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绿林好汉

    大当家田力男非常谨慎，席间只说情感的事情，其余涉及江龙老妖的其他事情一再不提。田力男要用真情感动江龙兄妹三人，所以话语真诚，感情真挚。江龙老妖兄妹三人听后也非常感动。

    田力男饮下一杯酒，目光深邃看着窗外的远方，慢慢说道：“江龙大侄子：你只知道我和你父亲是兄弟，感情很深，但你不知道我和你父亲是过命之交。你父亲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的命。这个你们不知道吗？”

    江龙老妖摇摇头：“这个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父亲没有讲过。从来没有听他说过，我们只认为你们是在商业往来建立的感情，并不知道我父亲还救过你的命，更不知道你也救过他的命。”

    田力男说道：“我本是山东农村穷人家孩子，我十几岁的时候，家乡闹蝗灾，粮食绝产，全家人无法生存。我们村里的人饿死了很多，尤其是老人和孩子。父母无奈，领着我投奔这里的远方亲属。

    你们知道，山东河南地区习武成风，我自小就和父亲学习武术。父亲的武功非常好，十里八乡难遇对手。可是没有想到，逃难的时候半路上就遇到了一伙土匪，土匪索要钱财，哪里有钱啊，土匪竟然对母亲起来歪心，说什么要把母亲抢走。我和父亲无奈，就和土匪动手了。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我和父亲伤了对方六七个人，没想到，匪首竟然有火枪，一枪就把父亲打倒在地。

    母亲自身也练过武术，看到父亲倒地，生死未卜，无比愤怒，拼命要杀土匪头子，竟然性命也不顾了，结果也被土匪也用火枪打死。土匪看到父母都倒在血泊中，才恨恨离去。

    父母就这样不幸惨死，就剩下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忍住悲伤埋葬了父母。拿起父亲随身携带的长刀，开始抢劫，当起了独行大盗。

    我第一次抢劫的是地方的一霸。那时这个老家伙已经60多岁，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在当地如同皇帝。我碰巧路过时，正遇到他要娶第六房姨太太，女孩才十七八岁，不知道欠他们家什么钱，老王八犊子竟然拿人家女儿抵债，抢回来要做小老婆。婚礼当天，我看到老家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很为这个女孩可惜。花样年华，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孩，眼看就要被这个老家伙给糟蹋了。

    我看女孩可怜，又看到老家伙收了不少贺礼。就备了一份礼物，乔装打扮一番，也参加了婚礼。当天晚上，趁着婚礼结束，很多人都喝醉，疏于防范的时候，用迷香把老家伙和小女孩等人迷倒。

    我杀了老家伙，半夜时偷着将小女孩从后门带走，当然带走了很多财物。小女孩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我们已经走了一夜的路。小女孩非常害怕，我和声细语问了很久，她才告诉我“她叫王艳梅，父亲叫王得志。父亲原先也是个瓷器商人，虽说生意不是很大，但家庭还算富足。

    可后来她父亲认识了李百福，就是要娶她做小老婆的老家伙。李百福看王得志比较富裕，家庭殷实，无意间又看到了美貌的王艳梅，老东西李百福起了色心，设局每天和王得志赌博。最开始有输有赢，王得志并没有在意，李百福表面上对王得志非常热情，称兄道弟。王得志哪里知道李百福的目的。后来王得志越输越多，不但将自己的瓷器商行输给了李百福，最后还欠了李百福很多钱，李百福这时候凶相毕露，不但收走了瓷器商行，还让王艳梅嫁给自己做小老婆，卖身还债。

    王得志无可奈何，又没有实力与李百福抗衡，只好将爱女送入火坑，用来抵债。王艳梅本想一死了之，可李百福威胁她说，如果她敢去死，李百福不会放过她的父母。万般无奈，王艳梅只好屈服，嫁给李百福。”

    王艳梅说完，跪地谢我救命之恩，恳求我救救她的父母。

    我没敢对她说自己杀了李百福，只好暂时应付她，答应过一段时间去救她的父母。王艳梅也不敢回家，只好跟我走，我们逃到了飞虎岭附近，就在这里买了间房，我们暂时停留在这里。王艳梅大我两岁，常在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又是青春年少，我们就成了夫妻。

    过了一年多，我偷偷去接她的父母。可是到了她的家乡，她父母却不在了。原来李百福被杀，李家气急败坏，要求王家交出王艳梅，不然就以王艳梅勾引匪徒，杀害李百福为由，将王家告官。王得志苦苦哀求，将所有家产包括房子给李家，才算平息此事，李家又将王得志撵出当地，王得志夫妇不知道去哪里谋生去了。直到现在，虽然年年去找我的岳父岳母，但始终杳无音信，也不知他们的死活，开始的时候妻子每日哭泣，后来见我年年去找，虽然没有找到，艳梅也释然了，不再悲伤。

