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往事不可追
果不其然！小楠嗤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献祭有条件的吧！”不然就像顾暮归这种性格的人，早就把他们全部献祭了！
顾暮归轻佻的挑起小楠的下巴，让小楠抬头直视他，“你和萧淮笙什么关系？”他危险的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眸。
小楠直直的注视他的眼睛，她的瞳孔黑亮，注视别人的时候给人一种真挚珍重的感觉。
顾暮归恍然的看着她的眼睛，失神了一秒，喃喃道：“难怪了！这眼睛也太像她了……”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眼睛，神情庄重，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一件易碎品。
小楠后退一步，挣脱开来，顾暮归低头看着悬在半空中空落落的手，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歪头冲她扬起一丝微笑，“你像我们的师傅，这双眼睛太像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小楠声音冷下来，想到了一些什么。不悦的往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他没有管她的动作，继续说：“所以本座说的你应该明白了。师傅和萧淮笙感情很好，而且我师傅修炼了很多年。”提起他师傅的时候，目光柔和，当下的他是温柔极了。
他顿了顿，“她依然年轻漂亮，不知情的人经常把他们混淆成一对璧人……”
小楠忍着心脏的酸涩，太阳穴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气，声音艰涩嘶哑，字字泣血，“所以他们并没有否认是吗？萧淮笙喜欢的是他师傅？所以我只是一个替身？”
小楠一想到这种情况下萧淮笙对自己的各种温柔体贴就觉得一阵恶寒。原来这些都是属于别人的！她只是一个替身！所以她的一厢情愿在萧淮笙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她是萧淮笙勾勾手指，随便说几句好话就勾搭到手的！她很想笑，笑自己的自大和愚蠢！
顾暮归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你心里应该已经清楚了。本座只是告诉你真相，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本座献祭。”
小楠皱着眉，心痛的快要站不住身体。眼眶通红，眼眸中泛着一层水光。袖中的手握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疼痛让她清醒，让她不至于当着顾暮归的面失态。
她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想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萧淮笙恶趣味的直逗她。后来他们经历了很多世界，他带着她认识很多的朋友。他的朋友们对她很好，很好……
曾经有几次，萧淮笙总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深深凝望着她。每一次她都知道，她一直等着萧淮笙告诉她，他的故事。直到现在，却是在别人的口中知道他的事情！
现在萧淮笙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吧！他对自己那么温柔，只是不想让她分心所以才没有告诉她的吧！她尝试用他们之间的甜蜜告诉自己他也是喜欢她的！
可是小楠也想相信他啊！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她想分担他的压力啊！他是不是不相信她？她眼神愤恨的看着顾暮归，努力平复了情绪，低吼：“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顾暮归料到小楠会不相信他说的，说了一句执迷不悟。然后一挥衣袖，眼前汇聚成一块光幕，类似于现在的电视一样，一帧帧闪着画面。
小楠瞳孔紧缩，画面中萧淮笙怀里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低头注视着这个女人，眼里的担忧仿佛溢出来。这个眼神小楠见过，是对自己的……
画面一转，有很多人把他们围在中间，萧淮笙虚环住江清月。小心的把她送出去，回头看着这些人的目光疏离有礼。甚至十分冷漠……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萧淮笙也是这样的疏离，但是他却忍不住逗她，没想到是这层原因啊！一切都有了解释。
画面里的江清月抬头温柔的看着萧淮笙，萧淮笙低头让江清月摸他的脑袋，笑的一脸乖巧羞涩。众人一看纷纷称他们为佳偶。
两人没有和他们多解释，不一会就消失在原地。
小楠看完这些片段后脸上褪去了血色，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下，她感受到脸上凉凉的。一摸脸，满脸的泪水。她麻木的想：哦！为什么要哭呢？有什么好哭的，这么多年也没几个人需要你，矫情什么啊？！
顾暮归没去看她，他转过身，双手背在后面，说：“现在有一本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一个人就可以救他们五个人。考虑考虑？”
小楠自嘲的笑了，“没想到我这样的人还能有人需要啊！你需要我做什么？给谁献祭？”
顾暮归见她答应，预料之中，打开房间里的暗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楠突然觉得很委屈，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她的父母不需要她，她的小雅也有自己的生活，萧淮笙也把她当了替身。而且每次亲密好像都是自己主动的，想到这里，小楠笑的无比苦涩。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是自己活该。她不该喜欢上他的，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小楠脚步踉跄的到了通道的尽头，她的腿脚虚软，没有多余的心神看前面的东西，她靠在墙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那里很疼很闷。她尽量挺直腰板，扶着墙往前面走。
顾暮归有些看不下去她走的那么慢，踱步过去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水晶棺面前。
然后松开了她，“这是我的师傅，三天后你会接受她的记忆。然后献祭你自己的灵魂，助她重返人间！”
小楠空洞的看着躺在里面的美人，是个很美的人，让人眼前一亮。即使闭着眼睛也让人觉得不可亵渎。似是九天的玄女，无论用多少词藻都形容不出她的美丽。
小楠觉得自己和她比简直自惭形秽，也就这双眼睛极为形似。
