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人认领的孩子
旁边的两人面面相觑，女人率先开了口，“右脚。”
林程程松开了紧握的右脚，孩子的小脚整整齐齐，不多不少正好五个脚趾。
男人见状，开口抢救道。
“她记错了，是左脚。”
“是吗？”林程程笑着松开了孩子的左脚，上面同样不多不少，也是五根脚趾。
“你诈我们？”
男人挥舞着拳头要上来打她，拳头挥到半空中被人拦住。
林程程睁眼一看，徐景时正挡在她前面，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男人被他一推，整个人失重，跌倒在地上。
刚要破口大骂，徐景时的长腿踩上他的胸口，男人疼得直求饶喊疼。
徐景时转过身来看着她，好看的眉眼轻挑，笑得妖孽。
“怂包，连躲都不会了？”
徐景时的出现给了她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林程程探出脑袋，继续大声说道。
“你们连自己孩子有没有多长脚趾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孩子的父母。”
“快走！”
男人大喝一声，正准备带着孩子逃跑，徐景时长腿一绊，将男人扳倒在地。
保安匆匆赶来，将人反手擒住，女人见男人被制服，连忙将一切都交代出来。
原来，这女人也是被他拐来的，他让女人假扮成他的妻子。
两人趁着孕妇刚产下孩子，家里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混入其中将孩子偷走。
等到医院将人逮住之后，通知家属来领回的时候，却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这孩子，不是在医院丢的？
林程程看着怀里的孩子，粉嫩的小脸，因为被喂了药的关系，此刻正酣睡着。
医生已经给孩子诊断过了，没有大的问题，等孩子醒过来就好。
问题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
林程程报了警，在等待警察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躲在门外。
徐景时目光扫了过去，林程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门外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医院的病号服，面色晦暗发黄，头发也乱糟糟的。
脚步虚浮无力，一看就是刚产下孩子的产妇。
“你是？”林程程看了她一眼，“孩子的母亲吗？”
那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眼眶就先红了。
她朝林程程跪了下来，哽咽的说道。
“求你们，收养这个孩子吧！”
林程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得后退了几步，徐景时将人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行！”
“求求你们了，我是真的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都不行。”徐景时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拒绝。
林程程望着地上哭成泪人的女人，有些不忍心。
“你先起来再说。”
从女人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林程程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这个女人是西山村人，结婚好几年了。她的丈夫是由人介绍，相亲结婚的。
丈夫的性格老实木讷，不大会说好听话。
丈夫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和自己丈夫相反，他这个哥哥能说会道，经常讨婆婆欢心，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他丈夫的哥哥，需要干活的，就找她的丈夫。
即使如此，婆婆还是不喜欢他们两口子，她入门之后，生下第一个孩子是女儿。
婆婆更是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坐月子的时候，婆婆连看都没有过来看，丈夫一开始还好，还安慰她，说什么无论男孩女孩，都是他们的孩子。
没多久，孩子能走路了。她又怀上了，这一次，婆婆去给她算过，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男胎。
听到这话，她的一颗心才算安了下来。
婆婆对她也有了好脸色，就连丈夫，也是端茶倒水，体贴入微。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生下来的孩子，竟然是个女娃。
当医生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婆婆当场大骂，骂她没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
还说她儿子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她连香火都断了。
孩子抱出来的那一刻，婆婆骂完人就走了。连月子都没有给她做，丈夫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紧绷的神色，也能看出他的不满。
女人一下子慌了，她也不明白。不是说是儿子吗？怎么会是女儿呢？
自责、恐慌、婆婆的谩骂，丈夫的不满，种种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再看到怀中的女娃儿时，女人心里也涌上浓浓的厌恶。
若不是这个孩子，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甚至连奶都不愿意给孩子喂 ，孩子饿得狠了，一直大哭。
她自己也胀得难受，可是哪怕顶着两个跟石头一样硬的胸部，她还是狠下心来，不愿意去喂自己的女儿。
最后还是隔壁病床的女人看不下去了，找来了米粉，冲开后一勺一勺地给孩子喂着吃。
这年头计划生育抓得严，在西山村，有这样一个规定，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的，还可以再生一个，第一个是儿子的，就不能再生。
但不管第二个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不允许再生了。
想到这里，女人对孩子的厌恶感更重了。
夜晚的时候，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算起身去走走。
她路过安置孩子的婴儿房，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悄悄躲在一旁，观察这两个人的动静。
这几天，来医院生孩子的人少。除了她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她生了一个儿子，婆婆和丈夫疼得紧，鱼胶，阿胶等补品一餐餐地炖。
不像她，连碗红糖稀饭都没有。
如果她生的也是男孩子就好了。
女人唏嘘地想着，就在这时候，她看到那两个人，抱起自己的女儿，用一块粘湿了的手帕捂住女儿的鼻子。
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女儿，瞬间安静下来。
女人刚想大喊，但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地，她既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着挣扎的女儿慢慢安静下来，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她悄悄地跟在那两人的身后，心里起了一个侥幸的念头。
她希望抱走女儿的是一对寻常的夫妻，希望他们能好好善待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拦住了那对夫妻。
呵斥他们是人贩子，把女儿从他们手中抢了过来。
女人心底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被打碎，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她感谢林程程将女儿从人贩子手中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