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都是刚上岗
徐凯一听这话，还以为秦乾刚任务结束、落地燕城，就能卸下盔甲直奔家中、立刻将软玉温香拥入怀中，而他却还要去部里跟大数据工作组的公安们开会碰头。
同样都是为人民服务，脑力劳动就不需要休息嘛？！
真的是……
这么一比，他还挺不乐意。
“唷，秦队，跟我这儿钓鱼执法来啦？我们曜奇科技可是守法企业，北斗手环除了情侣亲子关联账号互相之间能看见定位和状态，其余数据可都是用户隐私，后台无权窥视，你这么诈我没用我告儿你~！再说你一警察找人还用得着靠我帮忙？逃犯都能抓着，还逮不着奚望？现在的天眼可是天罗地网~！”
秦乾拎着保温饭盒、出家门下地库，听出徐凯故意拿乔，温和一笑：“呵哼，我刚下单买了你的北斗手环，等到货就跟奚望关联，有什么不懂的叫她帮我鼓捣，往后这种小事儿保证不麻烦你。”
嘁，这大哥怎么这么好的脾气，都不跟他抬杠，没意思，瞧把他能耐的，这就要夫妻同心嘞。
虽说不知俩人究竟怎么好上的、现在好到何种程度了，但都是雄性动物，徐凯并不想听过程，他只知晓这事儿从火花四溅到名正言顺主打的就是个速度，又这么一比，他明确了一点——
这老秦大哥达成目标的进度比他快了不知多少倍。
徐凯更不乐意，继续找茬儿：“唷嗬~~？点我呢这是？我算算，咱俩认识俩月了，我都没想起来送你个北斗手环，您老这是点我呢是嘛？”
秦乾：“哪能啊，我这是自我检讨，俩月前就知道你的曜奇、见过你戴北斗，都没想起来买个手环支持你、没在你那儿成功晋级成用户，不知道现在尽点消费者的绵薄之力、还来不来得及……”
秦乾坐进车里，将饭盒搁在中控台上，又跟徐凯来回逗了几句，总算‘斗’来个顶级后门儿——
他只要下载北斗app、注册账号，就算不买手环、只要把账号信息告诉给徐凯，徐凯那边动动手指稍一操作，秦乾这边就能和奚望的北斗账号成功关联，不仅能追踪她的定位，还可以看见她家监控。
简单沟通，操作成功，确认奚望在西单柒玖堂附近，秦乾和声道谢：“多谢啊，就软件关联就行，监控我就先不连了，等回头跟奚望商量一下再说。”
徐凯无所谓：“哼嗤，您老甭跟我这儿显摆心智成熟，换我就直接渗透，各种渗透！这话我给你撂在这儿秦队，你可以录音，奚望要是不同意你看她家监控，到时候你一准儿还得来求我帮你做手脚，哼~”
听见徐凯傲娇一笑，秦乾无声勾了勾唇角，随声道别，点火热车。
说真的，他之前从没琢磨过齐妙为啥会如此钟意这位小少爷、分开三年多还放不下。
当时他知道她心里有人，只觉遗憾，没什么促使他执拗争取的点，搞清楚了，也就自动‘退位让贤’。
让出的，不过是能单独和齐妙约饭的、一个普通相亲对象的位置，退到的，不过是没必要跟齐妙常来常往、更需要避嫌的异性熟人的位置。
但他之前其实是有觉得齐妙跟徐凯不合适的，就单纯拿她当个小妹妹看，感觉齐妙不适合找这么一位小少爷。
徐凯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没错，可他实在太像个孩子，说未成年倒也不至于，但心智方面，属实没达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反观齐妙，性子那么稳当安静，不争不抢的，看上去传统又保守，能适应徐凯这么成天逗贫耍无赖嘛？
感觉俩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率，思维方式也是，一个漫步在人间，一个游走在太空。
而现在，秦乾不自觉将自己和奚望的性格对照一番，总算搞懂人们常说的‘性格互补’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在一起是该脚踏实地往长远了考虑没错，可俩人真走到一起，不能只用客观条件衡量，‘合适’二字，不足以支撑余生，要『用情』才行。
比如，他执行完任务先归队报到、再回家问候家人，都利索了，再踏踏实实带着他妈包的饺子和自制的定情信物跑去送惊喜，既有柴米油盐，又有浪漫心思，搁从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干出这么骚包的事儿，然而他碰上了奚望，这么个脑回路每天巡游太空的疯丫头，想哄她开心，必得要用心才行……
