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守夜
森林的野外静寂而安逸，草草地吃过饭后，桑乔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三个睡袋，对杨栖和许沐说道：
“你们休息，我来守夜。”
许沐还是第一次到离开家这么远的地方，并且还要在城外过夜的，因此她有些胆战心惊地没有脱下傀儡，只是坐在被桑乔熄灭的篝火旁边问道：
“晚上不会有很多巨兽出来捕猎吧？”
“会，所以要守夜。”
桑乔踩灭了火，再用石头将发红的木炭掩盖住。
火光在午夜时会非常显眼，有可能会吸引到四处游荡的野兽，桑乔不想休息时引来麻烦，于是打算直接把篝火熄灭掉。
他可不打算再放火烧一次山了。
现在是夏天，所以没有篝火也无所谓，要是冬天……室外夜间的气温，可不是睡帐篷和睡袋那么简单就能对付得过去的。
“那，那我们就睡在这，岂不是很危险？”
“有情况我会提醒你们的。”桑乔不置可否，野外嘛，就算建了庇护所，也可能有危险的。
满天的繁星的光芒被繁茂的树冠遮挡，原本应该万籁俱寂的夏夜，如今由于深入森林，周围净是些鬼哭狼嚎的声响。
桑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桶饮用水，倒进小水壶里，放到了残留着余温的火堆上。
带着余温的火慢慢将水壶的水烧热，桑乔随手拿起特意买的搪瓷杯子，往里面塞了包速溶咖啡粉，用热水冲开后，慢悠悠地品味着。
嗯，和地球上的速溶咖啡一样难喝，带着一股混合了小磨香油和酱油的油脂香气。
但作为刺激大脑的咖啡因，却已经足够了。
同样没睡的杨栖坐在了他的身旁，她梳了梳头发，轻声道：
“我想来点红茶。”
桑乔心想幸好他带了，不过脸上还是平静如水，他拿出新的杯子，随手将红茶放好，当即用剩下的水冲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我用精神力探查过了，这附近并没有第二只白鳞虎，因此我们只能开车到西郊看看了。”
西郊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大约二百里地，桑乔心想，幸好汽油他也带了，不然还得把车先开回燕城去。
“明早你还要开车，不如去睡一会儿吧？”
杨栖说罢抿了口红茶，虽然现在环境可以称得上一句恶劣，不过在夜间的森林里喝上一杯热腾腾红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桑乔挠了挠头：“会不会太勉强了？”
据他所知，杨栖日常作息十分规律，但平常也不显得有多精神，他就猜测过，杨栖的睡眠质量是不是不怎么好。
再加上她今天用了凝神境的精神力来探索森林……
“没事，现在我的精神力感知笼罩了方圆三公里之内，有什么异动我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的。”
桑乔并不知道精神力能够笼罩三公里的概念，那意味着要对整片覆盖区域的所有信息进行接收和处理。
普通凝神境武者，至多能探查到一公里内的区域，再多一公分，脑海里都要被多出来的这一公分杂乱的信息，挤得马上要发疯。
因此，也只有杨栖那天才般的脑袋，能够消化得过来，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时时保持警惕。
桑乔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听杨栖的，扯开睡袋钻了进去，闭眼休息前，他又轻轻地补了一句：
“累了就叫我起来。”
黑暗中的杨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实际上，杨栖也是因为精神力一直外放，大脑需要一直工作处理信息，才会睡不着的。
等到她进入分神境了，可以凝练出“另一个自己”后，她的精神力外放就可以交给自己的分身，不用再这么辛苦了，不过要到分神境……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不是她修行不到家，而是她深知木秀风摧的道理。
在云城那么个小地方，周围的人都因觉得她是怪物而忌惮她了，到了燕城，若是表现得太出色、太逆天，是会引火烧身的。
毕竟云城是她的天下，燕城却不止有一个杨家。
杨家虽然势大，却不是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
杨栖仰起头，盯着树梢中透出来的光，一心二用地思索着今后的变化。
等她成功地加入远征军后……也是时候该把杨家彻底清洗一番了。
第二天早上，三人收拾了东西，又驱车赶往西郊的去寻第二只白鳞虎。
杨栖累了一夜，坐在车上时自然是闭眼补觉，桑乔聚精会神地开着越野车，许沐坐在后座上，捧着地图慢慢研究。
“前面二十里，好像会路过金鹏隼的出没地，桑乔，我们要不要绕路啊？”
许沐怕吵醒杨栖，小声地趴在前座后背上嘀咕道。
桑乔看了眼后视镜，乍一看就是一个骷髅脑袋在他后面阴恻恻地盯着他，还真有点吓人。
“相信我的车技。”
他瞟了一眼杨栖，看她睡觉前有系好安全带，才放心提醒许沐道：
“等下系好安全带，防止被甩出去。”
许沐应了声，赶紧给自己拉好安全带，紧张地抱着剑，生怕车开着开着一只大鸟突然飞出来，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虽然鸟的目标要是她，只会拧下来她外边傀儡头。
不过现在她的五感和这副傀儡彻底链接了，她的骷髅头要是掉了，她自己就要感受一下脑袋被巨兽生生揪下来的剧痛了。
许沐非常怕疼，所以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戒心，她决定，要是有什么不长眼的金鹏隼，真要把他们当点心，那她一定要把它的头砍下来。
桑乔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台车的马力，觉得就算被金鹏隼盯上，他也无所畏惧。
嗯，只要鸟不会抓爆轮胎就行，不过高速飞行之下，啥样的鸟能把轮胎抓爆了啊？那得是什么诡异的姿势啊？
发动机在林间轰鸣，桑乔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时不时注意一下后视镜和左右视镜，驱车在森林内稳稳当当地穿梭着。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鸟叫，巨大而尖锐的啼鸣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桑乔忍着耳朵的异样感，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开始了和巨鸟你追我赶的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