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送扇
霍予兮退入殿后，径直走到太后身旁，太后示意身旁的太监，只见太监搬来座椅。太后道：“你也累了，今儿就坐哀家旁边。”
霍予兮见礼落坐，只见皇上对此饶有兴趣问道：“方才朕看你手中的扇子好似变成了剑，这是为何？”
霍予兮连忙说道：“臣女不过是曾在西南那边，对所见的事有些感悟，故而编了舞。那里经常有流寇匪患，欺辱弱孺。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臣女也认识其中的一些人，便想着尽一些绵薄之力。索性做了些扇子分给她们，这样既能使用又能防身。若遇到危险，情急之下便能拔剑以求自保。”
皇上龙颜愉悦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体恤百姓，先天下之忧，其心可嘉。能否让朕看看你的扇子？”
霍予兮将身后的扇子呈上，皇上看了摆弄了一番道：“这是如何做的？”
霍予兮连忙回答：“这扇子的扇骨有一机关，合上之时触碰机关便能形成短剑，只不过因今日是端午，又在大殿之上，不能携带利器。所以臣女这扇子里的短剑并未开刃，皇上请放心。”
皇上将机关找出，连忙触碰。只见短剑瞬间出鞘，速度之快出其不意。接连称道：“好扇，好剑。这是你做的？”
霍予兮低头敛衽道：“是的，臣女平日会鼓弄些机巧之术。有时是剑，有时是兵器，，只是一些民间机巧之术，臣女献丑了。”
皇上若有所思道：“不错。”随即转向霍将军道：“霍将军你有这等伶俐聪慧的女儿可是有福了，小小年纪还能伸张正义，其心可表啊，朕一定重重有赏。”
霍将军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臣谢主隆恩，叩谢陛下。”
皇上点了点头道：“快坐吧。”
皇上将扇子递给了她，她小心接过让人拿了下去。
只见歌舞升平，一曲接着一曲。皇后说道：“今日难得庆贺，不知皇上可有兴趣抚琴作诗？臣妾之前去御书房看到皇上进来似诗兴大发，何不让人作诗一首？”
皇上略微凝神笑道：“皇后深知我意。”又命人将歌舞撤去，道：“朕最近诗性大发，众爱卿不如赋诗一首，也不枉今日盛宴。”
其中翰林院的刘阁老道：“陛下此举甚好，臣今日便斗胆先行献丑了。”说完，便用手捋着络腮胡沉吟道：“明诏始端午，初筵当履霜。鼓鼙迎爽气，羽龠映新阳。”
随即有人道：“刘阁老好才情。那臣也作诗一首‘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
“……”只见一众大臣皆起来作诗，急的霍将军一脸冷汗。待轮到霍将军，霍将军有些为难道：“皇上，臣只会些腿上功夫，若是上阵杀敌臣乐得自在。只是这吟诗作对，实在不是臣之所长。”
霍予兮见状，连忙说道：“皇上，家父确实不通笔墨，您就不要为难他了。要不就让臣女代家父吟诗一首，您看如何？”
皇上笑道：“霍卿，你看看，朕还没说话，您这女儿就替你着急了。那好，你就替你父亲赋诗一首。”
霍予兮连忙起身道：“仙宫长命缕，端午降殊私。事盛蛟龙见，恩深犬马知。馀生倘可续，终冀答明时。”
皇上听完说道：“你这丫头，借着赋诗这个空档还不忘了表心意。霍卿，你这女儿可了不得啊。既然你女儿都这么说了，朕怎么能无动于衷呢？都坐。”
霍予兮连忙道：“谢皇上。”
霍将军连忙见礼，落坐之后，也不禁深舒一口气。身旁的大臣道：“没想到霍将军这一世英名，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盖过去了。哈哈哈……”
霍将军有些面色羞赧道：“齐大人，你就莫要取笑老夫了。”
只见身后的王大人道：“齐大人，你这话说的不对。霍将军可是还有个爱子，最近提升中郎将了。霍将军这可是后继有人，我等甚是羡慕啊。”
齐大人点了点头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听说令公子是一表人才，骁勇善战。不知令公子可有婚配？”
霍将军笑道：“犬子之前并无军衔在身，尚无婚配。只是最近皇上体恤微臣，才予个一官半职。”
齐大人连忙说道：“哎呦，霍将军莫要谦虚。之前我就见过，令公子仪表堂堂，如今又在京城统领虎头营，可谓是前途无量。我家中尚有一爱女，是家中嫡女，霍将军可否结个亲家？
霍将军道：“齐大人能看中犬子是他的福气，来日方长，这事不急。”
齐大人一听，连忙笑道：“霍将军此言甚是，来日方长。来，喝酒喝酒。”
霍予兮见到父亲与人攀谈地十分融洽，想来是什么好的事情。只是自己还要无聊地坐在那里打发时间，饿的不行还得坚持。
台下坐着的是齐安公主，成文公主和思心公主、和仁公主。其中和仁公主比霍予兮大一岁。其他几位的年纪都差不多，齐安公主比霍予兮小四岁，只有九岁。
只见思心公主说道：“祖母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凭什么只有她在那里？”
成文公主道：“听说她每隔几日就要给祖母请安，祖母对她不似别人，可讨祖母欢心了呢！”
思心公主撇了撇嘴道：“哼，祖母真偏心，偏心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和仁公主皱了皱眉头道：“思心慎言，祖母想做什么是你能置喙的？管好你的嘴，传了出去父皇又要你好看。”
思心撇了撇嘴道：“我说的是事实，还不让说了。真晦气，今日怎么把我安排在这，我可不想和扫把星坐在一起。”
