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年试大考
太子因为此事，勃然大怒。命楚南全力调查行凶者的踪迹。竞宝大会也无奈取消，毕竟，如今城中的医馆，几乎爆满，哪怕只是受到惊吓的商贾，都想法设法的求医问药。
更有一大部分人，选择逃离京都。可是太子严令，未查到凶手之前，却是一个也不让出城。结果便成了商贾为求自保，公然在所下榻的客栈之前，招募武功高绝的勇士。
不过很快，也被楚南的皇卫军严厉警告。毕竟，凶徒很可能会混迹在商贾的家丁护卫之中，逃出城去。
此时的京都城，人人自危，几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城内有万余凶徒的消息。为了免遭祸患，百姓纷纷闭门不出，京都霎时变成了一座鬼城一般。
估计除了郎天行，也没什么人愿意在大街上被人当做凶徒抓住审问了。而他，也就在皇宫外的广场上，不断搜寻着蛛丝马迹。凶徒来的方向，逃走的方向，都是他调查的重点。
皇卫军虽然负责调查，但是谁又不认识郎天行呢。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人去管他，直到付之年在一处小巷中寻到几把长刀，郎天行才算是找到了凶徒逃跑的路线。
根据种种迹象，凶徒就是隐藏在民宅之中，不过皇卫军搜寻之后，并未发现附近的百姓有什么可疑之处。而逃跑的路线，却都是一些窄巷，这样就可以限制重装在身的军士们追击。
随即，又发现了不少的黑衣，足可以证明，这些人已经装扮成百姓，混迹到了城中的各个角落。
京都城可是有千万人的存在，加之地域辽阔，要是一家一户的去找，就算把皇卫军和城卫军都派出去，也要找上半年，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想象。
而这时，就需要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来做这件事了。
正当郎天行就要再去找当初买卖消息的西市商家的时候，太子却命人招他入宫。无奈，只能将任务交给了李信，他自己，则是入宫面见太子。
太子在书房之中来回的踱步，显然是心情急切又苦恼。郎天行只是坐在一边，等候太子先开口。
终于停下脚步，太子断然道：“这次的事件，一定是老四做的。要不为什么他招揽的那些商贾，当日全部缺席，而问及他们的时候，都说什么因病在身，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郎天行点头道：“他们也不算说假话，我派人给他们诊过脉，他们确实身染恶疾，很可能是药物所致，但是也确实奇怪，这样的话，有可能是四皇子为了避嫌，特意让他们服毒，也有可能是有些人想嫁祸给四皇子，才这么做的。”
太子肯定的说道：“哼，谁会用这样的方式嫁祸他，肯定是他没错了。只是如今的证据太少，不然，我肯定要去父皇那里弹劾他的罪名。如今国库本就空虚，百官又人人自危，甚至有些因为此事，竟然有辞官的意思。”
郎天行接口道：“这也不奇怪，能入朝为官的，又有哪一个是愚笨之人。如今谁还看不出来，皇子们各怀心事，朝局的动荡昭然若揭。陛下又置身事外，相对于保命，他们还在乎什么官职。”
太子道：“那可如何是好？他们又说什么回家守孝，又说什么父母年迈，而本朝的法制，却允许以这样的理由辞官，我还不能不批准。这样一来，朝堂无人可用，早晚会成破败之势。而如果半数官员提出辞官，我这个监国太子，也就做到头了。”
郎天行哀叹一声，道：“其实更多的还是百姓，朝堂不稳，必有大批的百姓遭难，更甚者，也许还会起义叛乱。这才是最大的劫数。”
太子是真的急了，愤然道：“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是安抚百官也好，利民政策也罢，总要有一个办法躲过此劫啊。”
郎天行其实很想借机让太子下台，毕竟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其他皇子可以轻易撼动的。但是那样一来，遭灾的还是百姓，哪怕只是消去他太子的身份，也会让百姓收到极大的打击。这些就像是无法扯断的纽带一般，让郎天行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思量半晌，开口道：“国试应该快到了吧。太子殿下不妨以安民为由，将国试提前，并告知各府，此次的国试将在当地省府举行，那样一来，就省去了很多赶路的时间。而选举出来的有才之人，再由省府护送入京。加官进爵。虽然不能保证补充所有空缺，但起码，不会让朝堂，陷入瘫痪的状态。”
太子听后，心中大悦，笑道：“好，好主意。我这就禀明父皇，我想他也一定会同意的。这样一来，确实是解决了我的一块心病啊。那些吃里扒外的官员，也不用再做无味的安抚了。而且可以借此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妙极。”
郎天行则是摇摇头，让太子反而一愣的说道：“不过我想，陛下不会让你主导这次国试的。尽管我只是一个猜测，不过殿下还是要做好应对，实在求不得，也不能与陛下硬来，否则的话，陛下必然会对你有所成见，到时不但得不到主导的权利，反而惹怒陛下就不好了。”
