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相逢
纽约时间早上七点钟，正在被窝里安稳睡眠的夏徊被白芷给揪了起来。
夏徊坐在床上，一头炸毛，满脸呆滞，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前方，白芷贴心的给了他清醒的时间。
夏徊终于动作，转头看着床边一脸无辜的女人，艰难开口:“妈，现在才七点。”
白芷穿着家居服，笑的一脸温柔:“我知道啊，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夏徊:“？？？”
昼夜颠倒的难道不是你吗？
他好不容易有的假期，谁能想到他会在早上七点钟就离开温暖的被窝呢？这比他上班起得还早，自从出国之后他就再没有感受过万恶的早八了。而如今他却要在假期的七点钟起床，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是母上大人的胁迫。
夏徊抹了把脸，一脸生无可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去洗漱。”
白芷哼着歌满意的离开了:“等你哦。”
夏徊洗了个脸总算清醒了许多，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想到昨天晚上做的梦，夏徊心情有些低沉，他已经好久没梦到那个人了。
夏徊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慢慢把自己收拾好。
下楼的时候，白芷已经在餐厅吃早餐了。桌子上放了两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还有一碗小馄饨。
夏徊拉开椅子坐下，勺子拨着面前的小馄饨，说:“爸昨晚没回来？”
白芷喝了口牛奶，说:“没，这段时间因为公司往国内发展的事情，他忙的焦头烂额，中午炖点汤你送过去好了。”
公司的事情夏徊多少也知道一点，他点点头:“好。”
十分钟后。
“我吃完了，开始吧。”
夏徊放下勺子，擦了擦嘴，看着白芷开口。
白芷对着剩下的一杯牛奶扬了下下巴，声音包含威胁:“嗯？”
“……”
夏徊坚定地抗议了五秒钟，终于在他妈的死亡凝视下败下阵来，“咕咚咕咚”地把牛奶喝了。
然后一擦嘴角，开始抗议:“妈，我都多大了不用再喝牛奶了吧。”
白芷面无表情:“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自己说要喝牛奶长高高的。”
什么喝牛奶长高高？
那都是他小时候说的了，他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长个屁啊！
再说了，他喝这么多牛奶也没见他真长个儿啊！
仿佛看透了夏徊内心所想，白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也许你喝着喝着就一米八了呢。”
“……？？？”
有这么戳亲儿子痛处的妈吗？
夏徊做梦都想一米八，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这辈子跟180都差个1。
“走吧，开始干活了。”
白芷才不管他了亲儿子的表情多么精彩，直接把夏徊带到了工作间。
工作间在二楼角落，面积很大，杂七杂八地堆了非常多的东西，大多是各种布料和丝线。房间靠墙的位置还有一台电动缝纫机，上面铺着一张裁剪一半的面料。
屋子里陈列了五排衣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三个模特身上各有一件礼服，还有一个模特身上覆盖着未完成的作品。
夏徊大致扫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妈的差遣。
白芷进来之后先是把昨天没收拾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吩咐夏徊:“夏小徊，第一个架子上的衣服你去试一下。”
“全部？”
“全部。”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夏徊还是被她妈的能力给惊到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妈妈可以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衣服？
白芷以前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最大的爱好就是设计各种各样的衣服，自从她出国后一直没有继续高强度工作，然后夏徊就成为了她设计的这些衣服的主人。
感慨归感慨，夏徊还是乖乖地走向了衣架。没办法，谁让他是他妈唯一的宝贝儿子呢，这些痛苦就由他来承担吧！而且他还答应了白芷今天的时间归她，夏徊觉得自己可真是个乖儿子！
衣服太多，夏徊直接推着一整个衣架进了衣帽间。
白芷交代他:“我都搭配好的，一套直接换就行。”
夏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知道了！”
衣服太多，一套一套的换下来白芷根据效果修修改改，一个上午的时间眨眼就没了。
最后一套衣服换完，夏徊直接瘫在了沙发上，看着还在忙碌，仿佛精力无限的女人，有气无力道:“妈，你真牛逼。”
白芷瞅了他一眼，说:“行了，今天就到这，下午的时间你自行支配。”
夏徊一整个精神焕发:“感谢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您真是太英明了！”
白芷被他逗笑了:“少拍马屁了，你休息一会儿下楼吃饭，待会儿记得给你爸送饭。”
“你不吃吗？”
“我把手里的活做完，你吃完直接去公司就行。”
“好吧，那你记得吃饭，我会让阿姨监督你的。”
阿姨是家里的保姆，也是华人。
“行行行，你赶紧去吧。”
夏徊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出去，两秒钟后门口又伸出来一颗头，他笑嘻嘻的:“我会转告爸你可念叨他了。”
说完就跑了。
房间里的白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我什么时候念叨他了？！”
