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命悬一线
郎天行已经顾不得在纠缠卢一仁了,心中只有院外的战场,但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门外赫然又出现两名黑衣人,阻挡了郎天行的路。
卢一仁干脆后退数步,面漏狞笑,一副看好戏一般的惬意。
大刀斜指,时刻警惕着四人的攻击,果不其然,四人同时而上,分别攻击郎天行的不同要害之处。卢一仁见状,还冷笑道:“要活的,可别弄死了。”
四人配合十分的默契,必然是久经训练的好手。郎天行大刀横甩,抵挡三人的同时,必定有一人的攻击会避闪不及,打定主意,转守为攻,突兀的向前一步,仿若直奔面前之人而去的身体却巧妙的横移而出,一刀自下而上斩出,身侧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郎天行会如此行事,避闪不及,血剑飞洒,一条手臂凭空而落,整个人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直勾勾的站在那,仿佛惊呆了一般。
趁他呆愣的一时,收刀改刺,噗的一声,一刀插进了那人的胸膛,顿时鲜血喷洒,渐了郎天行一脸。而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把匕首,也同样深深的插进了郎天行的腹部,而铁索,则是缠住了他的脚踝。收刀已然是来不及了,一柄长刀直劈而下,直奔郎天行握刀的双手。
赶忙弃刀收手,在铁索的用力之下,郎天行顺势后飞,双手支地,一个弹身,也顾不得腹部的剧痛,用力一甩,将手持铁索的黑衣人一脚踢中脖颈。轰然倒地的同时,已然是晕了过去。
长刀再次横扫而来,前方已然是没有了任何躲避的空间,而余力未退,又不能向其他方向躲闪,下意识的双掌齐出,直接抓住了长刀的刀刃。鲜血顿时顺着刀刃而下,黑衣人甚是阴狠,见郎天行抓住刀刃,赫然直抽而出,哪怕郎天行抓的再紧,光滑的刀刃,也无从着力,顿时双手一阵剧痛,刀刃脱手而出。
短刀黑衣人看准时机,突兀的出现在郎天行身后。感受到他的气息,郎天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哪怕双手正在失去知觉,也下意识的向两肋探去。果不其然,双刀一左一右,直插郎天行肋间,虽然抓住了黑衣人的手,但是刀刃,却实在的扎了进去。
一声愤怒的哀嚎响彻天际。而此时院外还在苦苦支撑的恩玖、李家父子和仅剩的几个镖师,已然是分身乏术。
恩玖只觉眼前一阵发白,可根本就冲不出军士的层层包围。愤怒的大喝一声,也不防御,任由刀剑砍到自己身上,拼命一般的砍倒一个军士,大喝一声:“师兄!”
李家父子也是怒急,李父一个横扫,暂时逼退了眼前的军士,趁这个时机,李信弹身而起,就要冲进院中。可是黑衣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刀凌空而下,李信只得抬枪硬接,而就是这一下,直接将他又打退到包围之中。
而郎天行这边,刚刚抓住黑衣人的手,面前那个抽刀后退的黑衣人再次提刀而上,直插郎天行腹部而来。
郎天行突然间释怀了,眼前的长刀不断靠近,以如今自己的伤势,这一刀,足以要了他的命。也没心思再去想什么黑衣人为何不遵从卢一仁的命令了。嘴角漏出一丝苦笑,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尤为震耳。一把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黑衣人面门。档的一声,黑衣人还是抽刀抵挡。也就是这一挡,郎天行终于死里逃生一般,身体的力量又赫然回来了。双手用力,将短刀硬生生的从肋间拔出,抬手一肘,直奔后方黑衣人侧脸。
两个曼妙的身影自院外飞身而入,一人短剑直指长刀黑衣人,而另一人,则是直奔郎天行的方向,一剑封锁了双刀黑衣人的退路。
间不容发之际,两名黑衣人同时选择了飞身而退,直退到卢一仁身前,才停了下来。
没有了黑衣人的威胁。郎天行只感觉身体一软,顿时向后倒去,一双纤细的玉手插入他的腋下,虽然没有让他保持站立,但却缓和了他倒下的力道。
洛如仙眼中情绪复杂,当郎天行躺倒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瞬间落下。看清眼前之人是洛如仙,在看看身前不远的玄礼。郎天行只觉得胸口一痛,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身体的力量在渐渐消失,勉强漏出一丝安慰般的笑容,就感觉天昏地暗,昏死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光是费力的一人战四人,同时也是因为失血太多。看到二女后,心中终于松懈了下来,这一松懈,便昏了过去。
洛如仙只感觉心都要碎了,冷然抬头,看着不远处卢一仁阴森的冷笑,手中长剑紧握,就要直冲而上,将卢一仁碎尸万段。
好在玄礼还算冷静,赶忙抬手道:“我挡住他们,你快带郎天行走。”
洛如仙一愣,赶忙说道:“不行,天行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我们一起上,还有一丝离开的机会。”
玄礼气急道:“听我的,快点走。要不我们谁也走不了了。”
卢一仁也不着急,大声笑道:“走?想都别想了,就算我放你们离开,郎天行也必死无疑。你们觉得他私闯国库,妄图劫粮,就不是死罪吗?”
