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茶楼戏台梨园子

    “且住，只望抱定阿斗闯出重围，寻找夫君下落；谁知身带箭伤，寸步难行。这……便怎么处？有了！那厢有半壁颓垣，不免进内躲避片时，等候曹兵过去，慢慢再行便了！”

    这声音一出来，全场的人们都安静了。苏磬听到后一下子醒来，猛地一抬头，目光在台上肆意地游走，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苏磬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青衣旦的身上。她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小青衣，年龄好像与自己相仿，却有如此动人的嗓音，由此可见基本功的扎实。

    苏磬不禁皱起了眉头，直到小青衣演完糜夫人投井自杀，才下场。下场后，观众席中还保持着刚才的宁静。过了一会之后，观众席里传出了一阵声音：“停！我还要听刚才那个花旦唱！”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喊出同样的观点。

    台上正在演戏的人也停了下来，平复了观众们，然后去后台叫刚才的小青衣。

    过了一会，小青衣重新上了台，用稚嫩的男声说到：“各位看官，下面我为您们独唱一首我自创的曲子。”说罢，小青衣拿出自己的笛子，然后拿起放在墙边的琵琶。

    笛声响起，接着是琵琶声，然后是那阵清澈空灵的人声。

    “怎奈那悠悠断肠客……一曲听罢，觉是天涯沦落人……”苏磬闭上眼睛，仔细地听着这青衣旦的声音……这声音，宛若那石中的涓涓细流，清澈而生动；宛若那山谷间的悠扬笛声，婉转而空灵；又宛若那叶隙间的微微风声，平静而绵长……

    不知不觉，苏磬已经听到了曲子的最后几句，她睁开了眼睛。

    “月下孤影看湿睑，曾梦白衣身挂剑……谁料戏子叹梨园，眼下青衣泪涟涟……”然后是一阵笛声，观众席上的人全都看着他。

    “眼下青衣……泪涟涟……”一曲唱罢，小青衣吹起最后的尾声。直到现在，观众席的人依旧保持着沉默。

    苏磬定睛一看，小青衣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染花，只是鞠躬行过礼后便下了台。台下的观众迟迟不肯离去，都惊叹着这位小青衣的嗓音。

    “四年！这是学了四年该有的水平吗？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美啊！”

    “老夫听戏这么多年，没听到过这么清澈的声音！”

    自从苏磬睁开眼睛，眼睛就一直盯着戏台上小青衣的那个位置。直到小青衣行了礼，下了台，苏磬还看着那个位置，仿佛小青衣还在台上一般，仿佛他清澈空灵的声音还萦绕在苏磬的耳朵里……

    突然，苏磬猛地惊醒，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的声音所吸引。苏磬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然后离开了桌子。

    苏磬悄悄地来到了后台的屋子里，只看见小青衣自己在里面，他背对着屋子的门，面前有一面铜镜，他正站在梳妆台前，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好像还在哭泣。

    过了几秒钟，他坐在了梳妆台的凳子上，摘着头上的挂饰。

    小青衣的动作一变，苏磬才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才在来屋子的路上想好的话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只是紧张得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你唱的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