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是钱的事吗
房间内安静的只有呼吸声和轻微的啜泣声。
夏徊垂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没有听到裴聿的话一样，自顾自说着:“我当时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跟你打电话，打了好多，没有人接，我很害怕，我不敢等你回来，我本来……我本来想着等后面告诉你的，但是没机会了……对不起，对不起……”
夏徊说的断断续续，裴聿知道他在说以前的事情。
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跟着公司在竞标，那段时间一直很忙，竞标那天，他的手机是关机的，等他结束开机的那一刻，看到夏徊给他打了上百个电话，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夏徊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当他回去后发现夏徊已经不见了。
他想着等开学夏徊就会回来，可他等来的却是夏徊办理退学的消息。他去找段榆景，去找谈清，没有一个人知道夏徊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直到后面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谈清突然来找裴聿，说夏徊出国了，他们一家决定定居国外了。
时间太久了，裴聿都快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像是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他再也没有了期待。
他总觉得自己是怪夏徊的，怪他不告而别，怪他出现了又消失。可他现在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却只有难过。
或许他从未怨过夏徊，又或许他曾经怨过，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放下。就像现在，他提起那一年，也只记得那一年的雪好大。
手掌终于落在发上，裴聿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低哑温和:“没关系，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夏徊望着裴聿，泪眼朦胧，“真的过去了吗？”
“当然。”裴聿喉咙滚动，勾了下唇，“不然怎么叫过去呢？”
裴聿绕过沙发，抽了两张纸递给夏徊:“都长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
夏徊擦了下泪水，嘟囔:“没忍住。”
“哦。”裴聿看着夏徊红肿的眼睛，说，“你眼睛肿了，都成三眼皮了。”
“那我岂不是很丑。”夏徊捂着眼睛不让看。
裴聿觉得也还好:“也就那样吧，又不是没见过。”
夏徊揉了揉眼睛，试图让它赶快消肿，口中反驳:“那怎么能一样呢？”
裴聿不理解:“有什么不一样的？”这人以前脸皮薄都没觉得不好意思，难道现在脸皮变厚了还不好意思了？
夏徊还在揉眼睛，闻言只是说:“反正就是不一样。”
“行，不一样就不一样。”裴聿不跟他争这个，他瞥了眼夏徊的手，说，“别揉了，越揉越肿。”
夏徊一听这话瞬间放下手，讪讪地:“哦。”
夏徊坐在沙发上，裴聿坐在他侧面，两人一时无言。
“那个……”
“…………”
两人对视一眼，裴聿道:“你先说。”
夏徊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他犹豫着开口:“那个，你这里有软尺吗？”
“软尺？你要这个做什么？”
裴聿起身去抽屉里找，还真找到了。
他递给夏徊:“喏。”
夏徊接过，看着他，眼神希冀:“我能借一下你的身体吗？”
“？？？”什么意思？借一下他的身体？
夏徊直接伸开软尺，说:“你站着别动。”
说着便把尺子放在了裴聿肩膀上，裴聿瞬间懂了他在干嘛，不过他继续站着没动，任由夏徊对他动手。
夏徊每量一下就记一下数字，量到腰围的时候，夏徊的胳膊穿过裴聿腰间，像极了拥抱。
毛茸茸的发丝蹭在下巴处，有点痒。裴聿身体僵硬，劲瘦的腰被双臂环绕着，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测量完全身，裴聿坐到沙发上，看着还在手机上戳戳点点的人，问:“你量这个干嘛？做衣服？不会是要送我吧？太丑的我可不要。”
夏徊把尺寸发给白芷，看着面前略带嫌弃的人，解释:“不丑的，我妈设计的。”
“哦。”
裴聿心里有些失望，但他没表现出来。
突然想到夏徊的那条朋友圈，裴聿有些纠结:“你妈她……现在怎么样？”
“我妈？”夏徊疑惑，说，“我妈挺好的啊，就是每次都做好多衣服，我每次试衣服都好累。”
没事就好。
裴聿没什么表情地说他:“试衣服你都能累，缺乏锻炼。”
夏徊:“……哦。”
裴聿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看着夏徊，问:“你是现在回去还是吃完饭再回？”
夏徊殷切地问:“我能不回吗？”
裴聿双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敲了敲茶几:“这是我的房间，不回家你在我这干什么？蹭吃蹭喝？”
夏徊讷讷:“我可以付钱……”
“这是钱的事吗？”裴聿盯着他，说，“回你自己家去。”
夏徊无法:“那、那我吃完饭再回去。”
“行。”裴聿点了几下手机，递给他，“想吃什么自己点。”
夏徊接过:“哦。”
门铃声响起，夏徊抱着手机看了裴聿一眼，说:“有人找你。”
裴聿:“听见了，我去开门。”
裴聿过去开门，夏徊趴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瞟。
有交谈声传进来，夏徊听了一耳朵，有点模糊，听不太清。他划着手机随便点了几道菜。
门口的人是林闲，穿着白衬衫黑长裤，正在试图往门内挤。
他本来是来喊裴聿吃饭的，但门一打开，他看到裴聿的第一眼，直觉有情况。
裴聿挡着门，声音压的很低:“林闲，回你自己屋去。”
林闲不听:“你就让我进去看看，我觉得你穿成这样不太对劲，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人了？快让我进去看看。”
裴聿不理解，他毛衣休闲裤板鞋，哪个地方不对劲了？
裴聿看着林闲，淡淡威胁：“你想多了，再挤我让你实习报告没章盖。”
“切，谁怕谁啊，”林闲才不怕这个，“大不了我让我爸给我盖章。”
裴聿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林、闲！”
林闲回瞪过去:“叫什么叫？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说完他又作一副可怜样:“真的，我就看一眼，你赶紧让开。”
裴聿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