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王会为你撑腰
这一刻，季子安的神情分外精彩，惊讶，错愕，难以置信。
他的唇微微动了动，他很想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你留着给丞相和父皇说吧。”
姜汐嫣因为进了这个院子就有嫌疑，那么出现在柳轻语身边的羲和更难逃一劫！
羲和面色骤变：“不，皇兄，你帮我，你帮我！”
……
皇宫，椒房殿。
鸣鸾站在皇后的身后，轻轻给她垂着背：“母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安南王妃生辰宴当日暴毙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整个京城已经传遍了。
皇后不答，反问道：“鸾儿，你觉得呢？”
鸣鸾抿着唇，沉吟了一瞬，最终叹了一口气：“母后，这件事只怕是和安南王脱不了干系。”
“哦？”
皇后弯了弯唇：“怎么说？”
鸣鸾轻声道：“当年，安南王的母妃病重暴毙，明面上说是病重，可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宫里的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柳妃背靠丞相府，心高气傲，安南王的母妃没有强大的母族做靠山，却被父皇放到了心尖儿上，自然会被安南王的母妃针对。”
“可柳妃没想到即便那位去了，父皇还是那般宠爱安南王，她自己又没有儿子。”
“父皇如今未立太子，她动了心思强行算计将柳轻语嫁给安南王，此番，只怕是安南王对她的报复。”
皇后安静地听着，随后笑着点了点头：“鸣鸾，你长大了。”
她摸了摸鸣鸾的头：“只是这些话你跟母后说说也就罢了，万不可对其他人说，哪怕是你父皇也不行！”
鸣鸾点了点头，笑着宽慰皇后：“母后，儿臣明白，本公主天资聪颖，才不会做那等傻事儿呢。”
鸣鸾微微顿了顿：“只是……”
皇后疑惑：“只是什么？”
鸣鸾摇了摇头，眉宇间满是担忧，叹气道：“只是可怜了皇婶，参加个宴会竟然还被人算计了。”
“姜汐嫣出事了？”
“嗯。”
鸣鸾将姜汐嫣被下魅香的事情告诉了皇后，听完，皇后却道：“鸾儿，那姜汐嫣是因祸得福。”
“啊？”
鸣鸾愣住。
皇后叹气，有些无奈：“你就没想过姜汐嫣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柳轻语的院子里？”
鸣鸾瞪眼：“母后，你的意思是安南王他……”
她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安南王想要陷害我那美丽无辜温柔善良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婶吗？”
皇后被鸣鸾这一串修饰词给逗笑了：“你那皇婶美丽不美丽本宫不知道，但手无缚鸡之力，她只怕是还没那么柔弱。”
否则的话季羲和也就不会出现在那里了。
“啊？”
皇后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你不是喜欢古筝吗，你父皇给你请了琴圣当师父。”
锦晗顿时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谢谢母后。”
“母后，皇婶似乎也很喜欢古筝，能否请她一同教我和皇婶？”
皇后一愣，笑着道：“你就这么喜欢你那还未过分的皇婶？”
鸣鸾点头：“喜欢。”
皇后娘娘挑眉：“你这样一说，本宫倒是对这位姜大小姐越发好奇了。”
“跟母后说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鸣鸾弯唇，眼睛亮晶晶的：“她的眼睛……很好看！”
和那个人的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皇后娘娘歪头：“眼睛？”
鸣鸾抿着唇笑，脸上竟然慢慢有了红晕。
皇后娘娘愣住，随后语重心长地道：“儿啊，这姜汐嫣毕竟是你的皇婶。”
鸣鸾：“？”
……
荼靡阁。
“姑娘，二爷来了。”
姜汐嫣微微一怔，随后道：“请进来吧。”
姜毅一见到姜汐嫣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看，很是着急地问道：“嫣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姜汐嫣愣住了，她从没见过姜毅这般失态的模样：“二叔，你……”
姜毅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松开姜汐嫣，神色有些躲闪：“二叔，二叔就是听说你在安南王府出事了，所以来看看。”
一边说他还一边紧张地偷偷看了姜汐嫣几眼，直到姜汐嫣对他笑着说道：“二叔，谢谢你。”
姜毅这才松了一口气：“都是一家人，道什么谢。”
姜汐嫣点了点头：“二叔，正好你来了，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绿枝，给二叔看茶，送到书房来。”
“是，姑娘。”
姜毅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姜汐嫣把姜毅带进书房，拿出了那封信和那一把属于姜岁欢的长命锁。
