算也就是签了和离一了百了，到时候拿着自己的钱财去风风光光地做些买卖也是挺好的。若是差的……应该没那么糟吧，尽量不牵连爹爹就好了。况且……嗯，他还不是那么心狠的人，多少也会念在爹得奋勇杀敌的份上卸甲归田……对，也只能这样了。
思绪纷乱的，这么多天里霍予兮条理清晰地分析了当前的利弊，发现好像也没那么糟，心中顿时明了，待回去就要同他说清楚。
该什么时候说可是难倒了她，什么时候呢？生辰……嗯，就是他的生辰，霍予兮当即拍了小案几，一旁的采苓听到吓得睁大眼睛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霍予兮瞬间笑意浮起：“没事，想到些高兴的事，你睡你的。”
时光飞逝如梭，不知不觉中到了京城，若是以往胤承必然要坐到马车上嘱咐一些话再走，不过这次，胤承丝毫不会逾礼，只是与霍将军拜别，随即看了看马车转身走了，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一句话。
回京之后霍将军因为奋勇杀敌表现突出，皇上下了圣旨提拔了霍将军成了永毅侯，后代皆可承袭，也就是说霍予辰由从四品一日之间成了小侯爷也是世子。以往的小侯爷也只不过是叫的好听，没什么实权，后来胤承直接让他做了御前带刀侍卫，每日行走皇宫这活比较轻快，关键是以前面对的都是糙汉子，现在一水的小姑娘。
霍予兮暗自觉得胤承这家伙还是很懂自己的，知道这做妹妹的急的不行，连忙给他换了环境，想必再过不久自己就有了嫂嫂和侄子侄女，想到这霍予兮是觉得胤承真乃知己也。
霍予兮最近心情倒是大好，只不过以前都是胤承会扒墙头，至今好似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是还没等自己消化完自己人的荣耀问题，只听见了立储的消息，一时间永毅侯府真是门客不断，来的都是想要抱大腿的。霍予兮觉得有这么个靠山在确实挺不错的，有钱有权还有颜，自己也算走运，这阵子没白受苦。
霍予兮看着自家的牌匾摘下，替换了永毅侯三个字，不知怎的就有了异样的感觉，感觉不是那般真实。以前说亲的时候还被人嫌弃自己的家世，现在想想若是嫁给他也算门当户对了，即便以后他纳了妾，仗着自己的爹爹身份即便是其他的侧妃自己也是不会惧怕的，现如今转变的太快有些无所适从。
霍予兮想去宫里看看他如今过的如何，又想到太子封禅大典应该会很辛苦，又要辅佐皇上治理朝政，刚刚平了战乱应该会无暇顾及其他。自己还是不去给他添乱，待过一阵子再说吧。
霍予兮继续回到自己的琼琚居绣着那副屏风，虽然去年没赶上，今年或许赶得上，索性什么也不想，一心想着把那屏风绣完。
春寒料峭，霍予兮算算时间想着应该是时候了，这时候他定是看着奏折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每天去芙蓉榭看一看，又或者训斥齐安几句话，想到这霍予兮觉得得再拿着些话本子去给齐安看看。
正想着，只见门口噔噔噔的声音，那步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贤良淑女该有的，随即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声音：“霍姐姐。”
霍予兮心中一震，想着这瞿司易莫不是又要想着娶自己吧，只见瞿灵拍着胸脯道：“霍姐姐，你可画像了？”
霍予兮皱眉道：“画像，什么像？”
瞿灵瞪大眼睛，脸色微微发烫喘着气道：“前几日宫里来人要给我画像，我又问了几个，她们都画了，怎的你没画？”
霍予兮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一直在府上并未出门，外面的一切我都不关心，我现在只等着绣完屏风。你说宫里？宫里为何要画像？”
瞿灵似是不信，疑狐道：“你不是同宫里人要好的么，这都不知道。这不是二殿下成了太子殿下么，宫里说需要画美人像给太子殿下选太子妃，我还以为你知道，特意来问问你。”
霍予兮手中原本拿着的丝线瞬间散落，蓦地一震，眼睛瞪着腾地站起来道：“你说选太子妃？你这话可是真的？那为何我府上没收到这消息？”
瞿灵若有所思道：“不应该啊，都好几天了这怎么也画完了，按理说现在霍伯伯的身份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就连五品的官员家的女儿都有画的。”
霍予兮思前想后，心里乱作一团，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是说还要娶自己的么，怎的会有花名册这回事，竟然也不告诉自己。
霍予兮蹙眉问道：“那现在花名册可都画好了？”
去领摇了摇头说是不知，不过这都几天了估计也差不多了。
难道说是皇上不愿意？想来太后和皇后是愿意的，那皇上既然封了爹爹做侯爷自然是没什么话讲，莫不是因为顾婉茹？他爹的原因不让他娶自己，当即心中千百个缘由全都过了一遍，越想越委屈，只差一步了，想着生辰告诉他的，这都等不了，回来还没多少日子就开始纳太子妃，有那么着急么？
瞿灵见她好像一脸迷茫，便说道：“要不你去问问公主，看能不能套出些内部消息。”
霍予兮抬眼看着她如此天真，自己还有套么，问一句就够了，没准自己还能亲眼见到花名册。想到这，霍予兮眼前一亮道：“瞿妹妹倒是提醒我了，我是该进宫去问问，我这就去。”
送走了瞿灵，霍予兮一肚子气，来回踱步大骂，想着把这口气捋顺了就去找他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