成文公主拽了拽袖子小声道：“快别说了，不然三姐又该训你了。”
齐安公主听完，有些沮丧，低着头没再说话。和仁公主看着她，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她笑道：“齐安，你看我绣的好不好看？”
齐安抬起头看了荷包道：“三姐的绣工又精进不少，这荷花真好看。”
和仁道：“既然你喜欢，那就收下吧。我这可是特意绣给你的。”
齐安眼神中多了些感动，摸着荷包笑道：“谢谢三姐。”
霍予兮在殿上看了一圈，发现了齐安，只是她好像并不开心，也不怎么讲话。霍予兮联想到那天的景象，觉得她似有心事。便对太后道：“太后，我看齐安公主在那边，臣女想去同她说说话。”
太后神情有些动容道：“去吧，她今日应该也想同你说话的。”
霍予兮看了看太后，若有所思。想着这里面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连忙见礼退至殿后。
霍予兮加快了步子，走到齐安旁边。齐安见状，连忙拉着她道：“我方才看你跳舞，真好看，什么时候也能教教我？”
霍予兮连忙说道：“公主要学臣女自当尽力，方才我才见到公主，便急忙往这边赶了。”说完便连忙坐在公主旁边。
齐安公主连忙拉起手说道：“对了，我旁边这个是我三姐，和仁公主，方才还送了我一个荷包，你看。”
只见和仁公主着青绿湖色绣菡萏纹样绸缎长裙，头上缀着青玉珠翠花纹簪，簪下连着月白色翠珠步遥。
霍予兮连忙起身见礼道：“臣女霍予兮见过和仁公主，公主千岁千福。”
和仁公主连忙拉她坐下笑道：“快别多礼，赶紧坐下。方才我还看见你在太后身边，还好奇你是什么人呢。这不你就来了，可是有缘。”
霍予兮道：“和仁公主这荷包绣的惟妙惟肖，手艺精湛。”
和仁摆了摆手道：“只是一些小玩意罢了，这不今日也是齐安公主的生辰，我便想着送她一个。”
霍予兮连忙转头问道：“想不到今日是齐安公主的生辰，臣女愚钝，竟然不知。只是今日事出突然，臣女并未准备贺礼。待臣女回去，改日定然补给公主。”
齐安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个生辰，也没什么好庆祝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说完，还露出了一丝忧伤。
霍予兮见状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今日是五月初五，那便是常人说的恶月。《风俗通义》有云“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又因为这齐安公主和胤承一母所出，母妃去世。难不成她是因为这个觉得自己的生辰不吉祥，才导致她这样子？
霍予兮见状，便命人将自己的扇子取来。说道：“这样吧，臣女将今日的扇子送给公主，这扇子是臣女自己做的。里面的剑并未开刃，很适合公主。若是公主不嫌弃就收下吧。‘庶动清风，以增美德’大抵如此。日后天气渐热，公主以备不时之需，权当臣女聊表心意了如何？”
齐安公主听完，看着手中的扇子道：“这扇子真好看，我收下了，你手真巧。”
和仁公主一看，这扇子甚是精美便说道：“方才我还见到它可以瞬间出鞘，怎么做的？”
霍予兮将机关一碰，便出了鞘。和仁公主一脸好奇道：“你可真是会想，这机关甚为精妙，我不曾见过。”
霍予兮笑道：“不过是些民间玩意儿，公主喜欢，臣女改日也送给公主一个。”
和仁公主笑道：“好呀，那可让你费力了呢！这样，明日我请你去我那里吃酒，我们也好好庆祝一番。”
齐安公主喜上眉梢笑道：“好呀，三姐可不许偷藏，你那里的果子酒我可没喝够。”
一旁的思心公主看着嘲道：“不过是把扇子，你瞧把她们乐的。”
成文公主小声说道：“你小心被她们听见，快吃果子。”
吃到一半，和仁公主道：“今日吃了这么多，有些难受，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这都是些寻常的歌舞，我早看腻了。”
齐安笑道：“我们去御花苑吧，现下是花开的最美的时候。现在大家都在各自忙着，我们去那边吧。”
于是三人静悄悄地出了殿门，不一会，三人小跑出去。待跑出去后，齐安便大笑：“我们像不像做贼心虚啊。”
和仁公主道：“若是说贼，哪里有这般如花似玉的贼，别人见了还不得立马奉上宝贝等着我们拿？”
霍予兮扑哧一声道：“说的是，只是贼若是再不走就被发现了。”
说完三人挟着相互簇拥着向御花苑走去，人也渐渐少了。和仁抬头看见月亮便说道：“你们看，今日的月光真亮。”
三人一齐抬起头看着天，霍予兮感叹着：“是啊，微风习习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和仁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说：“对了，明日宫里还有射柳呢，父皇说端午普天同庆三天，这三天城门大开。明日我们出去看集市如何？那里听说端午的时候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全都在。”
齐安公主笑道：“好啊，白日我们就待在宫里，晚上出去。我很早就想出去吃了，只是没什么机会。”
霍予兮点了点头说道：“难得普天同庆，这样也好。”
远远的三个少女你追我赶，惬意快活。铃铛环佩，不时传来碰撞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