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遥望未来
“嗡！”冰齿虎尸体前骤然闪现出做工精致的宝箱，隐隐散发灿烂的金光。
绘画而出的阶梯消散，楚曦之收剑落下，细细打量着月择善。冰雪消融，雨后初晴的美感使她画性大发。
“三七分。”月择善捧着宝箱递给她。
“你……”楚曦之一时语塞，“你算得还挺精细。”
在月择善死板的思维看来，收益应当计算付出，两人对冰齿虎的伤害相差不大，但多了个救命之恩，于是便三七分。
楚曦之缓缓打开宝箱，兴趣缺缺，随便瞥了一眼又递回去，“两件境具，只能五五分，挑吧。”
“好。”月择善也不矫情，取了件项链状的愈境具。他心想楚曦之可能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种境具类别的奖励。
分赃之后，两人看着彼此愣了愣。
气氛有些古怪，月择善率先移开眼神，看到了昏迷在地的许微，被雪融后的小水泊浸泡着。
他动用愈境具散发温暖的辉光，许微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充沛的三大基本力将命悬一线的女孩从鬼门关拉回。
楚曦之歪了歪头，心念催动思无邪作画，绘出和煦的春光包裹许微，又绘出燃烧的火炉为她驱寒。
“这能力真全面。”月择善诚心夸赞。
“还好吧，我掌控力不足，现阶段只有辅助功能发挥的好。”楚曦之摆了摆手。
许微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这种温暖的感觉好熟悉，像是以前有家有床的时候赖着睡懒觉，被妈妈恼火地掀开被子。
望着眼前半蹲着观察她的两人，心中思绪万千，恍惚间才发觉……睡懒觉被掀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应该是高中奋发图强的时候吧，否则那么温柔的妈妈怎么会恼火地掀开被子呢？
她已经是大学生啦，早课不去缩在寝室睡觉也是常有的事，哪有永恒的乖宝宝啊……
啊……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明明相距不远但就是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难道她失忆了”月择善挥了挥手，这副迷茫的傻样没一点儿反应。
“被冻傻了么？世界真残酷。”楚曦之轻轻叹息。
“一唱一和的，干嘛啊！”许微有些羞恼，红着脸起身险些滑倒。
“没事就启程吧，此地不宜久留。”月择善发现自己还是没变，遇到某些特定的人会变回群居动物。
三人结伴而行，像是同频共振的萤火在泛滥的灾劫中互相匹配。
不知过去多久，三人停歇在一栋小楼内席地而坐。当下局势，不动便是上策。
“我叫许微，潇湘大学的学生。”许微开口打破沉寂，“队友间应该多了解一下吧？”
“楚曦之，游历五行湖作画被困。”
“月择善，湘城的普通住民。”
许微松了口气，她就怕月择善摆出一副我们不熟的架势，冷着脸开口，“黑月。”
“多聊聊吧，说不准以后就没机会了。”许微憋了很多想说的话，想滔滔不绝地倾诉却又怕自己太矫情，只能先调动其他两人的情绪。
“不知道聊什么。”月择善摇了摇头。
“有点像三个死刑犯聚首，连断头饭都没得吃，只能唏哩呼噜乱聊。”楚曦之乐了，盈盈一笑。
“你还挺能苦中作乐。”月择善说。
“还行吧，没怎么吃过苦，经常乐呵着。”楚曦之绘出微弱的烛光坐落在三人中央，氛围略显温馨。
“要是咱们能活着出去，你们会干嘛”许微期待地看着月择善。
月择善认真想了想，“湘城没什么牵挂，重新建设也需要时间，我肯定会去一些大城市发展。”
“比如”
“魔都、帝都、京都。”
“目标是东夏三大顶尖学府吗？”
“对，先接当地的狩猎任务随便混个几年，然后直接自考境界大学。”
“不打算上高中嘛？”许微有点不解，“那你的青春会缺一块的，过些年回头望去连校园回忆都没有。”
“校园回忆……”月择善嘴角抽搐，才上了两天学直接兽潮爆发，校园的体验感稀烂，反正他是不想再去过家家了。
“可能太舒适的节奏不适合我。”
月择善莫名想到常大师的感慨，或许自己真的该确立一个远大宏伟的目标，不然整天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也不是办法。
什么目标好呢？他回想各种看过的动漫，将千奇百怪的主角梦想拆分，却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的。
这种事情急不得，还得慢慢走啊。
“你呢？”许微转头看向楚曦之。
“我家住魔都，得先回去报平安，让家里人看看我没缺胳膊少腿的，然后关一段时间禁闭。”楚曦之摊了摊手。
“真的禁闭不是修饰词”
“真的啦。”
“大家族繁文缛节很多吗？”
“是啊。”楚曦之惆怅地晃了晃脑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都算宽松的了。”
“我们圈子里几乎个个都是修行狂人，胸怀大志满腔热血的，时刻准备点燃小宇宙干一番大事业。”
“哦……还有一帮不务正业的蛀虫，基本就是压力过大而自身能力不足的产物。他们满足不了长辈的期待，只能整日花天酒地消磨时间。”
“这样啊……”许微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呢？”
“我不像你们那么厉害，还是打算留在湘城。”许微叹了口气，“重建之后国家应该会有补贴，先拿着补贴继续上学。”
“等我毕业了，大概是三境左右的修为。”她摩挲着手指细细想着，“可能会去大城市打拼一下吧。”
许微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月择善，抿着嘴低下头。
“挺好的，前途光明。”楚曦之捂着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聊了这么多，心中堆积的郁结却并未散去，因为这很有可能是纸上谈兵，实现不了的空想。
世界真残酷，毫无防备的风雨交加，陷落大人物精心编织的网里挣扎求生。
世界真奇妙，三个命运轨迹截然不同的人席地而坐，遥遥望向扑朔迷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