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射柳
只听见一声极细的嗓音大喊大喊道：“今日参赛的人众多，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任何人不得擅闯赛场。”
随后，一声锣鼓敲打，只见其中一人拿起弓箭，一眼微睁，一眼微闭瞄准前方的帕子。只见箭顺势而出，‘嗖’一声响，帕子在树上动了动，如微风吹过一般，不多时便停住了。很显然，这人的技术并不好。那人垂头丧气看了看远处，呢喃道：“又没射中。”
公公转头看去，大声说道：“莫阳公子，败。”
齐安公主一听，没好气地说道：“这次我哥哥不会又是最后一个吧，上次就是。”
和仁公主安慰道：“我估计这次也差不了，若是二哥第一个上去，彩头估计就拿走了，还比什么？若是这彩头最后没人拿了，二哥最后一个拿走，也是让父皇面子上过的去不是？”
齐安点了点头笑道：“三姐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和仁笑道：“你那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吃喝玩乐，怎会想这些？”
齐安嘟嘴白了一眼，徉怒道：“我才没有，我也很努力地在学女红好不好。”
霍予兮连忙说道：“对，齐安公主最近学的女红可用心了呢！上次太后还夸她说水鸭子很好看，成型了。”
和仁连忙掩袖笑道：“呀，是么，那我得看看这水鸭子到底是一只还是两只？”
齐安有些气鼓鼓，脸憋通红连忙解释道：“我那是鸳鸯，是鸳鸯，你们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们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和仁一看她的表情，连忙回道：“是是是，你说是鸳鸯那就是鸳鸯。”随后偷看了霍予兮一眼笑道：“予兮妹妹，你说是吧？”
霍予兮连忙收敛笑意，随后郑重其事道：“对，齐安公主绣的鸳鸯自然是与众不同，别人都有眼无珠。臣女觉得公主的鸳鸯特别传神，实乃宫中一绝。如此勤加苦学，定有出头之日。”
齐安公主听完缓了缓神色道：“这还差不多。”
齐安一眼望去，发现前面的人还在射柳，便说道：“你看那边不是五哥么？今日他怎么也来了，不是不喜欢参加这些么？”
和仁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五哥每次都是阴晴不定的。我都没同他说过几次话，今日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霍予兮抬眼望去，发现他今日穿了件格外显眼的衣裳，一袭绯色紧身绣鸟兽样暗纹绸缎长袍，显得英气勃发。本来一向严肃冷峻的脸上映衬的更加明显，张扬的个性显得十足。
霍予兮收回目光，连忙问道：“和仁公主也怕他，他不是你五哥么？”
和仁无奈的耸耸肩道：“反正我没见他笑过，我私下听别人说过，我五哥家中的珍奇异宝不计其数。只是他很少与人说话，身边的小宫女更是日日担忧，生怕他不高兴拉出去打板子。上次听说有个小宫女进了他书房直接杖毙了。”
霍予兮犹是震惊，恍惚之间好像陷入了一些破碎的记忆，这记忆不似真实却又赫然萦绕脑海。不知怎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在书房里坐着，身边的是一个抚媚的女人在研墨，好似红袖添香一般。待她进去之后，女人开口便问道：“姐姐，书房里上次的那些字画我怎没看见，你知道在哪里么？”
她只是放下手里的燕窝盅，转身向着书格走去，俯身拿出说道：“在这里，你看看是不是？”
那女子连忙笑道：“姐姐真是贤惠，一下子就找到了呢！想必是常来打扫的，这点我怕是不如姐姐了。”
男子皱了眉头，打碎了燕窝盅道：“我说过不要动这里的东西，以后你不用来书房了。”
她惊慌失措，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见他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耐心，便小声说道：“臣妾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殿下莫气。”说完，俯身低下头，眼里的泪珠不断打转，收拾着破碎的燕窝盅转身出去。
和仁见她一脸的迷茫，眼神恍惚呆滞，便碰了碰她的手臂道：“予兮妹妹？”
霍予兮连忙回神，忙笑道：“方才想了些事情，一时出神，公主无怪。”
霍予兮被这没由来的记忆破坏了心情，射柳的比赛也觉得甚是乏味。只等着射柳的结束，听着她们两个有一答没一答的话题，只觉得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
只见齐安一脸兴奋道：“快看，该我哥哥了。”
