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调查
“那宫道附近都是废旧宫殿，是以前后妃居住的地方，这几代妃子不多，逐渐也就荒废了。”
宫女略略思索，接着道，“那殿宇好像唤作，‘华沐苑’。”
“华沐苑？”梁云舒高声惊叹。
另一个宫女接口道，“正是‘华沐苑’，奴婢没记错。”
‘华沐苑’分明是昨夜宫女引自己去的地方，还在正殿里睡了一觉。
梁云舒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昨夜看错了？梁云舒按下心底的疑惑，看着眼前的宫女，接着问道。
“你们接着说，那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要去废旧宫道？可顺带问清楚了？”
“奴婢也觉得奇怪得紧，我们就去了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在一个小太监处，终于问到些消息。
小太监说，宴会刚结束，皇后娘娘邀请皇上散步，顺带消消食儿，还特意带上了几个太监。
根据奴婢以前探得的消息，皇后娘娘厌恶阉人，日常是不喜太监跟随的。
是以，奴婢觉得蹊跷，就问的详细了些。
小太监说，一行人漫步到偏僻的宫道，行至‘华沐苑’前，皇后娘娘便说有些累了，要歇歇脚。
随后，就是方才说的，在‘华沐苑’正殿内，遇见了正在暂避的张贵人，和地上五花大绑的那黑衣歹人。
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就把那歹人带去了坤宁宫，说要细细查问。
小太监说，那歹人被关在坤宁宫的暗室，他们也近不得身，所以，目前也不知处理的如何了。”
宫女有条不紊的回答着。
“此事为何瞒的密不透风？”梁云舒皱起了眉。
两个宫女交替着回答道，“毕竟当时张贵人在‘华沐苑’，
衣裙还脏污着，皇上觉得此事，有损张贵人名声，
故而压下了此事，不允许任何人透露，违令者死。”
“那你们，是如何撬开那小太监的嘴的？”梁云舒八卦心起，忍不住问道。
“回贵人的话，后宫表面平静，暗地里尔虞我诈，其实危险重重。
宋将军有交代，要求我们尽力保护贵人安全，贵人的吩咐尽量办妥。
为了撬开着小太监的嘴，我们给了他一张京郊的地契。
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这样的好事，以往是轮不到他的。
更何况是京郊的地契，很值得他冒死一试。”
梁云舒有些咂舌，这俩宫女日常像个隐形人，一直不声不响，吩咐什么做什么，也总能办妥。
因为太过安静，很多时候，都会忘了他们的存在。
现在想来，也许是宋将军特意挑出来的人。平时不声不响，应当是军纪如铁，在军中遵守纪律惯了。
宋将军竟然这样关心自己，忽而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宋将军很熟悉，
那双眼眸，有些像爸爸，周身的气场也像。
自己的爸爸，也是这样，不声不响中，却把事情都做了。
心中似有暖流，把心熨的服服帖帖，很是温暖。
梁云舒暗暗感叹，投桃报李，一定要想办法救宋将军于水火。
“以前的名字有些晦涩，我给你们改个名字吧，你么，就叫桃子吧。”
梁云舒指着略高的宫女说道。
“你呢，叫李子吧。”梁云舒看向杏眼樱唇的宫女。
两个宫女面上露出迷茫之色，瞧见梁云舒眼眸中的暖意，忽而明了，这是主子打心里接纳他们了。
“谢宋贵人。”两人双双跪地，也有些感动。
待桃李两个宫女离开，梁云舒坐在桌前，仔细的梳理前后的事件。
想不通问题究竟在哪里，梁云舒郁闷的挠了挠头发。
倏地，早上惠妃的话，窜出脑海。
惠妃说，皇后娘娘并非看到的那般和善，面对皇后时，要多小心谨慎。
“小心……？谨慎……？”梁云舒小声的嘟囔着。
难道，那迷药和皇后娘娘有关？
是了，刚才桃李二人也说了，是皇后要求散步，也是皇后要在‘华沐苑’歇歇脚的。
但那‘华沐苑’又是怎么回事，‘华沐苑’分明是自己昨晚呆过的地方。
梁云舒腾地站起身，抬脚向废旧的宫道走去。
——
男子推开宫门，扶了扶刚带好的青铜面具，多年养成的习惯，迅速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
一抬眼，察觉出异样。
头顶的牌匾上，写着“含章殿”三字。
男子怔怔的看向牌匾，稍一思索，抬起脚，向‘碧霄宫’走去。
“我知道你是要来的，没想到这么早。”
德妃坐在正殿中，看向来人，抬了抬手中的茶盏。
“殿下爱喝的雨前龙井我已叫人去拿了，先尝尝我新添的普洱吧。”
德妃敛下眉眼，面色从容，动作和缓，倒了一杯新茶。
男子自然的坐进德妃身旁的主位，拿起德妃新倒的茶，细细品尝着。
“是你换了牌匾？”
“自然是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也不好打搅，殿下莫要怪我自作主张才好。”
德妃笑意浅浅，仔细观察着男子，青铜面具下的神色。
“为何？”男子低头品茶，语气淡漠。
“自然是我们尊贵的皇后娘娘，她给宋佳凝下了迷药。
想用这最拙劣、最简单的招数，解决掉宋将军之女，这强有力的竞争者。
顺便，替我们那皇上，恶心一下宋家。”
男子眼神微动，怔怔地看向杯中的茶沫。
轻轻放下茶杯，淡声道，“她是宋佳瑶。”
“什么？”德妃蹭的站起身，双目瞪圆，瞬间不再淡定从容。
男子静静地坐着，眼神虚空着，没有回应。
“是宋将军的哥哥，宋大将军和北祈国王姬的女儿？”
“是啊。”男子轻声叹息。
“她竟然没死。”意识到失态，德妃又默默坐下，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只是面容，仍是惊诧着，久久不能回神。
“她千里迢迢来京城，是为了报仇么？”
“她说她叫梁云舒，我也不知，她是失忆，还是伪装。
后宫之中，我不方便走动。还请德妃帮我接触一下，仔细调查一番。”
男子转过头，语气诚恳，静静地看向德妃。
“好。”德妃怔怔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