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说开
女皇吩咐凌乐去处理太女府的侍卫。
这才在娴妃的领路下去了凤红羽住的院子。
凤红羽的丫鬟才给凤红羽伤口换完药，端着水出来时，瞧见女皇一行人，登时吓得脸色苍白，手上的盆直接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怎么了？”
听到动静，凤红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奈何伤得太重，根本就下不了床。
外面的丫鬟没有回答，凤红羽蹙了蹙眉，心道难道是凤清清回来了？
思索间，门口响起丫鬟颤抖的声音。
“奴婢参见皇上。”
女皇瞥着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的她，淡声道：“起来吧，朕会吃人？你吓成这般模样。”
丫鬟白着脸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明明害怕得说话都不利索，却还是颤声道：“皇上，无论太女与您说了什么，都请您别处置公主。”
女皇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丫鬟这副模样原是认为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处置红羽。
也是，这些年她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女儿，丫鬟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起来吧，”女皇没有恼怒，声音温和，“朕是来看你家公主的。”
丫鬟偷瞄了太子一眼，见太子点头，这才站起身，让几人进去。
凌常侍注意到地上被丫鬟打翻的血水，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他顾不得其他的，快步走进屋里。
外面的对话声结束，脚步声越来越近。
凤红羽抬起眸子朝门口看去，只见女皇一行人朝她这边走来。
她的视线落在女皇身后的凌常侍身上，想起那日他的话，又漠然收回视线。
费力的支起身子，想起身给女皇行礼。
可惜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别乱动，我的药可是很贵的。”
千绝觉察到她的动作，出声道。
“你有伤在身，礼就免了。”
女皇看着凤红羽苍白如纸的脸，难得柔声道。
这是凤红羽有记忆以来，女皇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她愣了一下，开口道谢。
凌常侍视线落在床上虚弱的女儿脸上，再也克制不住，快步走到她的榻前，声音颤抖：“羽儿，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泪顺着眼角流下，抬手握住凤红羽的手。
“告诉爹，你这是怎么？”
凤红羽试图挣开他的手，但只要动一下，心口的伤口便疼得钻心，挣扎不得，她任由凌常侍握着，面容平静。
“我没事。”
“有什么事就当面说清楚。”
千绝喂给凤红羽一颗药，肉疼了一下，出声向凌常侍解释。
“她这样是因为你，本来日子过得就苦，好不容易回国还被你的话伤了心，这不就想不开，打算死了一了百了，好在发现早，这才救了回来。”
“对了，她死前想的还是怎样让你过得好一些。”
千绝说完，凌常侍这才明白，原来女儿成这副模样都是他造成的，他哆嗦着唇瓣，泣声道：
“对不起，羽儿，是爹对不起你，爹自以为这样你会过得更好，不想竟害你差点丢了性命。”
凤红羽看他哭得伤心，紧绷着的脸也软和了下来。
“你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怪爹没同你说清楚，因为太女想拿我威胁你，我担心你难做，便想出了这蠢法子。”
“公主在天齐时被太女威胁，让公主去偷天齐的城防图。”
丫鬟跪到女皇面前。
“皇上，您一定要为公主做主，太女瞒着你在天齐安插暗桩，还和羌国有勾结，试图挑起两国战争。”
女皇看着地上的丫鬟，“太女已经死了，以后你家主子不会再受威胁。”
丫鬟和凤红羽脸上皆是不可置信。
“她不是朕的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女皇说起这话时神情有些不自在，因为她对这个女儿丝毫不关心，所以凤清清说起让红羽去和亲时，她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当时的她甚至都没想过红羽去那边会如何，只当是一件小事一般随意抛在脑后。
“你们父女俩好好说会儿话吧，朕先出去。”
女皇起身走了出去，虞伊珞几人也有眼色的跟着离开。
屋里只剩父女两人，凤红羽声音轻轻的。
“爹，你先放开我的手。”
凌常侍听到她叫自己了，忙收回手，抹了脸上的泪水。
“爹没注意，是不是弄到你伤口了。”
凤红羽摇了摇头，“没事的。”
她看着凌常侍，唇角带笑，“以后爹想做什么，可以和我商量，这些年你演得太好，我以为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这个女儿。”
所以在听到凌常侍的那番话时，她心里那道自欺欺人的防线也彻底被击垮。
“好，以后爹什么都和你说清楚。”
凌常侍的侍从看父女二把话说开，也为自家主子开心。
“公主，其实主子是关心你的。”
侍从看凌常侍没有阻止自己，继续往下说。
“小时候你被太女欺负，主子有偷偷给你送过药，晚上也有偷偷去给你上药。”
“你被欺负，主子寝食难安，再后来你要去天齐和亲，主子在宫墙站了很久，直到你的车队彻底看不见才离开。”
闻言，凤红羽心里回想起小时候被凤清清和宫人欺负后，总能无意间捡到金疮药。
“还有冬日里，公主你的没有厚被褥，主子便在夜里偷偷去你的住处抱着你给你取暖。”
凤红羽鼻头一酸，却是笑了出来。
“原来这些都是爹为我做的。”
当时她还以为是做梦，捡到药也当是自己的运气好。
却原来是父亲在背后默默关心着她。
是啊，爹在宫里处境没比她好多少，出面关心她确实会后起反效果，明目张胆给她药和被褥这些也会被宫人扔掉。
这确实是父亲能力范围能为她做的。
“如今凤清清已经死了，女皇也找回了君后的孩子，有更好的人陪在她身边，这个时候我离开皇宫，君后应当也不会怪我食言。”
“君后的孩子？”
凤红羽疑惑道：“是谁？”
“就是千公子，他是君后和皇上的孩子。”
“原来是他，”凤红羽低声呢喃，心里确实很意外。
“羽儿，你若是愿意，等你养好伤，爹便向皇上请旨带你离开皇宫生活。”
前半辈子都在为君后的临终所托而活，导致女儿也跟着受苦。
接下来的日子，他只想为女儿活，好好弥补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