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欺人太甚
林止见到这个洞，就记起来了，只是记忆里的狗洞远没有现在大：“去找人来堵上，堵死，其他地方也检查一下。”
香果小跑着去了，这种事情她永远最积极。性格外向嘴甜又勤快，再长大几岁，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林止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好奇商寅居没法再钻进来后，又会做什么。
“既然出来了，便四处走走吧。”她说道。
难得的安静清晨，让林止想到与师父在凤鸣山的日子。冬日的山顶雪总是这样大，红泥炉上煨着师父的米酒，底下埋一只泥裹山鸡……
“三老爷。”芳乔眼尖，看见一个男人急匆匆从角门进府。
林叔海像是在外潇洒一夜后归来。
林止不由想到何修撰，男人这玩意儿永不知足，娶到贤妻嫌弃人家相貌不够美，身份不够高；娶到身份相貌都是上乘的，也是一样。
林叔海缩着脖子抱着胸低头赶路，没有发现林止几人。
没多久，她们转到结冰的荷花池，又见到一顶软轿从侧门抬进来。林止本想带着婢女避开，发现软轿径直去往柔贞院的小路上，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人家都不怕被人发现，她怕什么。
是林宝儿。
香果去后罩房通知完婆子正四处找三娘子，拐弯时跟软轿迎面遇上，极自然地低头行礼。
轿子一走，香果小跑着过来，脸红扑扑的：“娘子，你们果然没有回院，锅上蒸的酱肉包子已经好了，都快把我鼻子香掉，咱回去吃吧。”
林止问她：“你经常碰到？”下巴抬向柔贞院方向。
“您是指姑太太？”香果道：“院里刚有小厨房的时候，我早上遇到过好几次，有一阵子没见了。”说完主动问林止：“娘子，您说姑太太这是打哪回来？”
芳乔咳嗽一声示意香果闭嘴，主要是前面才看见三老爷这个时间回府，姑太太的出现总透着点不正经。
林止道：“走，回去吃包子。熬的什么粥？”
蛋花粥。一文钱一个的蛋早吃光了，现在是灶上三文钱一个买的。修缮二房院子时的禁出令，到现在都没改回来，香果跟芳乔试过两次出府，都被拦了，馨苑的护院也不再同意配合她俩，只说需要什么他们帮买。
花蕊等人担心三娘子在府里的地位，而三娘子现在只发愁无人手可用，遇到林宝儿，她就很想去钟鼓巷看看。
用完早食，林止一边锯木一边问花蕊，那个小乞丐后面有见过吗。
“没。娘子您是担心他会冻死？”花蕊笑道：“不会的，他人很机灵，听说在南城有间破屋，家中还有祖母在，是土生土长的周都人，比真正的乞丐好多了。”
“年关时应该有机会出府，你再去找找他，问他想不想跟芳乔大哥学木工。”林止想到福生也在找小徒弟，难得有个合适的。
晚间，梳香院得知了林探再次生病的消息，这回应该不是装病，因为是四娘子林矣专程过来讲的。
“三姐姐，我母亲说大姐姐这病来势汹汹，已经烧糊涂了，王妃亲自带了王府的金大夫过府。方才我出发到你这来时，看见世子也到了。”
林止翻着医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劳碌你巴巴儿跑来告诉我。
林矣偷偷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以为我想来呀，要不是不好去二姐姐那，她才懒得摆驾这鬼院子呢。
“没话说就走吧，本就没有什么姐妹情，何苦来哉。”林止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林矣气呼呼地起身，“告诉你，祖母又病了，自从你破了身子，她老人家身上没一天是爽利的，你以为还跟以前呐？什么仙童，啧。”
林止看向她：“破身子？随随便便把这话说出口的小娘子，倒像也是破了身子的。实话告诉你，如果王妃当初看上的是你，我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偷着乐说风凉话的就该是我了，但我不会红口白牙把这话拿出来剐人家的心，至少比你善良。”
林矣听不下去了，许久没打交道，这人果如母亲所说，俨然变成了粪坑里的臭石头，一张嘴真真是不饶人。
林止看见四娘子一脸通红的跑出去，丢开医书，捞起刨子继续给木板抛光。
她的唱戏精力用在林府那几个人身上就已经够累了，没工夫应付旁人。
近日林止都未去过馨院，月例银子根本不够她花。还有那金镯，一直没机会换现，再晚就过年了，总得把木料买回来。
翌日早晨，周氏破天荒地来到梳香院。
“你姐姐在馨苑跪了一夜，你去求求你祖母。”
林止讶然，目露询问。
周氏深吸一口气，好歹是自己疼了十五年的亲女儿，再是犯糊涂，但事关她的终生，也不得不站出来为她撑腰。
“原本世子答应纳她进府，昨晚给你二伯逼着反口了，你父亲那人除了发火还能干啥，你以前不知道，现在该是知道了吧。等会子你舅舅跟姨母都会来，你先去老太太那说几句软话。”
周氏这是想要全家老小都出动？林止无语之极，这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啊。
“母亲，女儿想问你一句，你是否已经知道是谁害的我？”
周贞娘一怔，目光晦涩。
林止明了，周氏早有怀疑。
林观与世子的奸情一曝出，二老爷林老太等人肯定就已经知道了。何况还有娇杏，杀人前怎会不把她做过的事逼问出来。
林止见母亲不吭声，冷笑道：“您让我去维护一个害了我一生的人？还要把这人送进我前未婚夫的床上？母亲，您可真行啊。”
“混账！”周氏怒道：“别忘了你高门贵女的身份！什么话都是能说的？”她突然露出些慈母情绪：“你自己不轻贱自己，便无人可轻贱！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你是林家人，是周佐清外孙女的事实！”
林止突然点头：“行，我会去的。”
周氏惊愕，一口气险些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