看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姜毅很是震惊地盯着姜汐嫣，片刻后，他的肩膀下塌，他丧气地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神情间，很是失魂落魄。
姜汐嫣没有说话，姜毅便默认她已经知道了。
半晌，他苦笑一声：“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姜汐嫣：“这个长命锁是姜岁欢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那块？”
姜毅点头：“是。”
姜汐嫣：“这封信也是二叔你找人写的？”
姜毅顿了顿，随即点头。
即便早已经知道，可当亲眼看见姜毅点头，姜汐嫣的心还是跳了一下。
“那这收信的人……”
姜毅捂了一把脸：“是你那名义上的母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姜毅的表情陡然变得痛苦起来：“是宁素白！”
“二叔……”
对上姜汐嫣担忧的表情，姜毅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擦掉眼角溢出来的眼泪，满面苦涩：“汐嫣，二叔对不起你啊。”
“若非是二叔和宁素白，你也不会进了姜家这个狼窝。”
姜汐嫣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绿枝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而后站在了一边。
姜毅看向绿枝，姜汐嫣却道：“没事二叔，绿枝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姜毅点了点头：“汐嫣，你答应二叔，不管接下来二叔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激动。”
姜汐嫣点了点头，应下了。
下一刻，只见姜毅拳头紧握，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才缓缓道：“汐嫣，其实你并不是姜家的孩子……”
姜汐嫣的瞳孔骤然一缩。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有人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姜毅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着姜汐嫣脸上的神情，就怕自己刺激到她。
但见姜汐嫣虽有诧异却不震惊，他叹气：“汐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姜汐嫣抿唇：“有过猜测，只是不确定。”
姜毅点头，苦笑了两声：“这件事我瞒了这么多年，说句实话，也憋得难受。既然你找上我了，那我便一一告诉你吧。”
“这件事我已经藏在心里有十多年了，这还得从那件事开始说起，在十八年前，你的母亲还没有嫁进侯府……”
听完姜毅的话，姜汐嫣沉默了，她没有想到宁素白曾经竟然和二叔是一对恋人，而姜须巍则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在宁素白嫁给姜须巍以后，姜毅便自觉和宁素白保持距离，并听从家里的吩咐娶了现在的二夫人，可没想到后来宁素白竟然告诉他，她怀孕了，孩子是在嫁入姜府前有的。
言下之意便是这个孩子是姜毅的。
姜毅慌了，彼时他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夫人，并且他的夫人也已经有了身孕，如若被夫人知道这件事……
姜毅害怕他的夫人会离开他，而这也让宁素白更加疯狂了。
好巧不巧，两个女人在同一天生产，宁素白是足月生产，二夫人则是早产。
她竟然在二夫人生产之时将自己的女儿换过去，还威胁姜毅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二夫人，否则的话就永远别想再见他和二夫人的女儿！
此后，更是多年用这件事威胁姜毅，让他给她拿银子给她的赌鬼儿子还债，并且不断索取银子。
听完姜毅的话，姜汐嫣有些沉默，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那您的女儿……”
一提到女儿，姜毅便忍不住痛哭出声：“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见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就是我的女儿，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我的女儿左肩上有一个青色的胎记，可是你没有……”
青色胎记……
绿枝的睫毛陡然颤了一下，正在和姜毅说话的姜汐嫣并未注意到绿枝的反常。
“那这些年，二叔你有她的线索吗？”
