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毫不惧怕

    “为什么帮助他？”他薄如梨花双瓣的唇微颤，整齐的牙齿在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咬成碎片。

    沐樱雪淡漠地笑了笑：“五殿下，您在说什么，怎么樱雪听不懂呢？这里可是丞相府，五殿下可要谨言慎行。”她抬起眉头，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冷心和青竹，吩咐：“青竹、冷心你们都退下！”

    冷心和青竹对视一眼，最后只得按照沐樱雪的吩咐退到远处，保持警戒。

    “你们听不见我的话吗？还不退下！”

    面对着沐樱雪的调遣，冷心和青竹退离长廊。沐樱雪看着两人远去，冷冷一笑：“五殿下，您难道还不想松手吗？”

    欧阳辰仍旧霸道，如同一只野兽。双手狠狠地禁锢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喊道：“告诉我，为何要帮助他，而不是帮助我！”

    沐樱雪感到双肩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抬脚用力踩住他的右脚，同时向身后拐手肘狠狠撞向欧阳辰的胸膛。欧阳辰痛呼一声，松开怀抱，沐樱雪借机从他的身前挪开。

    “五殿下，每一次都想被樱雪踩伤右脚，难道不觉得很无聊吗？”

    “可恶！”欧阳辰面对沐樱雪的挑衅，想笑却无法笑出声。眼中仍然燃烧着怒火，他抬起手欲挥向沐樱雪的脸颊。

    然而，那只大手还未落下，就停滞在半空。即使在愤怒之际，他又怎么能够舍得这样打骂她呢？

    沐樱雪见到欧阳辰挥手的一刹那，眼睛没有眨一下。她真的毫不惧怕，但她也没有后悔过。毕竟，她已经答应了欧阳飞，决心不再回头。

    “五殿下，我原以为我们还能是朋友……”

    “朋友？”欧阳辰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是朋友就能够帮助朋友的敌人去对付自己？是朋友就可以在他最伤心难过时，连句问候的话都不会说？是朋友就能这样一次又一次让朋友伤心吗？”

    沐樱雪望得见，欧阳辰眸中有泪光闪烁。那是愤怒和伤心到了极点，才会有的神情。看来，他的心真的是被她伤透了。

    没错，在她决定帮助欧阳飞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欧阳辰会发现她在幕后的帮助。她曾想过他可能会怒不可遏，甚至动手打骂她，或者直接加害于她。这些她都毫不惧怕。但她没想到，欧阳辰居然会有这样的怒气和绝望的神情，甚至眼中泛着泪光。她的心微微颤动，但她明白，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在危险时刻，他总是第一时间赶来保护她。他从未抱怨过。而这一次，她帮助了欧阳飞谋取皇位，她所做的一切，的确欠下了他太多。

    欧阳辰看着沐樱雪垂下的双眸，不清楚她内心的变化。他深吸一口气，刻意压制住怒火，试图不再对她生气。他僵硬地笑着问道：“樱雪，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肯帮助我夺取皇位，我们之间就没有仇恨，还能保持朋友关系。”

    沐樱雪缓缓抬起双眸，欧阳辰能够感受到她眼中坚定、深邃如湖水的目光。他真的害怕她会说出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匆忙开口：“你可以不必现在回答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

    沐樱雪清淡地望着他，最后露出淡淡的微笑：“五殿下，不要自欺欺人。你明知道我会给你同样的答案，你却不想听。樱雪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你给樱雪一天、三天，还是一年的时间，樱雪的答案都会是一样的。我不会答应与你共谋皇位。”

    欧阳辰无奈地笑了笑：“苏樱雪，你一定在撒谎！”

    “樱雪说真话与否，殿下心里最清楚。樱雪欠殿下太多，但樱雪是个分得清恩怨的人，将来樱雪会还清欠下的恩情。殿下是为了找樱雪的父亲而来吧？他正在书房，您可以现在去找他。樱雪有事，就不再陪伴了。告辞了！”

    沐樱雪缓缓转身离开，冷心和青竹看见了，匆忙遮住了沐樱雪头顶的雨滴。沐樱雪坚定地走着，每一步都坚定有力。雨珠敲击纸伞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她心跳的节奏。她微笑着，笑容如雨后的莲花，清新而唯美，却带着一丝凄凉。她心想，若能选择，希望他们从未相识，互不了解，免去给他带来的伤害。

    青竹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开口：“四小姐，你为何要帮助七殿下？这会让五殿下很伤心的。刚才看到他的表情，真令人心疼。四小姐……”

    冷心朝着青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青竹抿了抿嘴唇，最终没再说话，低着头走开。

    沐樱雪没有回应青竹的话，她的鞋被雨水打湿了，但她却感觉不到脚上的寒冷。她是否真的在意他的感受？也许有，但更多的可能是愧疚。

    欧阳辰站在长廊下，远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小路拐角。他大步走出长廊，站在雨中，让雨滴打在英俊的脸上。他的衣袍、黑发，以及刚刚萌生的对她的爱意，都在雨中冲刷。也许他错了，错在不应该喜欢这样的女子，错在不应该在她落水时救她，每次有危险时都挺身而出。也许，他们本就是陌路，是他们应有的宿命。

    秋雨淅淅沥沥，秋天的风更加凛冽。柳姨娘因为这场雨感到虚弱，咳嗽得很严重。

    沐樱雪担心，亲自前去照看柳姨娘。

    “进来吧。”柳姨娘见女儿长大懂事，感动得泪光闪烁，伸出发热的手掌，轻拍女儿细腻的小手：“樱雪，娘亲没事，别担心！”

    沐樱雪微笑着，笑容比从前更加柔美、贴心：“娘亲，您现在就要好好养身子，等身体康复了，樱雪就能安心了。”

    “可是药都喝了两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小溪端着药汤碗过来，轻叹口气：“四小姐，往常夫人喝了这治风寒的药汤，一天就会好转。可这次夫人沾染了风寒，大夫人喝了这药汤已经三天了，病情反而加重。小溪不想打扰四小姐，但夫人病情严重，我就自作主张请四小姐来。”

    柳姨娘笑眯眯地瞪了小溪一眼：“这丫头就是不听我的话。明明告诉她，不要大惊小怪，她非得跑到你的院子里找你。整得好像我病入膏肓了似的。”

    “娘亲，小溪做得对。若不是我来，怎么知道娘亲会病得这么重！”她接过小溪递来的药汤碗，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娘亲，就让女儿亲自为您喂药吧，您一定会很快康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