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临终的感慨
月择善调整呼吸频率，尽量减少冷气摄入，修罗之躯恐怖的气血犹如熔炉般炼化着寒意。
他唤出随机骰子，悄然投掷。
【流火刃：浓缩火元素的刀刃，刀身如纯粹的火生生不息】
运气一般般，不上不下。他右执恶来左执流火，滚烫红霞般的气息融化周遭的霜雪，暖意溢出。
冰齿虎硕大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望向他，颇具猫戏老鼠的意味。
月择善有点看不懂了，这个所谓的藏宝兽究竟是npc还是活物
影膜！沸血！
浓稠的阴影攀附周身，模糊的轮廓透着灼热的气息，犹如扭曲的恶鬼。
摇曳的暗影溢出，精致的踏影靴践踏阴影，整个人像是轻盈的鸟在空中迟滞，背后轮转的血线划出优美的虹光。
砰-------
冰齿虎重重拍了一掌，无数零碎的冰屑漫天飞舞，寒冰般的虎爪像厚重的冰墙，轻易崩飞月择善。
浓稠的暗影被打散，寒气透过溃烂的肌肤渗入体内，与沸腾的血疯狂纠葛内耗。
月择善抬起头，呼出冷冽的气。他觉得这次大概玩完了，单挑冰齿虎这种同阶的霸主毫无胜算。
“真渺茫啊。”他喃喃自语。
阿鼻之魂！
洁净的识海被骇人的血色席卷，铺天盖地的杀机渲染出苦与痛的地狱，痴狂好战的魂魄熊熊燃烧。
无论如何，战至终章！
他不再疗愈自身，精准地通过溢散的影弹跳，背后的血线盛大开屏，惊艳得像是杀意盎然的孔雀。
冰齿虎如法炮制地轰出一掌，他延伸血线如钩爪般刺入冰齿虎体表，灵活地换位闪躲。
“噌！”连接冰齿虎体表的血线瞬间凝固，崩解为冰碴子散落。
月择善再次延伸出血线调整身位，像是杀气腾腾的钢丝舞者，桀骜的双刀划出两道深刻的斩痕。
“吼！”冰齿虎怒了，猛地摆动身体，血线像是跃动的跳蚤般化冰震碎。
“砰！”月择善被撞飞极远，牢牢嵌在一处建筑内，滚烫的血液渐冷。
“好小子，真够生猛的。”常大师穿着褐色的铠境具起身，手中狰狞的巨锤抡出沉闷的风。
他汇聚全身力量冲锋，巨锤在地面拖出爆裂的痕迹，厚重的土元素浓缩出恐怖的重量。
砰-------
褐色巨锤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器鸣，轰在冰齿虎前肢犹如两座沉闷的山碰撞。
常大师倒飞出去，冰齿虎向侧面滑行几米，肢体微微塌陷。
月择善吐出冰凉的血，血线疯狂舞动割碎建筑，如一台喷吐怒焰的发动机风驰电掣地运转。
“我给你创造机会！”常大师猛地咳血，眸光却极为明亮，“我这身配套的境具可不是闹着玩的！”
铠境具迸发璀璨的光，抽取浓厚的地脉之力构成轻薄的气膜，刚猛的力道源源不断地汇聚。
“轰！”常大师的身影在这一刻伟岸无比，笔直毫不退缩地硬接冰齿虎奋力一爪。地面骤然塌陷，像是要把他嵌进土里压死。
浓稠的影和沸腾的血交织出朦胧的怪物，两柄狂暴的刀刃直挺挺贯入冰齿虎眸中，瑰丽如宝石般的眸子顷刻坏死。
吼-------
冰齿虎的咆哮震耳欲聋，震得月择善心神荡漾，巨大的虎爪将清瘦的身影拍得稀碎不堪。
恶心的肉芽疯狂蠕动，命悬一线的恶鬼吊着一口气，狰狞地垂涎人间。
血线像是猩红可怖的蜘蛛，乱舞着推动流血匕深入，却被寒冰牢牢阻截，在重压下崩碎。
阿鼻之魂的恐怖增幅下，月择善舍弃恶来，双手助推流火刃解体，爆炸般释放热量，形成烈焰狂潮。
冰齿虎怒不可遏，巨口中寒芒毕露，阴森至极的冰寒如光乍现，霜寒凋零生机。
月择善和常大师齐齐倒飞出去，像是掩埋在冰天雪地中的两具冰尸，僵硬麻木。
冰齿虎半边脸溃烂，隐隐燃着火苗，焦黑的区域缓缓被霜雪覆盖，神志不清地挪动着巨大的虎躯。
“喂……小子。”常大师失去了知觉，眼神却依旧明亮，“人果然不能预料自己的死法啊，我还以为我会在学院里安享晚年呢。”
月择善勉强站起身子，像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松柏，“你想聊什么吗？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常大师笑了笑，释怀的笑声透过面颊的积雪传来，“人老了，情不自禁就想说些什么。”
“年幼时，我想成为盖压诸天的炼道尊者。少年时，我想成为庇佑一方的神明。青年时，我想成为绝巅者就很伟大了。”
“壮年时，我想突破五境凝练领域就很厉害了。老年时，我不再追求不切实际的梦，想着能安安稳稳炼器就行。”
“你到底想说什么”月择善搞不懂他。
“我太老了，心更是衰弱不堪。”常大师的气息古怪，回光返照般明亮，“其实我好久都没像今天这样战斗了，曾经我也是渴望叱咤风云的醒者啊。”
“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感慨，我只知道我们要死了。”月择善轻声说。
“哈哈，你还年轻，你当然不懂，不懂快入土的老头有多沧桑有多黯淡。”
“我只是有点后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心比身体老得太快，快到令我自己都不敢置信。”
“如果我没有那么消沉呢？如果我再多努力一点，如果我没有总是逃避，结果会不会好些呢？”
“壮志未酬么？”月择善问，“你好像有很多遥远的志向”
“是啊，年轻人意气风发不是很正常”常大师问，“难道你就没什么宏图大志我以为你们这些天才都志比天高。”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了，如果你能活下去，请记住。”常大师说。
“坚定地走下去，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你可能走得很慢，但只要你愿意走，总会找到自己的目标的。”
“你看看你的脚，你还站在地上，你还没有走出自己的路。”
“你甘心吗？”
“如果你走了很久很久，请牢记，别让梦想随着年龄增长而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