姜毅摇了摇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有，我不知道宁素白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我怕凝娘会有所察觉，当年凝娘生女儿的时候亏了身子，这几年身子骨越发差了，我怕她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有愧于凝娘啊，我真不是个男人！”
看着姜毅这个模样，姜汐嫣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安静地陪着。
“汐嫣，有酒吗？”
姜汐嫣：“绿枝，拿两瓶酒来。”
姜毅酒量不差，但也不是特别好。
等到人喝得昏昏沉沉的了，姜毅起身告辞，姜汐嫣说要送他被拒绝了。
但姜汐嫣实在不放心，还是让车夫架着马车把他送了回去。
送走姜毅，姜汐嫣发现绿枝有些魂不守舍：“绿枝，你怎么了？”
“啊？”
绿枝回过神来，扯出一抹假笑：“奴婢没事。”
“姑娘，你饿了吧？奴婢这就去给你传膳。”
刚吃完饭的姜汐嫣：“……”
这还叫没事？
下午。
姜汐嫣撑着下巴坐在床沿，眉头紧锁，隐隐有几分担忧之色。
季晏礼翻窗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他笑着打趣了一声：“怎么了？这是谁惹了本王的未婚妻不高兴了？”
姜汐嫣看向他：“今日我找二叔问了一些事情，他说我不是姜家的孩子。”
季晏礼抿唇，低声叹气：“本王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姜汐嫣看向季晏礼：“所以我真的是纪家的孩子。”
季晏礼抿唇：“抱歉，这个问题本王不能回答你。本王曾答应过一个人，这件事必须得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姜汐嫣细细品着季晏礼的话，没有否认，她的心里有了计较。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去查。”
“对了，二叔还说他有一个丢失在外的女儿，肩膀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青色胎记？”季晏礼微微拧了拧眉。
姜汐嫣看向他：“王爷，难不成你知道点什么？”
季晏礼眉头舒展：“没有。”
“……好吧。”
姜汐嫣颇为失望。
季晏礼失笑：“怎么，本王说不知道你还挺失望，姜家人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要帮他们？”
姜汐嫣摇了摇头：“二叔和他们不一样，他是姜家为数不多会对我好的人……”
说着，姜汐嫣顿了顿，她想起了二叔说的是他害她进了姜家这个狼窝：“或许这份好并没有那么纯粹，但是他确实对我不错，所以如果有机会能够帮他找到他的女儿，我是很愿意帮忙的。”
听完，季晏礼没有多说，眸光却是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嘱咐：“柳轻语出事，你又恰好出现在院子里，只怕宫里会传你去问话，届时若是本王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多加小心，安南王只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姜汐嫣点头，表示记下了。
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季晏礼心下愉悦，没忍住多说了两句：“当然，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也不必忍着。出了什么事还有本王给你顶着！”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姜汐嫣的心猛地动了一下，她微微一怔，随即开玩笑似地道：“王爷说这话是要给我撑腰的意思吗？”
原本只是玩笑话，没想到季晏礼认真地应了：“是，只要你一日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就会一日为你撑腰。”
姜汐嫣挑眉，心底有失落划过：“所以不管是谁成为了你的未婚妻，王爷都会帮她撑腰吗？”
“不会。”
“什么？”
季晏礼拧眉：“不会有别的谁会成为本王的未婚妻。”
季晏礼一直都不曾有娶妻的想法，只是那一日遇见了姜汐嫣。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有其他的方式护住他，可偏偏就选了这种方式。
思来想去，季晏礼觉得自己是怕麻烦，所以才娶了姜汐嫣做王妃，因为摄政王妃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一个保障。
她笑了，一瞬间产生了戏弄他的想法。
一双漂亮的眼眸中满是狐狸般的狡黠：“所以王爷的意思是除了我不会有别人成为你的王妃吗？”
姜汐嫣的眼睛很漂亮，干净而美好，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季晏礼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他的耳朵也渐渐发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