＜西单·柒玖堂＞
茶果子精致课堂完美落幕，名媛阔太们心照不宣地合上《装腔启示录》。
袁姐被奚望哄的舒心，听闻旁边的北斗妙妙屋是她公司打造的自营品牌，主动提出要去隔壁逛逛。
她笑容和暖，问几个相熟的姐妹：“旁边咖啡店是奚望开的，有空的一起过去捧个场啊~”
袁姐会捧她场是意料之中，奚望早就准备好了，提前给几个一八零弟弟培训了一番，叫他们好生招待这些神仙姐姐。
其实，北斗妙妙屋无论是科技感的装修还是人文化的服务，均无需特地关照提点，任何时候都时时在线，只不过，咖啡的售价和定位就摆在那，成本跟着呢，实在没法上榜名媛阔太们的《装腔启示录》。
有袁姐撑场面，大家也没过多点评这快餐级别的咖啡，只对机器人便捷聪颖的工作方式夸张赞许。
有名媛说：“奚望，你们公司的机器人看上去质感好高级啊，外表和操作界面都在我审美点上，有没有可能跟我家公司的项目合作一下呀？我们家是做护肤品美妆代理经销的，目前国内有100多家门店，emm，我最近也是刚进公司帮我爸爸的忙，还没想好做些什么呢，不如你帮我想想啊？你忙不忙啊？有没有空哇？”
奚望一听这种啥都不懂的大小姐说话就头大，表面客气，先应承下来：“忙肯定是忙啊~，但再忙、也要使出浑身解数跟你一起披荆斩棘啊~”
她在名媛掩唇欢笑时假装认真思考，郑重补了一句：“这样，yoyo，我们公司有个项目是可以通过ai智能扫描女生的面容，快速获取脸型和皮肤状态的数据，然后通过这些数据生成定制美妆护肤方案的，回头我亲自操刀，整合一份计划书献给你~！你先呈上去给叔叔过目、怎么样？”
yoyo笑得更欢，立即从包里掏出个全新没拆封的娇兰胭脂g唇膏，随手递给奚望：“你仗义，我也不能输，喏，我来之前停好车刚在对面老佛爷买的，这款保湿效果最好，你瞧瞧你嘴巴干的，拿去涂吧，保你涂完嘴巴跟新的一样，男朋友见了就想亲！咯咯咯……”
唉，这种为了取悦男性而存在的产品背书奚望真是听了就反感，可她招一帮一八零奶狗服务员不也是走的视觉多巴胺服务路线嘛，只不过针对人群的性别不同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反驳名媛拿她逗闷子呢。
忍吧，谁叫她俗人一个，要为五斗米折腰呢。
“呵呵哈……”她也跟着名媛一起暧昧地笑。
如她所料，机器人打出来的冰淇淋、泡出来的奶茶、冲出来的咖啡……神仙姐姐们都只是浅浅抿了一口，后又相继捧场注册了会员、充值聊表心意，就纷纷张罗着要走。
奚望笑脸相送，她是想拉融资没错，可绝不想组建个七嘴八舌的太太团，只想拉袁姐一人。
而袁姐的道行必然也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人畜无害，她自是一眼看穿奚望的心思。
待人都走了，袁姐对着插着两面小国旗的那面墙浅浅点评道：“奚望，你看这面墙是不是空着挺浪费的？”
奚望丫鬟似的赶紧迎上：“嗯嗯是袁姐，我们刚开业还在与会员磨合、摸索消费规律，之后会推出外带半成品和衍生品，到时候就都摆这架子上。”
袁姐淡淡点头：“嗯，就跟星巴克差不多，时不时推出个限量款杯子，玩儿玩儿饥饿营销，搞搞噱头。”
奚望听出，袁姐表面赞同这种模式，实则不屑成为洋品牌的平替。
她没敢吱声，虚心等下文。
袁姐又在咖啡店绕了绕，看了一圈儿憨态可掬的机器人，浅笑说：“奚望，我的观点不一定对，仅供你参考，这个机器人咖啡师的想法我很喜欢，但如果是我做，就要更讲究品质，这么好的高科技运营模式，一定要做出自己的品牌特色，比如，这面墙可以挂满不同颜色款式的咖啡杯，顾客在点咖啡时，直接按编号选个杯子，每天都可以用不一样的杯子，可以从一而终，也可以随心所欲。
就像今天妙妙老师带我们做的茶果子一样，三十个人，三十种样式，总有令人心动的一个，虽说味道口感未必合适，但年轻人嘛，反正日子还长，可以先尝尝，后面机会多得是。
花钱也是，只要是感兴趣的好东西，都可以尝试，鸡蛋不能都搁在同一个篮子里，你说对不对啊奚望？”
“嗯嗯对，袁姐，像您做翡翠生意这么成功，投别的，眼光一定也错不了。”袁姐的话太深奥，奚望还在砸吧，她赶紧接过话茬猛捧。
