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赈灾粮
姜盛这样的女人，便是妥妥的女强人，在关怀里的情绪价值上肯定有缺失。再加上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茶和暖炉最贴心的东西了。“哗啦！”
几分奏折很是突兀的被姜盛扔到一旁，刚刚安定下去的俏脸，再度变得烦躁。叶行身子不觉一紧，难不成反悔了？“旱灾、涝灾，流民叛乱，这天祸连连，偏偏我大周的国库空虚到了极致！”
“莫非老天偏逼我至绝路吗？”
听到这话，叶行也是一阵头疼。看着将暖炉递到跟前，又把红枣姜汤呈上的叶行。姜盛眼中的烦躁顿时消了大半，这小太监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此刻想吃什么。“你倒还真算个体己之人！”
叶行微微行礼，刚要退下，便瞄到了奏折上的内容。几乎每一份都是在要钱。这样算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各地的赈灾款项，若是真要开启全面赈灾，恐怕整个大周皇朝便要垮掉。姜盛微微侧目，正好对上了叶行的目光。“朕刚刚留下了你的脑袋，正好，你倒是说说你的脑袋里有没有赈灾之法？”
“若能说出来，先前的种种，便一笔勾销。”
叶行想也没想，当即将双手叠放在一起“奴才还真有解决之法！”
姜盛愁眉瞬间舒展：“什么办法？快说！”
叶行也不犹豫，当即向前靠了一步。“朝廷常年以来赈灾都是直接给银两亦或是米粮，但这次我建议陛下，可以直接给米粮，并且在米粮之中可以参杂米糠。”
姜盛瞳孔骤然放大，脸上多了些怒意。“米糠？你莫非是不将我大周的百姓当人看？这个般命令下去，朕岂不是成了鱼肉百姓的暴君了！？”
叶行顿感无奈：“陛下息怒，眼下想要更快更有效的解决饥荒，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
姜盛眼中渐渐有了杀意。“那你倒是告诉朕，究竟为何？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知道后果！”
叶行心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感慨。姜盛虽然贵为天子，但没有经历过苦难，完全不知道人性是什么样的。在他的那个世界，从前没有饭吃的人那可是连树皮草根都吃得下，甚至连鞋底都不放过。“陛下可听过，易子而食？”
姜盛眼中的杀意微微缓和，大周历年的灾荒记载之中，这个字眼频频出现。可她却不甚相信，哪有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换出，去给人家吃掉的？“听过，却不曾亲眼所见，难道这世上真有此等事情？”
叶行轻叹口气，眼中多了几份哀伤。“其实每逢灾年，这种事情很常见！您久居深宫之中，不了解罢了！”
“你好好想一想，老百姓饿到极致，脑袋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如何活下去。”
“到这种时候，他们就不能被算作是人了，别说易子而食了，只怕有些百姓已经被当做人卖做米肉了。”
姜盛自然知道米肉为何物，身子不由颤了一下。若真照此说来，赈灾粮食之中掺杂米糠，倒也不算什么，而且还能最大限度的赈济灾民，让更多的人有口吃的。看到姜盛若有所思，叶行便再度往前凑了几分。“陛下有所不知，这种事情就算您不做，最终分到百姓手里的恐怕也是这些东西，甚至还不如！”
姜盛猛然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应当清楚！”
叶行的语气变的坚定。“每逢饥荒，对您而言是绞尽脑汁筹措银两！”
“可下边的官吏，却都指着一场赈灾往自己腰包里赚银子。”
“从尚书到赈灾使节再到知府，层层扒皮，最后到了百姓手中，粮食又能剩多少？”
姜盛沉默了，堂堂大周天子，以武封国，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奈何，朝堂上派系林立，又与各地诸侯相互勾结，当中关系错综复杂。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将这帮贪官污吏连根拔起，但朝堂上的事，比外面的诸侯还要复杂。真要收拾他们，恐怕大周天下会即刻崩溃！“朕一定会好好整治他们的！”
姜盛银牙紧要，微微吐出口浊气：“但眼下，还是得先解决赈灾问题！”
叶行没再多说什么，看姜盛的样子，赈灾一事，已然有了谋划。“另外，你方才见朕时所言的“反腐官方组织”，朕很感兴趣，能否说的具体点？”
姜盛一只手撑着下巴，脸上带着明显的欣赏。叶行挑了挑眉，如此看来，他不但保住了小命，还得到了女帝的青睐。“依奴才所想，陛下可以找到一些有耐性，有狠劲！头脑灵活，身手敏捷的年轻人来组建起这个势力。”
“当然，每个人都需要陛下绝对的信任！让他们秘密监督各阶层的官吏！”
没错，叶行想的就是仿照前世历史上的明朝一样，组建起大周的锦衣卫。一旦成功，大周朝的局势会悄然发生变动。至少，姜盛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被动。但姜盛却愁眉不展，她不是没有过组建自己势力的想法。可惜，朝中有能力的大臣基本都被各地诸侯拉拢，剩下的，要么忙于派系斗争，要么是一群混吃等死之人！思来想去，姜盛将目光看向了叶行：“既如此！这个组织现在就由你去组建。”
叶行身子微颤，锦衣卫是怎样的存在，他比谁都清楚，其建立过程极为困难，光是所需的银两，便不是现在的大周朝廷能承担得起的。如此上下嘴皮一碰便让他建立，谈何容易。“陛下，奴才就是一个小太监而已！哪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姜盛当即拿出帝王威严，死死盯着叶行。“计划是你提出来的，由你执行最好，事成之后，朕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说到这份上，叶行不好再推辞，只能应下。在这一刻他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而且还是一只母老虎，根本不讲一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