    我平日总会有几天出远门，去富豪恶霸家抢劫。虽然这些富人深宅大院有不少护院，好在我人机灵，始终没有失手过。直到遇到你父亲那次。

    我越来胆子越大，竟然打起了知府家的主意。当夜也很顺利，偷了不少好东西，但我太贪心了，偷了两大包，结果翻墙时一包掉到了地上，一阵“叮叮当当”乱响，早就惊动了护院。我快马加鞭急忙逃命，可是后面十几个护院穷追不舍，我又不敢直接回家，只好在山里转。

    最后终于被他们追赶上了，我单刀对付十几个人，确实也真拼命了，被我砍倒了五个护院，可自己的腿也被对方砍伤，眼看就要被擒。

    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一个护院的单刀被打飞，一个声音喊道：“带着你们的人赶紧滚蛋，不然我们飞虎岭的豪杰要你们的命，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这些护院半信半疑，真在犹豫的时候“砰”的一声，又一声枪响，另外一个护院的刀也被打掉了。这些护院这时已经吓的魂不附体，生怕下一枪打在自己脑袋上，所以抬着受伤的人跑了。

    你父亲等人走后才现身，帮我包扎好伤口，你父亲对我说：“飞虎岭有落草的绿林好汉，大当家就叫“飞虎”，他落草在这里之后，才将这里改称“飞虎岭”。你如今得罪了知府，只好上山投奔飞虎，在飞虎岭落草，才能活命。另外，我为了救你，假借飞虎岭群豪的旗号，也要去飞虎岭，和大当家飞虎说明此事，虽然他们根本不惧怕官府，但我们借用他们的旗号要让飞虎岭知道，不然太不讲究了。

    我当时非常感激你的父亲，想跪在地上给他磕几个头，表达自己的感谢。可是你父亲说什么不让，我又问你父亲的姓名，可是你父亲根本就不告诉我，他说道：“谁都有危难险急的时候，江湖救急理所应当。我虽然不是身在江湖，但我喜欢真正的江湖豪杰，他们急人所难的做法是我非常敬佩的。所以你不用感激我，遇到这种事情，我相信你也会伸出援助之手。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你还能骑马吗？如果能，我们马上走，我去飞虎岭山寨，你如果想去就一起去，如果不想去，你就马上回家，多注意隐蔽，别让对方发现你的踪迹。”

    我当时没有犹豫，跟随你的父亲去了飞虎岭。

    等到了飞虎岭我才知道，你父亲为了救我，冒用飞虎岭的旗号，这种行为一旦被飞虎岭上的人知道，他们绝不会原谅对方，会找到对方讨要说法，轻者用钱财摆平事情，重者三刀六洞。所为三刀六洞，就是用匕首在大腿内侧扎过去，要连扎三刀，刀刀要穿透大腿的肌肉。

    你父亲真是个爷们，毫不畏惧，和飞虎岭大当家飞虎说明完情况，让大当家飞虎拿出处理意见。大当家飞虎看你父亲如此义气，只要求你父亲一刀两洞，免了两刀。你父亲二话没说，拿起刀就要下手，我当时抢过你父亲手中的刀，一刀扎透了自己的大腿。飞虎看我们兄弟都很重义气，急忙让人帮我包扎好伤口，让我们坐下。

    飞虎不愧是江湖豪杰，对我们二人说道：“二位敢借用飞虎岭的旗号，说明瞧得起我飞虎。最叫我飞虎敬佩的是，还敢来负荆请罪。飞虎岭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也是威震一方。你们敢舍命到这里，说明你们大气，做事亮堂。尤其这位大哥，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飞虎才想起问你父亲的名字，我也想知道。你父亲告诉飞虎：“回大当家的话，我叫江万里，是个猎户。”

    飞虎接着说道：“江大哥虽然是个猎户，却舍身救这位小兄弟……”

    我没等大当家飞虎问我，就先告诉他我的名字：“大当家：兄弟叫田力男。”

    飞虎点点头：“江大哥舍身救田兄弟，并且不顾自己安危。还敢借用我们飞虎岭的旗号，事后还能够敢到这里告诉我们。江大哥真是仁义忠勇，铁铮铮的汉子，我飞虎佩服。以后江大哥就是我飞虎的大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飞虎岭的兄弟们一定照办。”

    江万里急忙说道：“大当家的，这可使不得，我哪里敢吩咐飞虎岭的豪杰。”

    飞虎生气地问道：“怎么？江大哥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啸聚山林的兄弟吗？嫌弃我们是土匪？”

    江万里急忙说道：“大当家说的是哪里话？我要不是敬重飞虎岭的兄弟，能借用飞虎岭的旗号吗？既然大当家拿我当自己人，我就不见外，冒昧求大当家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飞虎说道：“江大哥尽管说，我飞虎说到做到，谁不知道我飞虎一言九鼎，说过的话绝不食言。”

    江万里说道：“我这位兄弟……这位田兄弟，得罪了官服，抢了知府大人的财物，才被他家的护院追杀。我想如果田兄弟不到飞虎岭避难，一旦被发现，就有性命之忧。不知大当家的能否收留我的兄弟，让他躲过这一劫。”