霍予兮这才抬眼瞧着，只见胤承也向这边望了望。齐安兴奋地大手一挥叫喊道：“哥哥加油，我还等着你的彩头呢！”
胤承听完相视而笑，只是这笑容也给了旁边的人。霍予兮没察觉到，只是怔怔地望着前面的人，觉得那笑容如春日的风，暖了方才破碎的心。
胤承转头抬起手臂，手指弯曲，直直地朝着前方瞄准。只见拉弓之势如巨浪吞天，手中的箭像流星落地。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身形矫健正如离弦之箭一般，手帕轻飘，胤承大手一接。只见柳条断成两截，手中的手帕紧握其中。
胤承接稳之后，转头向席间挥手。齐安连忙起身挥手，转而笑道：“你们看，魁首又是我哥哥了。”
霍予兮看了看前方，嘴角不禁也有了些许笑意。和仁倒是没觉得奇怪，仿佛已经猜到了结局。
远处的顾婉茹见状，也笑道：“今日胤承哥哥又拿了头彩，不过这次五殿下也有，虽然没有胤承哥哥那般，但也是不错的。”
程玉清连忙道：“这次五殿下来凑什么热闹？”
顾婉茹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总之我觉得不算什么好事情。”
只见皇上龙颜大悦，看着远处，对太后说道：“朕今日在与皇后大赌肯定是老二拿了彩头，果真被朕猜中了。”
太后点了点头道：“承儿没负皇上所托，这孩子从小就异于常人，现如今皇上也能安心了。”
皇后笑容浮上面颊，柔声说道：“皇上慧眼如炬，英明神断，臣妾佩服。”
一旁的虞妃执起绢帕，语气揶揄，似嗔似怒道：“皇上眼里只有二殿下，今日琛儿可也射中了，皇上怎么也不称赞一下琛儿呢！”
皇上看了一眼虞妃，点了点头笑道：“虞妃说的是，平日老五也不曾参加，倒是朕忘了。今日朕看他如此成绩，甚是欣慰，朕也会重重有赏。”
虞妃听罢心中一喜，连忙捂嘴笑道：“嫔妾谢过皇上。”
霍予兮听着皇上的一番话，暗自想着皇帝娶了这么多妃子，果然有精力应付。此情此景只想说一句：“为引春来不惧寒，百花争宠我为先。”
双手托腮，无聊至极。只见胤承一琛等人皆下马，端端正正地俯首作揖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抬手示意道：“不必多礼。朕见你们今日能有如此成绩，想来平日未曾懈怠。朕今日也备了些彩头，王钦，拿给他们。”
一众等人皆俯叩首跪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王钦和一众侍女端着彩头走进，笑道：“二殿下，五殿下，齐公子，萧公子……”
可算是说完了，只见齐安站起来看了一眼道：“今日这彩头除了步遥冠，还有玉舞人佩和金香炉。这步遥冠我是知道的，只是今年为何会有玉舞人佩呢？”
霍予兮连忙不解问道：“齐安公主为何会奇怪，这玉舞人佩有什么讲究吗？”
和仁在一旁轻声说道：“这玉舞人佩这上面的女子刻画的生动传神，舞姿娇媚。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也只是传说。自先帝玄成祖那时候，曾给过甄妃娘娘，她冠宠后宫用情至深。在民间若是哪家女子成了亲，或者男子看上了，就会把这玉种佩赠给她。从那时候民间效仿其做法，也就成了不成文的习俗。”
霍予兮恍然大悟，低声说道：“臣女觉得皇上此番举动，看似在褒奖，实际上是在催婚吧，如此良苦用心，也是难得。”
齐安点了点头，说道：“真的么？可是我哥哥好似不需要，可是因为五哥？”
霍予兮有些发愣，头脑上一团黑线。便笑道：“五殿下名声显赫，断然是不缺红线的，公主多虑了吧。”
和仁不以为意道：“我觉得齐安说的对，他一天到晚板着脸，是在让人难以亲近。我估计父皇是在提点他，让他抓紧纳个正妃。”
霍予兮忽然想到那次瞿灵的话，便说道：“上次我记得瞿妹妹说过好像安慕蓉喜欢五殿下来着。”
和仁摇了摇头道：“喜欢又怎么样，她那点胆子说话都不敢大声，这要是和五哥在一起，能不能活着还是回事。”
霍予兮低头思索良久，想着若是上辈子自己嫁给他倒也不至于到死那个地步，顶多算是不得宠。宠妾灭妻也不是没有，只是自己想不开。当然了，眼睛瞎了嗓子伤了，又是孤苦无依，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虽然他没杀了自己，但是也算是助纣为虐了。
正想着，只见中间有人说道：”父皇，儿臣觉得这彩头甚好，只是儿臣还用不上，不如儿臣就将这彩头赠与需要之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胤琛。
皇上有些意外，便忙说道：“哦？琛儿觉得这彩头赠给谁合适？”
胤琛嘴角含笑，柔声道：“昨日儿臣在大殿之上觉得一人的舞姿甚好，步伐灵巧。所奏之曲，所跳之舞别出心裁。儿臣觉得今日这玉舞人面与她更为相配。”
皇上一听，连忙笑道：“琛儿说的这人是？”
胤琛抬眼向一众望去，随即说道：“儿臣说的这人正是霍将军之女霍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