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地牢的故事
地牢里每天都有人因为饥饿、寒冷、疾病与孤独中死去。
坐在外面的守卫宁愿花一整天时间打牌喝酒也不愿意用钥匙打开牢门看看那些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所谓的“罪犯”。
最终他被活生生的冻死在寒冷彻骨的地牢里,守卫粗暴地将他的遗体拖拽到填埋场,一捆麦子加上一铲子冻土草草了事。
“喂,他们还活着。”宋慕名抓住栏杆朝着那群正在殴打犯人的守卫叫喊。
“看起来有个不知规矩的新人报到了。”他们互相一笑,随后一脚踢开那个躺在泥地上被打的死去活来的家伙,径直地朝着宋慕名走来。
“啪”一声巨响,铁门被粗鲁地踢开,吓得牢里的犯人蜷缩在角落里,互相拥抱成一团。
“好了,小家伙们,现在该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宋慕名被守卫轮番上阵殴打,他们手里的木棍已经打到弯曲变形甚至出现断裂,伤害远不止于此。
大概是他们打累了,或者是需要休息一下,扔掉手里的木棍,找来椅子坐在牢门口。
“喂,你过来,”守卫指着那个躲在角落里低着头的老人家,“快点到我这里来。”
见老人家无动于衷,他愤怒地甩出一只皮鞋砸在另一个犯人背上,并且命令老人家将他的皮鞋“请”回来。
老人家只能佝偻着身子畏畏缩缩的爬到守卫脚下,用那仅存的可怜的语气讨好他,亲切地称呼他“老爷”。
“你,拿着它去打他。”
老人家看着泥地上的木棍,随后是奄奄一息的宋慕名。
“我……”他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其他人也不会这样。
“砰”……枪响过后,老人家彻底变成一具尸体。
他朝着他吐唾沫,在他身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骂骂咧咧的关上牢门离开。
“我可不想和死人睡在一起。”一名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的年轻犯人说道,“太可怕了,他们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其余几十名犯人扶起奄奄一息的宋慕名,并将他安全地送到床板上。
守卫没有清理尸体,任凭他在地牢里发烂发臭,反正气味又不会飘到他们那与世隔绝的房间里,何必做这样多余的烦心事。
三天以后的一个清晨,地牢的铁门被粗暴的踢开。
“你,还有你……”守卫拿着记录簿指着那些还在熟睡的犯人说,“四个人全部出来。”
他们四个被拷上手铐脚镣踢打着走出牢房,一会儿过后,四声清脆的枪响隐隐出现在剩余的犯人的耳朵里— —他们被枪决了。
死去的四个人里包括,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和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以及一位从事法律工作的中年男人。
“他们都被杀死了。”说话的年轻人名叫阿拉贡,是一名来自奥地利的外地人,“他们一定会把剩下的人全部杀掉的。”
宋慕名在他惊慌失措的眼里看到对于他之前没有遇到季冬阳的时候感觉到的孤独与惊恐。
值得庆幸的是,阿岚于三天后带着护卫队来到地牢接走宋慕名。
又是一个充满杀戮的清晨,地牢外面挖的坑已经埋不下那么多尸体,于是守卫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阿拉贡和一位老人走的很近,他们经常讨论出去后要做什么?可笑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
据老人回忆,他还是个年轻小伙时就被关在这里,守卫换了一个又一个,牢门的铁栏杆已经被磨得足以徒手将其掰断,剪了好多次头发……现在,已经到达风烛残年的地步,可笑的是,他还从未见过审判长一面。
“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去外面看看,与其来说倒不如死在这儿,和他们一起被扔进湍急地河流里。”
阿拉贡今天晚上做噩梦了,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划一的朝着他依次开火。
脑袋、胸口、大腿上布满弹痕,滚烫的血液径直地从身体流出,绕过错综复杂的交通线,穿过熙攘的人海,最终汇聚于母亲洗碗做饭的厨房门口……
“啊!”阿拉贡猛地在半夜大叫一声,睁开眼看看周围的情况,随后昏沉地睡到第二天下午。
又有人被守卫打得昏死过去,他们从来都是毫无任何依据可言,高兴时要打人,愤怒时要打人,就连醒来后也避免不了这样肮脏的恶习。
“看看吧,这就是外界人觉得至高无上的雪域城堡。”阿拉贡蹲坐在地牢的角落里,手指不停地挖脚下的石砖。
“难道你们没计划过逃走吗?”宋慕名懒懒地伸直布满伤痕的躯干,“我是说,之前没有打算过吗?”
“逃走?拜托,请别说这样的话。”一名身形瘦弱,面容憔悴的老者回答道,“之前有人确实这么做,结果呢?死的渣都不剩。”
某天夜里他们悄悄掰断铁栏杆,蹑手蹑脚地经过正在熟睡的守卫的身旁,躲过红外探照灯,用偷来的钥匙打开监狱大门。
正当他们得意忘形的以为美好的明天正在向他们招手时,连续不断的枪击声把他们打成了筛子……
最后一台电子炮将他们轰得只剩下一堆被炽热的火焰烧的黑化的粉末。
经过这件事情后,剩下的犯人变得老实不少,白天安安静静地打扫城堡周围的卫生,下到肮脏污秽的下水道里清理粪便,最后再用那双沾满粪便的手将食物送入黑洞洞嘴里,机械般的咀嚼着……
到了夜晚,他们老老实实、横七竖八的躺在破烂发霉的复合板上,闭上眼睛,张大着嘴巴呼吸那些下水道飘出来的腐尸的味道……
“阿拉贡,你睡着了吗?”宋慕名躺在复合板上,眼睛虽然闭着,思维却是如此活跃。
“还没有呢?”阿拉贡略带疲倦地挠着被臭虫叮咬的大腿。
“如果我能出去的话,请记住今天晚上我说的话——我一定将这里所有人救出去。”
阿拉贡出于礼貌没有发出声音,在他的家乡维也纳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哦,那真的太好了!”
“怎么?不相信我的承诺。”
“不,我只想着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你救我们出去的那天。”
他们两个交谈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发现已经没有可以谈论的话题,趁着其他人还没有拍床板时,还是早点睡觉。
第二天清晨,天气没有昨天那个鸦雀无声的清晨那么寒冷。
半坡上的雪狐早早地探头出洞觅食,远处的飞鸟争先恐后地驻足在枯死的树枝上,一抹淡黄色的暖阳出现在山峦的交界处……
“多么令人羡慕的景色啊!”宋慕名透过厚达半米的玻璃窗感叹道。
阿拉贡和老师傅还没有起来,像一群初生的鸟儿那般躲在温暖的鸟窝里。
“快起来,杂种们,开工了。”
守卫推开厚实的牢门,举着铁棍驱赶这群懒汉走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