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恰似故人归
“公主，是淑妃娘娘说与陛下的。淑妃娘娘现在打理后宫事务，说您给她处理了这么一件大事，要让陛下好好的赏您，她也给您送来了一份谢礼呢。”
淑妃？华昭想了想，父皇的这位妃子还真是个妙人呢。
“将东西都收到库房吧，青棠你与我一起去一趟未央殿。”
“是。”
……
华昭来到未央殿，奇怪的是今日宸妃没有在诵经念佛。
华昭一人走进殿去，似乎听到内殿有说话的声音。
“娘亲？”华昭站在佛前向内殿喊。
宸妃走了出来，神色有些许慌张。
“你来干什么？”宸妃今日更为冷淡。
“我有事想和娘亲说。”华昭自然是看出了宸妃的不寻常，不动声色的朝内殿看了几眼。
宸妃冷静下来走到佛前跪下来，又开始诵读经文。
“我昨日去青城山祭拜爹爹，好像看见云深了。”华昭看了一眼宸妃的反应：“娘，云深和云琛哥哥是不是还活着。”
宸妃沉默，没有说话。
“娘，您不说话就代表着他们确实还活着对吗？为何你们不告诉我？”
宸妃听完冷笑出声：“告诉你？为何要告诉你？你不是做这公主做得挺高兴的吗？何曾还记得他们？何曾还记得我们的血海深仇？”
宸妃笑着讽刺：“呵，你昨日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啊，现在这皇宫里哪个人不说你不愧是皇帝身边养出来的好女儿呢！”
华昭满脸的不可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娘，我不也是您的女儿吗？您为何要这般对我？”
“不！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宸妃抓着头喊叫着。
华昭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慌了神，跑过去抱住宸妃，“娘亲，娘亲，您不要这样您，不要这样。”可依旧没有用，宸妃显然是被刺激到了。
正当华昭手足无措时，从内殿里出来了一个人将宸妃打晕了过去。
“云深！”华昭惊呼。
“阿嫤，好久不见。”此人正是云洛将军的儿子云深。
云深将宸妃抱到内殿放在床上，华昭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华昭刚刚去抱宸妃两人争执时坐到了地上。
华昭站起来，两人走到桌前坐下。
“这些年你去哪儿？云琛哥哥呢？我那日在青城山下见到的是不是你？你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华昭一连几个问题抛出，云深失笑：“阿嫤，你这么多个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华昭怔怔的看着云深不说话，她好怕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一个梦。
“好了都告诉你，我也是最近才被娘亲找到，这些年……”云深陷入了回忆，“这些年先不和你说了。”
“为何不与我说，你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对不对？云琛哥哥呢？”华昭继续问道。
云深沉默良久才开口：“阿嫤，哥哥，哥哥为了救我死了，他死了……”
“砰！”华昭手边的茶杯打碎在地，“怎么会？云琛哥哥不是武学奇才吗？他怎么会死？”
华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从前她以为他们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总还是有一份希冀的。现在云深亲口告诉他云琛哥哥已经死了，她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华昭抱着云深哭了起来，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再相见时的泪，是心疼他为了活下来受了不少苦的泪，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一人苦苦煎熬的泪。
云深回抱着华昭，默默地流泪。
良久，华昭才止住哭泣从云深怀里出来。
“今后你有何打算？”华昭问云深。
他摇了摇头，“不知，我想守着你和安娘亲。”
说起娘亲，华昭又伤心起来。
“云深，娘说我不是她的女儿。”
云深吐出一句话来，“安娘亲也许只是受了刺激。”
华昭抬起头望着云深，“你怪我吗，云深，怪我做了这澧朝的公主吗？”
“那时我七岁，娘亲带着你们逃了。我被士兵抓住和我们国的俘虏关在一起，那些士兵嘲笑我们，辱骂我们，用鞭子抽打我们，我们被打得浑身是血，越挣扎越求饶他们更兴奋。”
“他们不给我们饭吃不给我们水喝，有一天我饿的眼冒金星了，我觉得我快死了不然我怎么会看见爹爹和婉娘亲呢。”
“我迷迷糊糊看到有个人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带我回了宫里，亲自照顾我。给我上药，喂我喝药，喂我吃饭。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皇帝的，我甚至觉得我已经死了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后来我从宫人嘴里知道了他是皇帝，是那个害得我们没有了家的魔头。我摔碎了杯子将碎瓷片藏起来，趁他喂我喝药的时候我刺伤了他。”
“他很惊讶随之又淡然，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命人杀了我，他还让人好好照顾我。小小的我当时很疑惑，我不明白他怎么没杀了我。到了晚上我睡不着我想起爹爹他们，我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小，不能将他一击毙命。”
“第二天他带我去见了娘亲，可娘亲她不理我，娘亲好像就看不到我一样，我很伤心。他便将我带回去了，仍旧每日照顾着我。我依然想尽办法杀他，有时候根本伤不到他，有时候也能让他受伤。”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慢慢变成了药味。我闻着药味就很开心，那是我给他的报复。”
“后来，他教我读书写字，辩善恶明是非，甚至还教我治国之道。那时候他的皇后总是害我，我忍着躲着没让她伤到一丝一毫。”
“我越来越大了，才明白皇后伤不到我是因为有他在。我也越来越迷茫，开始怀疑杀他是对的吗？我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没有总想着刺杀他之后，我很无聊。”
“有他护着我，这宫里除了皇后没人找我的麻烦，我为了找点事情做便开始报复皇后，一次次的害她，我乐此不疲。”
“有一次闹大了，他打发走了皇后回我教育我，我才知道原来我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不再捉弄皇后之后，我又开始做噩梦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着，我想我还是要杀了他，那时候我已经学了很多东西，知道不能将敌人一击毙命时便不要暴露了自己。”
“我开始蛰伏，偷偷去宫外发展势力，甚至为了杀他我还救了元国的人……”
“我知道，你们都怪我，可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