    飞虎说道：“我一看这位田兄弟就喜欢，一刀两洞，眼睛都不眨一下。够狠！现在看来果然不差，小小年纪竟然敢独自去偷知府家的银子，真是胆大包天，我喜欢！兄弟你来飞虎岭，官府是个屁，口中天天剿匪，次次叫咱们打的落花流水，咱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得烧高香，还敢到这里来找你。

    我看田兄弟你身上就有绿林好汉的气质，来哥哥这里，等你好了也给兄弟们露几手，让兄弟们看看敢只身闯知府家的田兄弟，身手如何。”

    我当时说道：“我没什么太好的身手，不然也不会叫护院给打伤，我就是有几分胆量，敢动知府的钱财。”

    你父亲江万里急忙说道：“田兄弟身手非常不错，十几个护院，叫他砍倒五六个，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夫，很难的呀！”

    飞虎高兴地说道：“这下可好了，不瞒二位，我这里真缺功夫好的，兄弟们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大部分还真不会。田兄弟你来吧，也能教兄弟们几手功夫。”

    我对大当家飞虎说道：“我也就会三招两式，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只要大当家喜欢，我可以随时展示给大当家，绝不隐瞒。感谢大当家收留兄弟，救命之恩，定当后报。”

    大当家飞虎高兴地说道：“田兄弟都来飞虎岭了，我看江大哥你也别打猎了，也来飞虎岭，咱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用秤分金，你说不好吗？哥哥你天天打猎，累的臭死，又很危险，何苦啊？干脆来这里得了，兄弟们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咱们就是土皇帝，谁敢惹咱们？”

    你父亲说道：“不瞒大当家，我家人口众多，亲属也不少，即使我再想来飞虎岭，也不能带十几口人都来，再有，我打猎惯了，除了打猎我也干不了别的。来飞虎岭就是吃闲饭的，我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我要是有田兄弟的功夫，一定也来这里，至少能为飞虎岭做一些事情。”

    飞虎知道你父亲不想来山寨，何况你父亲说的是实情，拖家带口来飞虎岭，实在对山寨和你们家人都不方便。不过大当家飞虎做人确实义气，他对你父亲说道：“江大哥：你不来我也不勉强，你是打猎的，我们飞虎岭每年也不少吃野味。我们自家兄弟也常打猎，可总觉得不够吃。山上二百多兄弟，消耗很大，以后你的猎物可以送到山上来。我们全收，价格绝对不会比别人低，并且一手钱，一手货，绝不拖欠。这件事江大哥你要再推辞的话，兄弟我可不高兴了，大哥你可就不把我当兄弟了。”

    你父亲爽快答应了：“大当家给我面子，帮我大忙，我不能不知好歹，以后我捡好的猎物送到飞虎岭，一定让兄弟们喜欢，也让大当家的放心。改天我先送大当家一张虎皮。”

    从这以后，我就在飞虎山落脚。你家婶子我当时没让她跟我上山，我不清楚飞虎岭的兄弟们究竟人品如何，不放心，所以让你婶子先自己住上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我再带她上山。或者风头过了，官府不再找我，飞虎岭我如果不愿意留，还回来，这样也不会太麻烦。如果你婶子也去，一旦想回来，没有一个人方便。

    那些年我和大当家飞虎一起出生入死，和其他柳子争夺地盘生意，对付官府剿匪，抢劫恶霸大户。我总是冲锋在前，时刻在大当家飞虎身边保护他。

    一年多的时间，我立下了不少功劳，兄弟们欣赏我，大当家相信我，于是我成了飞虎岭的二当家。大当家一次出外狩猎，被狼谷山的大当家孟五偷袭，十几个人被他们尽数斩杀。大当家也没能逃过一死。兄弟们听说后悲痛万分，因为我是二当家的，于是大家等待我发号施令。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血债血还！我带领人强攻狼谷山。狼谷山如同葫芦形状，入口狭窄，易守难攻。我带领十几个身手好的兄弟，攀岩绕道从山后进入了狼谷山，杀开一条血路，放大批弟兄进入到狼谷山。

    这一站太残酷了，孟五知道如果失败了必死无疑，所以带领手下拼命抵抗，整个狼谷山到处都是尸体，断胳膊断腿的就更多了。我带去的二百多人最后死伤将近一半，孟五手下小二百人几乎伤亡殆尽，最后孟五终于被擒，手下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三十多人当了俘虏，其余非死即伤。

    经过对孟五的审讯，才知道原来孟五被官府收买，给了他一万两银子，让他除掉飞虎。因为飞虎对官府从来不买账，并且多次官府剿匪都被飞虎的手下打的惨败而归。

    官府视飞虎岭为眼中刺，肉中钉，始终想剿灭飞虎岭，但屡次不能得手，只好收买狼谷山的人，利用他们除掉大当家飞虎，可怜大当家一世英雄，被小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