袁姐淡笑：“好了，人工智能是你们年轻人擅长的东西，不像石头，越老越有价值，要选新篮子装鸡蛋，我想回去听听女儿的意见，谢谢你的马面裙奚望，也谢谢你。”
呼~
什么嘛，前一段儿说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的，奚望还以为这大姐劝她别轻易谈婚论嫁、尽情享受人生呢，话题一拐，敢情说的是投资，还特直白地直接拆穿她的目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幸好她没跟袁姐耍什么歪心思。
一晚上装腔作势，奚望疲惫得很，点头哈腰送袁姐登上保姆车后，立即返回柒玖堂就张罗着叫齐妙一起回小院。
相比之下，齐妙精神状态好的不得了，堪称如沐春风，体力劳动果然恢复元气比较快。
她很快拿上包跑到门口，快乐分享：“奚望！徐凯回来啦，刚给我打电话说再开个会就回家~！他说想吃羊肉，我打算给他做个家庭版羊排手抓饭当夜宵，你吃不吃？”
奚望疲惫地舔了舔自己爆裂的嘴唇：“唔。你看我还配吃这么上火的夜宵嘛？我今晚回自己家，不去当电灯泡了。”
齐妙笑着抓她胳膊：“诶呀别呀，你一个人住西厢房不是挺好的嘛~”
奚望摆摆手，直接掏手机叫车：“幸好我最近为了路上能补觉，走哪都打车，两条腿说走就走，不用管那四轮子往哪开、在哪停……”
齐妙见她坚持要走，也就没拦着，赶紧去便民超市买新鲜羊排和洋葱胡萝卜。
可她买完食材刚回柒玖堂门口取车，就见秦乾从gl8上下来要进店。
“欸、秦、一……”这事儿闹的，这大哥跟奚望好上以后俩人还是头回打照面，齐妙一时竟不知咋称呼他好。
秦乾耳朵好使，这星蹦儿的称呼虽然不全，他也听见了，立即站定脚步迎向齐妙：“欸、妙妙老师。”
齐妙小跑两步，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好好的没受伤，不自觉心口一松，笑容真诚：“哈喽哇，你刚回来吗？来找奚望吗？她刚走……嗯差不多走了快半小时了，你是跟她约好了……她忘了？”
秦乾张了张眼，他来的路上总不能真跟抓贼似的一直盯着代表奚望的小光标，也就没想到俩人会前后脚错开。
他心里觉得无奈，耳垂微微一热，摸了摸鼻子轻笑道：“没约好，本来想给她个惊喜，没整明白。”
说完，他落下手扥出手机划开鼓捣起来，皱着眉绷着唇，一脸懊恼又认真的小表情特好玩儿。
他这样略显憨实的小动作齐妙不曾见过，顿觉面前的人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而且秦乾今天穿了件北面的面包服，看上去特显年轻，遥想阳城老家殡仪馆跟大表哥站一堆儿的‘事业编’老哥们，真跟秦乾看上去不是一辈人。
齐妙尽情磕cp，笑嘻嘻轰他赶紧走：“奚望晚上在我这儿吃过饭了，忙完应该就是直接回家了，你别跟这儿吹着了齁冷的，赶紧上车、往白家庄开吧。”
秦乾也查到了奚望的位置，长安街堵车，她还没过王府井。
他微微垂眸朝齐妙笑笑，温厚有礼：“那行……欸你开车了吗？用不用我送你？买的什么？我帮你拎。”
他伸过手，不是假客气。
齐妙瞥见秦乾手指贴了胶布，应该是受了点小伤，她忽然想起有个东西她不适合留着，可当面还给秦乾又实在矫情，她暂时咽下心中惦记，打算回头再议，摆摆手，率先转身：“不用我开车啦，你快去吧，回头约着一起吃饭哈。”
秦乾落下手，语气自然随意：“那行、你慢点开……”
叫齐妙慢点开，秦乾这一路追着奚望的光标，可以说是拿出了抓贼的速度，各种点刹，穿梭并线，无奈，上了长安街还是一杵子堵天安门了。
不赖他，是燕城的交通不适合制造惊喜。
怕奚望半道起义拐弯儿跑了俩人又错过，秦乾放弃玩儿浪漫，直接给奚望拨去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奚望声音含糊，都没张嘴：“唔，你好。”
呵哼。
秦乾在心里轻笑，猜到这丫头定是又累的睡着了，忽而生出心疼。
他语气比平日里温实不少：“不知道你睡着了，怕你瞎跑追不上你，我在你后头，告诉你一声。”
‘……一个男人和一颗热切的心，不知在远方的你是否能感应……’
