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必须得死？
“那你告诉本宫，宋贵人在哪儿？，她人呢？”
“奴婢也不知……，兴许，宋贵人发现，提前跑了。”
小宫女跪在地上，颤抖着答道。
“罢了，本宫要你带去就近的院落，你为何擅自做主，换了地方？”
皇后坐在上首，姿态优雅，缓慢的脱下手指上的护甲，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张贵妃跟着宋贵人也出了宴会，不知为何，她一直在身后，悄悄跟着宋贵人。
奴婢走到哪儿她都跟着，后来竟直接露面追了上来，奴婢怕坏了皇后娘娘的事儿，只能唤人暗中阻拦。”
小宫女跪在地上，满脸惶恐。
皇后手中一顿，也有些看不透，听闻张贵人和宋贵人向来不和，还在闺中，就经常闹矛盾。
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张贵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你接着说。”皇后低垂着眉眼，捏起一粒葡萄。
“路上遇见奉酒的宫女，奴婢便让她设法拦住张贵人，张贵人也因此耽搁，没再追上来。
奴婢瞧着宋贵人脚步已经虚浮，怕耽误了事儿，瞧见旁边就是荒废已久的宫道，便引着她，随便找了个废弃宫殿进去。
那边都是废弃的殿宇，宫道偏僻，没人走动，奴婢也不曾去过。
但奴婢瞧的真真的，那牌匾上，写的就是【华沐苑】啊！”
小宫女有些无助的抬起头，面容惶恐，一双眸子却认真着。
瞧着也不像在说假话，皇后眉心微蹙，随意的摆摆手。
“行了，你下去吧。”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恩典。”
以为逃过一劫，小宫女连连磕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连滚带爬，退出殿门。
刚走出大门，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捂上她的口鼻，小宫女无措的瞪大了双眼，还不等叫喊出声，就歪过头，丧失了意识。
“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灌一杯毒酒下去，趁夜，赶紧带出宫，扒了她的宫装，丢到乱葬岗。”
一年长嬷嬷，端着一壶茶水，站在一旁，掩住口鼻，低声利索的交代。
说完，疾步走进殿中。
“金玉，查的怎么样了？”
皇后见来人，捏起帕子，随便擦两下，急切问道。
“老奴又细查了那‘华沐苑’。那院落，长久无人打扫，只那牌匾两侧，却离奇的干净着。
牌匾后头的挂钩，似乎与门头有些不合，像是，刚装上去的。”
嬷嬷放下手中的托盘，凑在皇后耳边，低声的回答着，手中不停，倒上了一壶新茶。
“老奴盘查了过往的宫女，只有德妃身边的大宫女雁儿，或许，曾路过那宫道。”
‘砰——’
“又是那个贱人坏我好事！”
皇后青筋暴起，一拂袖，把金玉嬷嬷刚放好的茶壶，掀翻在地。
茶壶掉落，应声而破，茶水溅了一地。
皇后站起身，火冒三丈。
“就差一点儿，就又着了德妃那贱人的道。
她知道皇上看中户部尚书张大人，知道本宫，不敢动张大人的女儿张安然，故意设下圈套，就等着本宫往里跳呢！
德妃那贱人，算盘打的好啊。
今日我派去的人，若是真的动了张安然。
皇上，又岂会轻易放过我。
她倒好，事了拂衣去，藏的干净啊。”
‘啪——’
皇后脸涨的通红，随手拿过手边的花瓶，用力向地上砸去。
“得亏户部尚书那个老泥鳅还算有良心，给张安然安排了女卫。
本宫现下，还得为那张安然收拾烂摊子，呵！
张安然这个小狐狸精，死不足惜，如今还不是时候，等着吧。
今日算那宋佳凝好运。等来日，新账旧账一起算。”
皇后怒火中烧，随手扔砸，地上满是狼藉。
瘫坐在上首，咬牙切齿，愤恨的捏紧拳头。
“皇后娘娘，悄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金玉嬷嬷站在一旁，有条不紊的吩咐聋哑宫女，进屋收拾满地狼藉。
瞧见皇后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小声提醒。
“你的胆子真是越发小了，如今在这宫中，还有人能越过我去？
难道，还怕这几个聋哑废物，张口说话不成。”
皇后眼眸中闪过不屑，拿过桌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喝完茶，随手一掷，质量上乘的白玉杯，正砸中了跪在地上，捡着碎瓷片的宫女的头顶。
宫女咬着唇，不敢呼痛。
白玉杯砸松了发髻，一支素银簪，顺着宫女的头，滑落在地。
她顾不得疼，慌忙伸手捡起，摆正发髻，匆忙又将六瓣荷花模样的银簪，插回原处。
扭过身，复又安静的跪在地上，捡着满地的碎瓷片。
“你瞧见没有，都不会喊疼的废物，你担心太过了。”
皇后背靠在椅子上，嘴角满是轻蔑的笑。
地上的小宫女垂下眼帘，手中没有任何停顿，自若的收拾着。
“话虽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金玉嬷嬷接过完好无损的白玉杯，温声劝诫着皇后。
“别的宫殿可去查过了？”皇后仍是不死心。
“首领太监李公公去查了，一间不漏，仔仔细细的翻查，却仍是不见宋贵人踪迹呢。
兴许，真叫那小宫女说着了，莫不是宋贵人发现了什么，提前跑了？”
皇后急地站起身，“去未央宫查问了没有？本宫就不信，人还能凭空失踪了。”
“已经夜了，奴婢也派人去未央宫瞧了，未央宫都熄了灯。
此事到底是我们理亏，若真逃了，也不好再大张旗鼓查问的。”
皇后哀叹一声，“明日，早些派人去探查。”
——
黎明时分，明月还高悬着，天边已透出鱼肚白。
废旧宫道附近，没有一盏烛火，无一人走动，更是静的出奇。
挂着“含章殿”牌匾的正殿内，门窗紧闭，透不进一丝风。
唯有细弱的虫鸣，声音穿透薄薄的窗户纸。
倏地，贵妃榻上的男子，警惕的睁开双眼，下意识打量周围环境。
忽感胸膛有重物，伸出手，用力拂去，那重物，随即又压了上来。
耳边传来娇俏的嘟囔声，“别动，睡，睡觉。”
梁云舒砸吧着嘴，有些不耐，把胳膊又放到男子胸口，小手摸索着，深入衣领。
真是扰人好梦，正梦见男模作陪，一同去吃烤肉呢。
小手不自觉的捏了一把，这男模不错，身材顶呱呱。
“啊——”
忽的天旋地转，梁云舒被强行拽坐起，一只大手，紧紧的掐住了脖子。
梁云舒迷蒙的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
哟，这男模也不错。
“咳—，咳——，疼！”
旖旎的心思被迫中断，梁云舒艰难的喘息着，双手奋力的拍打。
“你，你放开我！你是，你是谁啊！”
看清是谁，男子稍微放轻桎梏，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梁云舒作乱的两只小手。
眉心微皱，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你不是宋佳凝。”语气冷淡坚定，不容置喙。
梁云舒猛地怔住，思绪渐渐明朗，回了些神。
也上下打量起男子的面容来，“你，是谁？你长的，为什么这么像陆枫池？”
男子瞳孔一震，竟敢有人直呼皇帝名讳。
此时也没工夫计较这个，手下迅即加重了力道。
“既然，你已知晓我真容，就必须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