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刀光剑影
陆枫池身着金黄龙袍,高高的坐在上首,歪着身子,手肘撑着扶手,松散的坐着。
虽三十有二,保养的是真好,模样也不错,一点儿也不比那些流量男星差,就是眼下发乌,瞧着有些肾虚。
梁云舒撇了撇嘴。
陆枫池身旁坐着面容姣好,明艳动人的白贵妃,白贵妃眼神敏锐,从下首,新晋的貌美女子的脸上,一一扫过。
自觉都不如她,娇娇媚媚地向陆枫池歪去,换上另一副面孔,翘起兰花指,亲自喂了一颗葡萄。
龙椅下方,站着一年轻男子,身着玄色衣衫,分外显眼,梁云舒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年轻男子,青铜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手里还握着长剑,身姿挺拔。
薄唇紧抿,透过面具的孔洞,眉眼敛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
男子捕捉到梁云舒探究的目光,立刻如鹰一般回望过来。
眼神冰冷犀利,梁云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这是什么人,一身玄衣,太过显眼。
竟然,还能带着武器进入大殿,还就站在皇上身边。
她好胜心起,眉尾一抬,又盯望过去。
扯起嘴角,眉眼弯弯,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男子愣了一瞬,面无表情,收回了眼神。
“宋将军之女,宋佳凝,年十七。”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终于轮到了,梁云舒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按着规律,本应该微微抬头,垂下眉眼,不可直视天子。
梁云舒心里想着才学的规律,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我偏不,还得抓紧生孩子呢,越早越好,最好今日就看上我。
抬起头,大胆的向龙椅上的陆枫池望去。
陆枫池有所察觉,随意的回望过来,梁云舒自信的抛了个媚眼。
陆枫池恍了个神,被呛到,脸憋的通红。
低下头,剧烈咳嗽起来。
“咳——”
猛地一声咳,又把白贵妃喂的葡萄吐出来。
站在龙椅下方,玄色衣裳的男子,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迅即又恢复。
虽只露出个鼻尖和嘴巴,梁云舒仍是能看出,他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白贵妃十分焦急,立即轻柔的替皇上拍着背,距离近的,胸膛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幸灾乐祸看向下首站着的人。嗓音洪亮,“还不快滚下去,赐白绫。”
太监有些无措,掐着尖细的嗓音看向上首。
“皇上,她是,她可是宋将军之女,宋佳凝啊。”
陆枫池缓过劲来,面色仍然涨红着,面色难看,有些嫌弃的望向梁云舒。
“那就,贵人吧,住未央宫去。”
白贵妃一听,扬了扬眉,嗤笑一声望向梁云舒。
“未央宫可是个好地方,清雅安静。
这可是咱们皇上,破天荒,头一回!亲自,定嫔妃的住处,你还不谢恩。”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梁云舒美滋滋的接了旨意,脸都要笑烂了,宋将军的名讳果然好使啊。
龙椅下方的玄衣男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嘲弄。
梁云舒一路跟着太监,直接往自己的新住处走去。
不知为啥,这皇上怎么这么不上套。
瞧着就肾虚,自己这张脸,不,宋佳凝这张脸,模样挺俊啊,咋的抛媚眼还看不上?都没点儿表示!
嗯,下次还得再热烈些。
梁云舒低着头,默默的跟着太监,认真的总结经验。
“宋贵人,未央宫,到了。”
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梁云舒终于回神,望向眼前,这年久失修的殿宇。
红色宫门,漆有些脱落,墙角下还长着些杂草。
梁云舒抬头望向四周,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树叶,艳阳春日里,却颇有些荒凉的意味。
这未央宫,竟然这么偏僻,难道皇上不喜欢宋将军,不应该啊?
哎,想不通。
梁云舒推开门,走进未央宫。
确实清雅安静。
庭院干净,花木也普普通通的绿着,没什么花儿朵儿。
殿宇年久未翻新,绿叶凸显下,颜色更显暗淡,果真清雅。
地处皇宫西北角,偏僻少人,果真安静。
正殿里,走出一年轻女子,手里捏着绣绷子,衣着素雅,略施粉黛,好一清丽佳人。
“这就是宋妹妹吧,你叫我惠姐姐就好。”
原来这就是惠妃。皇上还在潜邸时,娶的小官家女儿。
自从荣登大宝,坐上皇位,后宫美人如云后,就逐渐忘却了曾经的‘老人’。
皇上顾念着她曾经怀胎流产,有几分情义,给了个妃位。
而这个惠妃,作为四妃之首,却性子温和,依旧不争不抢。
所以宫中嫔妃,也就逐渐不拿她当回事,不怎么来往,自然也就没人加害于她。
依着位份,毕竟是四妃之首,竟然住的这般偏远,瞧这待遇,想必,也没达到妃位的水准。
于己而言,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在住的地方,不用勾心斗角。
“惠姐姐安好。”
梁云舒自来熟的上前攀谈。
——
未央宫偏殿里,梁云舒屋里的宫女,整日在后宫里,打探各种八卦见闻,终于在一月左右,梁云舒摸清了皇上的大致喜好。
听闻这次选秀,新晋了五六个嫔妃,位份最高的就是她,还有户部尚书之女,张安然。
皇上目前已经宠幸了三个,自己可得抓紧。
听闻皇上,最爱在这个时候出来赏花。
临近傍晚,梁云舒再一次在御花园里,来来去去,假装赏春花,实际,是为了蹲守皇上,陆枫池。
久不见陆枫池来,梁云舒百无聊赖,靠在假山上,闭着眼小憩。
忽而听见假山后有声响,梁云舒猫着步子,凑近声源。
“左右卫上将军,曹将军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曹大人在位多年,从没有半分差池。若是随便找了错处,实在难以服众。
可若直接暗杀,又难免遭人口舌。
近日,曹大人唯一的嫡子忽而病重,大约是命不久矣了。
曹大人便无心当值,已经多次旷工,只为在家陪护儿子。
臣,就让他在家安心陪护,提了金将军临时上位填补。
金将军是我玉麟暗卫的人,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陆池枫笑的开怀,“这事儿办的漂亮!
那曹将军是二皇叔的人,二皇叔人都死了,他的人,也就没必再留了。
还是你细心,竟然想出了这样名正言顺的法子。
他家可就那一个独苗,一时情急也在所难免,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梁云舒脚下一滑,赶紧伸手扶住假山,手边一个小石子咕溜溜滚落,发出了声响。
“谁?”
霎时间,梁云舒只觉脖颈发凉,一低头,一柄寒光长剑架在脖间。
眼前玄衣男子,青铜面具遮盖了上半张脸,眸色深沉,满是肃杀之气。
梁云舒陪着笑,翘起手想推开长剑,又不敢去触碰锋利的剑刃。
笑的满脸谄媚,扭着腰,姿态婀娜,掐出娇媚的嗓音,轻声道,
“皇上,是我呀,我就是路过,路过。
皇上您吃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