夏徊下楼的时候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他吃完饭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提着食盒打车去了公司。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雾蒙蒙的，一阵一阵的刮着冷风，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下雪。
夏徊这种怕冷星人是绝对不会为了风度只穿大衣的，他穿了一件毛衣，外面裹了一件不算太厚的白色羽绒服，看起来人都小了好几岁。
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位置，从家里到公司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没有堵车。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在了公司大楼下。
夏徊开门下车，拎着食盒往公司大门走去。
他刚进门前台就注意到了他，前台是一个非常活泼有着一头金发的女生，她不是第一次见夏徊，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金发女生看了一眼夏徊手里的食盒，和他打招呼:
“ian，来给董事长送饭么？”
公司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夏徊是他们老板的儿子，夏徊不是第一次来公司送饭，他性格好，没有架子，大家都非常喜欢他。
“是啊，米娅，你今天的妆很好看！”
米娅笑得灿烂:“有眼光！”
夏徊也笑，指了指手里的食盒，说:“我要上去了，不然你们的董事长可要饿肚子了。”
夏徊说完，往总裁办的专属电梯走去。
与此同时，集团三十层，总裁办。
办公室沙发上坐了两名身姿挺拔的男人，其中一人穿黑色西装，手戴腕表，侧脸冷白俊逸，十分年轻。
另一位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面容虽不如身旁人的年轻，却也十分俊雅，浑身可见岁月沉淀的痕迹。
裴聿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味道他喝不太出来，只知道很清新。
男人脸上挂着淡笑，说:“裴总果然年轻有为啊。”
裴聿嘴角扯了一下:“夏总过奖了，很愉快能够和您合作。”
夏箴言摆了下手，说起了别的话题:“我儿子要是能够和裴总一样为父分忧就好了，可惜那小子天天就知道泡在研究室里边。”
语含抱怨，可脸上却是带着自豪的笑容。
蒙斯集团的公子居然是搞研究的，这对裴聿来说倒是有些惊讶。
他敛了心神，笑了一下:“贵公子是学术人才，不慕名利，这很好。”
“那确实哈哈。”
“说起来，他还是在国内考上的大学，不过后来出国了，也就一直在国外没有再回去。”
裴聿面带微笑听着。
夏箴言突然间话锋一转:“我记得他好像是考的江大，这么说起来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你们年纪相仿，说不定在学校里还见过呢。”
裴聿淡笑着附和:“还真有可能。”
学校那么大，人也非常多，不刻意找一个人的话，哪怕在一个学校也未必能够见到，更何况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或许是提到了学生时代，又或许是面前的人也姓夏的缘故，裴聿恍然间想起自己曾经跨越大半个校园只为和那人一起吃顿饭的事情。
后面又说了什么裴聿没有注意，直到林闲在秘书的带领下回到总裁办，裴聿才起身告别。
“夏先生，后续的工作内容我们会实时和您沟通的，我就先告辞了。”
夏箴言指了指墙上的钟表，马上十二点了，礼貌询问:“要一起吃个饭吗？”
裴聿回以抱歉的笑容:“下次我请您吃饭。”
夏箴言微微颔首，亲自把人送到了电梯。
裴聿刚上电梯，夏箴言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看，备注显示“宝贝儿子”。
夏箴言赶紧接通:“徊宝，怎么了？”
电梯前的夏徊听着这个称呼有些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爸，你老婆让我来给你送饭呢，我马上上去了，你在办公室吗？”
夏总疾步往办公室走，脸上洋溢着笑:“在呢在呢，那我就不订餐了。”
夏徊:“嗯嗯，我已经到电梯了，马上上……”去。
话音未落，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夏徊浅笑着抬起头。
电梯里的裴聿同时抬头，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遥远的仿佛早已遗失在记忆深处的过往再一次翻涌出来，如海浪般波涛汹涌，以至于心思抽痛，连震惊都忘记。
夏徊手中的电话慢慢放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电梯里的人。
五年过去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很高，很美。
可是又好像变了，很冷，熟悉而陌生。
裴聿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他脸上的浅笑逐渐淡下去，眼神深邃复杂，不发一言，大脑是空白的，却又好像布满了复杂的线团。
林闲感觉气氛太奇怪了，而且电梯到了竟然不下去，难道两人都被彼此的美貌征服了？
这叫什么？
一见钟情？
难道裴聿也是个外貌协会？
林闲暗自腹诽，准备出言提醒一下，这时电梯准备再次合上，夏徊如梦惊醒般伸手挡住了电梯门。
裴聿像是终于回神一般，走出了电梯，林闲紧跟着赶紧出来了。
夏徊还是站在电梯前，眼睛紧盯着裴聿，电话还未挂断，可他已经没心思回答了。
夏徊盯着裴聿，裴聿看着夏徊，林闲在旁边看看夏徊，再看看裴聿，嘴唇张张合合，最终选择沉默。
于是奇怪的画面出现了，三人对峙，无一人言。
最后还是裴聿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开口时嗓音低哑，他说:“夏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聿……”
他习惯了喊聿哥，出口时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又说:“好久不见，裴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