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发财了？
这天是周六，学校放假。马远山把报名表打印完，交给刘东之后，又去菜市场买了一点菜，而后就径直返回家中。
马远山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家里面空无一人。
马远山的父亲下班比较晚，一般都得晚上六点钟之后才能到家。
马远山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刘红梅去了南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难得休息，可以给父亲分担点家务，再做点饭菜。”
马远山拎着一大袋子菜，高高兴兴的走进屋内。
把菜先放在一边，先收拾收拾家里的卫生。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打扫卫生。之前的马远山年少无知，不懂得父亲的辛苦，从不帮忙打扫卫生，家里难免有些脏乱。
如今的马远山心智成熟，自然不会再和从前一般。
收拾卫生时，马远山在抽屉里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张医院的化验单，患者姓名一栏，赫然写着马云波。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马远山一下子愣住了。
“父亲的尿酸这么高？难道父亲这个时候就已经得了痛风？”
在马远山的记忆中，父亲喜欢喝点白酒，确实有痛风的毛病。一旦犯病，左脚的大拇指就会红肿起来，走路都钻心的疼。
想到此处，马远山开始去药篮子里面翻找治疗痛风的药。
翻了半天，却只找到几盒秋水鲜碱片。
六点十五，马云波推开房门，一下子愣住了。
“我走错了？”
马云波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
“没有啊？家里怎么变得如此整洁了？”
正在马云波疑惑之时，马远山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爸，你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你收拾家里卫生了？”马云波愣愣的说道。
“今天学校放假，就简单收拾一下。”马远山笑着说道。
马云波听闻，心中甚是疑惑，走到厨房一看。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引得马云波肚子咕咕作响。
马云波微微一笑，认定这是儿子在饭店订的外卖。但也没有说破，在他看来儿子能有这份心，就已经着实不错了。
洗了手，马云波来到厨房。
“用不用我帮。。。。”
马云波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厨房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而那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厨余垃圾。
土豆皮，鸡蛋壳，还有一些超市的包装袋子。转头再看向桌上的饭菜，正好能够对应得上。
“这些菜真是你做的？”马云波惊异道。
“对啊。”马远山微微一笑。
马云波瞪着一双大眼睛，拿筷子尝了一口。这一手菜，居然比自己做的还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马云波惊异道。
“看你做菜的时候，跟你偷学的呗。”马远山笑道。
这话马云波自然不会相信，这道地三鲜，他压根就不会做。
“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嘻嘻。”
马远山笑着挠挠头。
“还不是跟您学的。”马远山若有所指的说道。
“我？”
马云波抬起头来，正看到马远山拿着一张化验单。
“您得痛风了啊？”
“没有，就是尿酸高一点，没事。”马云波随意说道。
“我前几天看您走路就有点别扭，是不是犯病了？”
“没有，就是做个常规检查。”马云波摇头说道。
“您把袜子脱下来，我看看。”马远山直接说道。
“吃饭呢，脱什么袜子啊。”
马云波说话间，往嘴里夹了一口菜。
“你这地三鲜，真是地道。”
马远山却一口也吃不下，一直盯着父亲的脚，即便穿着袜子，都能看到双脚细微的不同。
“您让我看看，要不我哪有心情吃饭啊。”马远山皱着眉头说道。
马云波见儿子如此执拗，也只得放下碗筷。
“不知不觉间，你就长大了。”
马云波嘴里嘟囔着，手上缓缓脱下袜子，肿得通红的大脚趾，暴露在马远山面前。关节处的皮肤都已经肿胀的发亮，薄薄的一层皮，似乎快要破开。
马远山见此一幕，才知道父亲刚刚一直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现，一时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真没出息，这点小事，哭什么哭。”马云波摆手说道。
“我在收拾卫生的时候，发现咱家就几盒碱片。您痛风这么严重，那药也不顶用啊。”
“这毛病就是一阵，过几天自己就消肿了。”
“吃喝能省，看病不能耽误啊。”马远山焦急道。
“我听学校老师说，你最近成绩不太好。咱家攒了点钱，给你假期补课用。爸爸的脚不碍事，过两天就消肿了。”
“爸，我不用补课的。您把钱给我，我去买点进口药。”
“我自己的病，咋回事心里比谁都清楚。痛风吃什么药也根治不了，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行了，你不用跟我犟这个事了，需要买药的时候，我自然就买了。”
马云波性格也是倔强的紧，根本不听马远山的话。
马远山心里着急，却是一定办法也没有。就凭自己攒的那几个零花钱，根本不够买进口药的，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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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怎么哭了。”
刘东的一阵拍打，将马远山从沉思中唤醒。
这才发觉，自己还坐在教室里呢，连忙擦去泪水。
“同学们呢？”
马远山环视一圈，教室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整堂语文课，你都在这里发呆，放学了都不知道啊？”刘东说道。
马远山这才想起，语文课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你哭什么啊？秦北冬都跟你说啥了，开除学籍留校察看？”刘东追问道。
“跟他没关系。”马远山摆手说道。
“走吧，还是老地方呗。”刘东说道。
马远山摇了摇头，刘东所说的老地方，指的是学校对面的快餐盒饭。
学校中午休息时间太短，学生大多都是在附近快餐店对付一口。
而刘东和马远山，每天中午都是吃的对面的八元盒饭。
“上次说了，要请你吃大餐的，今天就给你兑现。”马远山笑道。
“真的假的啊。”刘东惊异道。
“吃点油炸的，老张头儿能让吗？”马远山问道。
“现在才高二，他对我们饮食没有太多限制。”
“哦了，啃个鸡走起。”马远山当即说道。
“兄弟你发财了啊？敢吃啃个鸡？”
刘东对马远山的家庭条件，还是有所了解的。
每天雷打不动的十五元零花钱，中午还得在学校吃一顿饭，每天能攒下五块钱就不容易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两个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年纪。
他们要是去一趟啃个鸡，怎么也得消费一百元，这还没算上来回打车费。他那来的那么多钱啊？
“别着急，到店里，我慢慢跟你说。”
马远山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背好书包就要出发。
“你来真的啊？”
“别废话了，走啊。我途中还得去趟药店，晚上放学怕药店关门了。”
马远山说罢，就背上书包，径直走了出去。刘东一头雾水，懵懵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