难怪萧淮笙频频看她的眼睛，她苦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棺里的女子，这样风华绝代的佳人马上就复活了。萧淮笙会很开心吧！她自虐的想到。
其实牺牲自己一个人救他们五个人也挺划算，为什么这个世间就是放不下小小的自己呢？她已经很努力的追着他们脚步了，唯恐他们抛弃自己……
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被抛弃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原来心死了，连感受到的情绪都这么淡薄了。
顾暮归注视了很久江清月，小楠也失神的望着江清月的脸。两人各怀心思的待在这里很久。
小楠心里甚至生出了几分羡慕，江清月有两个徒弟需要她，相当于自己救了六个人，她低头闷声笑了出来。
顾暮归被这突兀的笑声吵的皱了眉头，回过神来，不悦的说：“你笑什么？”
小楠脸上的泪痕还来不及风干，漂亮的眼睛红红的，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想到我可以救下六个人呢，看来我还是挺有用的啊！”
顾暮归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补了句，“出去吧！别打扰她休息了。三天后本座会带你过来。”
小楠点点头，心情复杂的看了最后一眼江清月。跟着顾暮归出去了，回到那个偏殿里。
顾暮归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别耍花招，想想你的朋友们和萧淮笙。”
萧淮笙三个字他咬的极重，小楠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苦涩。“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小楠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脚步，顾暮归走的很快，没有管小楠。
萧淮笙看见小楠被带走了，急得双眼通红。一时气血翻涌，灵气紊乱。他咬牙闭眼调息了好久。
黛汐和方菲看见小楠被顾暮归带走，疯狂的拍打笼子。苏纪星坐在地上身体靠着笼子，后脑也放在笼子上。苏纪星的脸色越发难看，目光都有点涣散了。高鸿思看了看小楠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苏纪星和他的朋友们。
萧淮笙沉默不语，心里自责难过的紧。他倒吸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伸手触碰这个笼子，摸索着是不是有别的机关 。
萧淮笙已经猜到顾暮归带走小楠是为了什么了，无非就是为了他们的师傅！他必须尽快找到小楠。他怕小楠再也回不来了，一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揉搓。
他再也不吝啬于灵气，灵气疯狂从他身体里溢出。黛汐和方菲感受到萧淮笙强大的灵气不禁往笼子一侧靠。苏纪星皱了皱眉，默默忍受着，他现在动不了。
高鸿思眯起眼睛，用身体挡住疯狂逸散的灵气，想给身后的苏纪星挡住一部分。让他不那么难受。
笼子被萧淮笙的灵气冲开了，萧淮笙释放了他所能调动的三分之二的灵气。笼子化成齑粉的瞬间，岚戈猛的铮鸣一声。萧淮笙把岚戈嵌入地面，自己扶着岚戈，大部分的体重全都放在岚戈身上。
高鸿思扶起苏纪星就往萧淮笙那边赶。方菲和黛汐扶住萧淮笙，黛汐治愈的灵气陆陆续续的往萧淮笙体内输送。
黛汐的脸上渐渐布满汗珠，萧淮笙压下她输送灵气的手，“你的灵气先留着吧，万一以后有用呢！”
黛汐黛眉微蹙，脸上神情严肃，不赞同的看着他，“不行！你听我的，你还要阻止顾暮归！”
方菲也满脸不赞同，“对，萧淮笙，你听黛汐的！”
萧淮笙很执着，“我没事，一会就好了！你留些灵气。”
何黛汐见萧淮笙执意如此，顺着他的手放下了胳膊。“但是你暂时不要太频繁的使用灵气，知道吗！”
萧淮笙满脸答应，众人随着他缓了很久。“我们要赶紧找到小楠！顾暮归肯定需要小楠做一些事情。我猜测很可能和我师傅有关！”
萧淮笙的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看到苏纪星的时候眼神一顿，对黛汐说：“黛汐，苏纪星你尽量费些心思，维持住他的伤势，别恶化了。”
黛汐点头，叹了口气，“你也别太不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若是小楠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我自己会注意的！”萧淮笙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场景，他没来过这里。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寝宫很大，他们现在处于外殿，内殿有禁制他们不能进去。
萧淮笙突然想起江清月教他的破解之术，可以破解任何的禁制。他隔空画了一个万分复杂的符纸，贴到禁制的阵眼处。
解了禁制后，萧淮笙他们走进这个内殿。这里布置的很压抑，床是黑色的，窗也是黑色的。这个房间里整体是暗色调的，让住在这里的人很压抑，会心神不宁。
萧淮笙往床头一瞥，眼尖的看见了一个合照。 他走过去把那合照拿起来，是师傅和他还有顾暮归，他们三个人的合照。
他仔细端详着小时候的他们，照片里的人互相依偎，十分亲昵。抚摸着照片中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才六七岁。顾暮归比自己大了三四岁，他们师傅的模样也才二十出头。
看得正出神，背后突然响起顾暮归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萧淮笙没有回头，声音毫无波澜，“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照片。”
萧淮笙把照片放下，转过身体，直视顾暮归，两人相距不足二尺。萧淮笙脸色比刚刚苍白很多，顾暮归眉目一挑，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你强行突破皓钰笼干什么？莫不是真的担心你那个姘头？”
萧淮笙眉目愠怒，怒火烧的他眼睛通红，脸上也染上了一丝薄红。寒声道：“不许你这么说她！”
顾暮归认真了打量他一会，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挥到他的脸上。打的萧淮笙脑袋一震。眉目也阴沉了下来。“你干什么！”
这一声清脆的动静让方菲他们一愣，纷纷反应过来冲上前想要帮助萧淮笙。却被顾暮归一挥手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顾暮归脸色一沉，“难道你忘了师傅了吗？！跟这种女人厮混，你让师傅怎么想！！！”
继续说：“本座留你一命就是怕师傅伤心，本座警告你别不识好歹！否则，你的属下得掂量掂量有几条命可以送！”
萧淮笙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酸麻的脸颊，声音像是淬了冰，冰冷的说：“我也告诉你，若是小楠有一点事情，我不介意和你两败俱伤！”
又忍不住瞪了顾暮归一眼，“我和师傅清清白白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