太子沉着的思考片刻道：“确实，以父皇的心性，如今已经给了我如此大的权利，必然不会让我再去主导国试，试想，谁不知道，谁能主导国试，就能拉拢学子，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过就算我的不到主导权，也不会让老四老五得到。”
郎天行又是摇了摇头道：“难道殿下忘了，国试是必须有皇子主导的，陛下不可能亲自主导此事吧，所以定然还是要落在四皇子或是宇王的头上。只不如今对殿下来说，就是落在谁头上，会避免更多麻烦罢了。”
太子有些消沉的说道：“此话有理啊，但是落在谁的头上，我都不甘心。”
郎天行则是微微一笑道：“殿下不必这般着急，我记得前次的国试，就是由你主导的，不知殿下还是否记得，国试有一个环节，就是无论文武，应试之后等待最终结果的空挡期，是被统一安置在吏部管辖的特殊驿站之中。而等待，也是要花上一些时间的。你大可以私下改变一些规则，以节省时间为由，将各省府应试的才子，不用等结果出来，提前赶到京都。那么结果出来之后，他们便可以以最短的时间入朝为官。而在等候的这段时间，就可以不用送到特殊驿站之中，由我们来接待学子，哪怕只有几日，也足够对他们进行拉拢了。”
太子连连点头道：“这样甚好，往期的国试，学子自行进京，时日上就要耗费许久，再加上多日应试，等待结果又要许久。这般让他们考完，再由省府护送，就大大的节省了中间的无用期。我们还能趁机利用这个空白期，真是再好不过了。”
太子放声大笑，却不知此时最大的获益者，其实是郎天行。他的书院，就是为此而建，这样一来，甚至不用请动苏庸，就能达到聚拢才子的目的，但是并不算完美，毕竟很多有才之士，实则并不愿意入朝为官。最终，郎天行还是要去请苏庸出马的。
二人商讨了一切的细节后，太子果断去找皇帝决断，毕竟这般大事，还是需要皇帝下令，才能真正的开始。至于由谁来主导，也再无关系，毕竟新流程是郎天行所定，不管是谁，都要按照这个方法去做，实则只不过是一个执行人罢了。
果不其然，皇帝念在如今的朝局动荡，百官纷纷辞官的局势下，同意了太子的意见，并接受了太子的新试之法。尽管太子并没有得到主导权，而是交给了聂齐宇，太子也并不在意，反而大为支持。毕竟，相对于四皇子，他还是愿意选择看上去与世无争的宇王。
圣旨与试题很快被送去各个省府，而等待圣旨到达，加之应试、赶路的时日，还有一些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郎天行彻查凶徒的最佳时间。
很快，新试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光官员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连百姓，都有所耳闻，这件事对于全国上下，可谓是最大的事件了。
同时，太子下令解除了全城的封禁，而京都内的参考学子，也被吏部安排开始了应试。
这完全是郎天行的主意，毕竟封禁全城，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凶徒，单是被困家中的百姓，就会惶恐不安，反而会积蓄民怨。而解除封禁之后，也同时会让凶徒立刻离开，这样的话，难免会漏出什么破绽，却是最好的抓捕机会。
虽然表面上这件事还是由皇卫军去执行，不过郎天行还是将希望都放在了夜风亭的人身上。作为夜风亭的当代主人，被迫来到聂齐宇身边的恩玖，也把这件事告知了聂齐宇。
宇王不禁在宫中有居所，在宫外，也有一处王府。尽管他很少住在这里，但是如今在郎天行的安排下，他主动搬离了皇宫，入住到了赐予他的王府之中。不过太子和四皇子他们也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尽管都知道总是追随在郎天行身边的那个恩玖，突然成了宇王的座上宾，却也并不在意。
四皇子那边自然不用解释，也不怕他们会以为太子和宇王联合的设想。而太子这边，郎天行还是主动说，与恩玖因为一些小事决裂，因为当初恩玖与宇王因为自己而相识，恩玖气不过，就投靠了宇王，要与自己为敌。
太子自然是说要除掉恩玖，以免给郎天行造成危险。郎天行只说自己可以解决，太子也就没有在意，至于是否真的不在意，那也就只有太子自己知道了。
国试刚刚开始，太子就毫无避讳的通告京都内的应试学子，事后需要统一安排到清吏书院等候结果。虽然吏部有所疑惑，但是这般小事，也没有必要惊动圣驾，所以便答应了，毕竟这只是应试学子中很小的一部分。
但是四皇子却嗅到了这其中的阴谋，但是他既不是发起者，也不是主导者，在加上卢一仁的软禁，安民司主动把竞宝大会的怀疑人扣在了他的头上，反倒是变得举步维艰，根本无暇顾及此事了。
这也是为何太子敢这么做的原因。安民司的谷练，当先就去请旨，要协同皇卫军，彻查竞宝大会一事，皇帝自然是同意了，所以在郎天行的暗示下，把矛头都指向四皇子。哪怕没有真凭实据，四皇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对于四皇子来说，如今的安民司，反倒比郎天行更难缠，堵住谷练的嘴，才是他最需要做的事。至于郎天行，只能放到一边，毕竟安民司算是封住了他的一条臂膀，不先设法除掉这个灾星，其他的都是枉然。
郎天行此时反倒是有些轻松了，单人独骑，直接离开了京都城，而他的目标，还是那城外不远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