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化徒弟是魔尊13
帝玄空瞥了一眼那名弟子，又将视线移向空中，静静的凝视着无华峰的方向，一言不发。
而身后的沃香依掌心掌心处早已浸满了汗，她依旧是垂着头，面上平静，心里却早已翻起骇浪，她甚至能听得到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沃香依紧紧抓着领口，掩住咚咚直跳的胸口，似乎以为这样就能盖住声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耐不住了，清咳了一声，尽量稳住自己发颤的声音，开口道，“玄，玄长老……”
“沃长老。”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沃香依立马住嘴，静静的等待着帝玄空的下文。
帝玄空慢慢悠道，“沃长老你猜，是行窃多年的人率先被发现，还是首次行窃的新人被发现呢？”
这话几乎是直接把局面摆在明面上说了。
沃香依又岂会不懂帝玄空的言下之意，她瞬时白了脸，强扯出一抹笑，“玄长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帝玄空道，“沃长老，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张脸并不适合假笑，尤其是这样牵强的笑容。”
沃香依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僵硬。
她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世上怎么会有帝玄空如此“直白”的人。
甚至连说辞都懒得编，单刀直入，直扎的沃香依鲜血淋漓。
既如此，沃香依索性破罐子破摔，总归帝玄空什么都知道，若是再藏着掖着下去也倒没什么意思了。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抬头与那双银灰色眼眸对视，“玄长老，你到底想说什么？”
帝玄空静静的看着她，却也仅仅是在看而已，面前的人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不属于这，自然也就没有归属感。
看似是参与者，实则是旁观者。
也正因如此，在察觉到昔日原主的好友联通大长老一同陷害她时也只是不解了一瞬。
是的。
不解。
没有所谓的愤怒失望痛苦，甚至于连惊愕都没有。
她只是不解为何最后原主落得那般下场时，援助她最多的人却是沃香依。
是碍于曾经如同泡沫一般的同门情谊？
也可能是迟来的良心发现？
或许是愧疚？也或许是懊悔？
就在沃香依觉得审判要来临时，只听帝玄空慢吞吞道，“我的意思是做错事不要这么心虚，很容易会被发现的。”
“我……啊，啊？”
这是……放过她了？
沃香依呆愣在原地，周身却因为她这句话陡然放松下来。
但是她不知道，原本存在于她周围那无形的压力在帝玄空话落之时，荡然无存。
帝玄空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御剑离开，只留下满目茫然的沃香依。
——
路上，001出了识海在帝玄空耳边嗷嗷直叫，【空空你干嘛放过她啊！！！就算没有今天这出，她在原本的世界线里也陷害过原主啊！】
帝玄空说道，“她罪不致死，原主惨烈下场的罪魁祸首也不是她。”
001语塞，它不信邪的想找出沃香依很坏很坏的证据，却突然发现根本找不到。
最严重的也不外乎就这一次，或者说，这是她做过的最胆大的一件事，而且这件事是在帝玄空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换言之，在原本的世界线这事压根就没发生。
人是最为复杂的生物，有时候对一个人做出评价时，往往会以一概全，所有人都是在自己的角度去评价一个人究竟如何。
好人做了错事变成了坏人，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却变成了好人。
所以说，要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若是连最清醒的人都陷入其中，又有谁可以来看清这世界呢？
可能在其他人看来，沃香依或许该罚该死，但在原主看来，她是一段时间里曾经唯一帮助过她的恩人，这些足以将功抵过。
更何况在原主那般小心翼翼的情况下还能和沃香依成为好友，想必也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她不能在不顾他人意愿下擅自决定他人生死，她不能替原主做决定。
所以她才放她一马，但大长老她绝对不会放过。
001撇撇嘴，【咦，空空你真双标。】
帝玄空轻笑，“他是对他儿子很好，对他儿子来说是个好父亲，但这好父亲的代价却是许许多多人的内丹，他们毕生的修为，就算能将功抵过，他有的是什么功？
沃香依与原主的恩怨是她们两者间的，既然原主心中并无怨恨，我便没有资格插手，更何况她们的之间的恩怨并没有波及到他人。
但大长老不一样，他身上纠缠着许许多多的因果，他罪孽太过于深重，名为公正的天平早已倾斜，他死不足惜。”
001听的云里雾里，一会儿说这可以，一会儿又说那不行，它“哼”了一声，【都是歪理！我看空空你不适合当战神，倒是那天道之上的更适合你做！】
话音刚落，帝玄空挂在嘴边的笑意骤然消失。
而001却浑然不觉，继续想说什么却被帝玄空打断，“到了。”
001只得噤了声，“嗖”一下没了踪影，进到识海里。
虽然外人看不到，但001还是很没安全感，要是在对话的时候被人看到当作神经病怎么办！
所以一般情况下001还是会老老实实待在帝玄空识海里的。
——
帝玄空缓缓走到三人跟前，“掌门。”
风辰扭过头走到她跟前搭起话，“你来了？”说罢他又朝四周看了看，“二长老没来？”
帝玄空：“嗯。”
大长老看了一眼帝玄空没说话。
他没想到在这时候沃香依竟然会缺席，暴露也好，反水也好，她若是生起反叛之心，不来总归是最好的。
掌门点点头，“既如此，那我们便先前往后山的吧。”
三人在掌门后面看似闲庭信步，各怀心思。
就在帝玄空路过庭院缓缓落下脚步那一瞬间，整个画面被定格住一般，时间被无限拉长，众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她趁此传音给令笙言，“看好他们两个，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在屋内正看着剑法的令笙言一怔，立刻站起身来，迅速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人后意识到是师尊的传音，随后他便朝门外的方向行礼，“是，师尊。”
先前有弟子将他们安置在这处小院，原本还怕天剑宗的弟子见到郁圆会询问来历，没想到竟是问也不问，直接就将他们领到无华峰嘱咐了一句便走了，连住处都是他们自己挑的呢。
001：有没种可能，是你们师尊压根不受重视，没必要问呢？
一旁的祁郁见状问道，“怎么了？”
令笙言严肃道，“师尊要我们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先不要出来。”
因为怕祁圆再出什么意外，也想跟祁郁多说说话，他便来到祁郁这里了。
祁郁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正在床上休养的祁圆，犹豫两秒才问道，“我们在这里，真的没事吗？”
一听这话，令笙言顿时自豪起来，他“哼哼”两声，拍拍胸脯道，“那当然！我们师尊可是很厉害的！”
祁郁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他笑道，“咱师尊厉害，你骄傲个什么劲？”
“哎呀你不懂！要是能拜师尊这样的人为师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是是是，多亏了你我才能有这样的福分是吧。”
“那当然！虽然我昨日才成为师尊的弟子，但她真的超级超级好！”
“嗯？昨，昨日？”
“不重要不重要！我跟你讲讲你就知道师尊有多好了！”
“哎哎哎，你讲归讲，你哭什么啊？”
“你别管！你听我讲！”
“哦。”
……
床上的祁圆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顶，眼里早没有了光。
好吵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