电话那头很安静，两人的电流之间，只回荡着秦乾这头、车载音响里传出的张信哲的歌儿。
他手机开的免提，奚望一定也能听清。
可是好半晌，这丫头也不出声，他轻笑着催了一句：“没听出来我是谁？”
1,2,3。
“啊~~~！！！师傅！停车赶紧停车！我要下车！”
三秒后，车内响起疯丫头清脆的爆鸣声，秦乾还听到她似乎正噼里啪啦拍打着座椅。
只听师傅京腔儿浓重，慢悠悠泼冷水：“别叫师傅，您看我这坨儿，叫我八戒还差不多。”
奚望继续爆鸣：“行行行！八戒！停车！靠边儿停车！”
八戒师傅‘嘿’了一声：“停不了、啊，长安街禁停，孙悟空来了也得翻一跟头过了建国门下桥才能停。”
奚望急了：“前边路口右转不行嘛！我下车您还接着计费，您哪怕去南兴都行！走我多少费用都行！”
孙悟空师傅情绪相当稳定，和秦乾有一拼：“拐不了、啊，右边儿单行线，只出不进。”
俩人一来一回说相声似的，秦乾想插嘴让奚望别急、就直接回家等他就行，毕竟俩人还离着有三四公里。
怕太吵影响司机开车，他只小声劝了句：“奚望，你别、你就踏实坐着，我刚过天安门西……”
可奚望不干，就非要下车，还嚷嚷呢：“那怎么办呐大师兄！”
司机师傅：“您不是要去白家庄嘛，干嘛非着急下车啊？怎么着？人有三急？急着出恭？”
奚望：“诶呀不是！我们家那口子在咱后头呐，我得赶紧下车找他去！”
司机师傅：“嗐~！我当怎么回事儿呢，您这不奔家去呢嘛，家见呗……”
“不行！”奚望闹着打断：“他是人民子弟兵！刚从前线回来！九死一生的！我根本等不及！”
师傅深表遗憾：“那没辙，我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得遵守交通规则，您别看咱车现在龟速前行，但此时此刻，除非车蹭了，不介您要是开门下车我只能当场哭给您看……”
那边师傅絮叨着，奚望终于想起来冲秦乾撒气了：“都怪你！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你刚下飞机吗？从机场骑摩托车过来的嘛？”
秦乾见识到奚望这一系列激动的反应，刚反过味儿来男女思维方式不同一，他回来没第一时间去找奚望，好像错了。
知错认错，他赶紧为自己求情，争取宽大处理：“是是是，怪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暂时没敢提自己开车呢，怕暴露自己是稳稳当当从家来的。
“哼呀~！你从内什么地方出发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的呀，还能让我少担心好几个小时呀……”奚望见真的下不了车，只得认命坐好，对着电话一通输出，一直在碎碎念自己这些天有多担心他，还说将来俩招商银行一个都不叫找人民子弟兵，才不要让丫头们也步她的后尘，就军嫂警嫂这活儿，忒不好干，主要是也没人给培训就得直接上岗，全靠自我攻略。
秦乾也正咬着后槽牙琢磨检讨书呢，就搞对象这事儿而言，他也就是个实习生，刚上岗就犯这么大个错儿，这可咋整。
“内个我插一句啊，警嫂妹子，前边商场、咱……”
奚望：“停！能停赶紧停！”
秦乾：“别停，我看你北斗定位了，我开车呢、开到你那至少还得十几分钟……”
‘嗙！’
得，喇叭里传出超清晰的关门声，秦乾知道，这丫头要是下了决心想干的事儿，谁也别想拦她。
车载显示屏上写着室外零下三度，秦乾怕奚望冷，叫她进商场里等，他到了再叫她出来。
奚望多机灵啊，一下就想起吃麻辣烫那晚-她着急要上厕所，秦乾说开公家车不能停商场门口、带她去的公厕，今儿咋就行了？肯定是开的自己车。
哼！
下了火线不第一时间来找她！竟还有空回家取车！
行。
秦老乾，你真行，见了面我得给你竖个大拇哥！
虽说这也不是啥原则性问题，但该发的火决不能搂着，奚望不进商场，就站外头冻着，凶巴巴吼他：“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给我过来！能开多快开多快！把车当飞机开！违章了你就说你要过来拆弹！商场门口正戳着一枚一米七六的大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