玄礼闷哼一声,喝道:“不让你抓到,你还怎么证明是他做的。”说着,又赶忙焦急的看向洛如仙。
卢一仁一愣,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快,不能让他们离开,通通给我拿下,这两个人,不论死活。”
黑衣人双双点头应诺,飞身而上,直奔二女而来。而此时在想走,已然是来不及了。玄礼心中叫苦,就算她二人不用顾及郎天行,也没把握全身而退,毕竟就算她不能完全了解黑衣人的实力,但看郎天行的样子就知道,这二人绝对是个中好手。
就在此时,院外的喊杀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许多,在黑衣人察觉到院外突兀的巨响而停顿的时刻,两名军士装扮的人,竟然离地四五尺的高度,直飞进了院子。落地的瞬间,就失去了一切生机。
院内的几人,除了昏迷的郎天行,都是一愣。一声大喝,又让他们清醒过来,很有默契一般的看向院外。
一个巨大的身形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付之年一人双锤,犹如冲撞车一般,直冲进院,而阻挡他的那些军士,哪怕只是因为躲闪不及,被双锤擦到一个边,也无不飞出好远的距离。
付之年根本没有停顿的意思,冲进院中的第一时间,直奔黑衣人而去,无奈之下,黑衣人也只得放弃郎天行这边,当先抵挡付之年。
但此时怒发冲冠的付之年,又岂是他们可以阻挡的。兴许是黑衣人过于轻敌,付之年双锤齐出,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只一个照面,就把两名黑衣人轰飞而去。甚至落地时都无法站立,一人面前单膝跪地,另一个直接躺倒,没了一丝动静。
转眼看向浑身是血,已然是昏迷不醒的郎天行,付之年爆喝一声,左手锤脱手而出,直奔卢一仁方向。说时迟那时快,卢一仁根本来不及躲闪,这要是砸个正着,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重锤终究没有砸中卢一仁,而是被那个还能动的黑衣人,用身体硬接了下来。尽管他再次被轰飞,人还在空中,就失去了性命,但是也带偏了锤势,轰的一声,落在了卢一仁的身侧。顿时惊出卢一仁一身的冷汗。
也就是这个时候,穿过付之年开辟的通路冲进来的李信,单手反握银枪,一个纵越,直奔卢一仁一枪扎去。
玄礼还算冷静,急忙喝道:“不可,留活口。”
李信稍一迟疑,长枪脱手而出,一道风声略过,长枪插在了卢一仁身前一步远的地面。身体落下的瞬间,疾步向前,一把抽出长枪,直指卢一仁咽喉。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卢一仁自然不会如此不济,只是因为被付之年的刚猛惊呆,才忘记了还手。可此时也再没有了机会。
恩玖最后才在李父的掩护下,冲进院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同样极度的愤怒,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赶忙喝道:“把他带到大门这里,我们先出去再说。”
李信咬牙切齿的看着卢一仁,手上甚至有些颤抖,恨不得一枪就扎进他的咽喉,耳听恩玖发话,只能恨恨的将枪头退后半分。
卢一仁刚得意喘息,却被捡起重锤,单手双锤的付之年一把抓住后颈,耳中却听到一句:“敢耍花样,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
卢一仁毫不怀疑,能将重锤用作无物的付之年,一手就能让他魂归天外。只能任由付之年半提半走的,当先来到大门之处。
而恩玖也赶忙上前,将昏迷的郎天行架起。一同向外走。
院外此时还在争斗,不过因为付之年不知道从来叫来的生源军,倒是让战局从一边倒,变成了旗鼓相当。
不过此时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的,也是为数不少。就在几人来到门前,就要喝止动武中的众人时,只见大队人马浩荡而来,带头的赫然便是皇卫军统帅楚南。
对战中的众人也意识到了大队人马的到来,纷纷岔开,也不再动手拼斗了。
楚南一马上前,虽然这些人停止了争斗,但还是喝令一声,这些人通通带走。而卢一仁看到来人是楚南,顿时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边哭边喊道:“楚大人啊,你可来了,赶紧救救我啊,这帮叛贼,是要劫国库啊。”还想继续说,但是架在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微微一紧,顿时让卢一仁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恩玖轻咳一声,付之年会意的松开了手。卢一仁顿时如是大赦,赶忙抛向楚南的身边。
看着仍旧昏迷的郎天行,楚南开口道:“我奉命来此捉拿群斗之人,看来你们也有所参与。不过孰是孰非,还要等太子殿下亲自审过,才能定案。都跟我走吧,郎驸马还好吧,先送去医馆,等他醒了,在去太子殿下那里不迟。”
听到这句话,卢一仁顿时疯狂一般的嘶吼道:“什么?群斗?明明是他们劫取国库存粮,怎么可以放任其离开。太子,哈哈,还真是护短啊。我一定禀明圣上,连同太子,一起治罪。此事有户部尚书为证,看你们如何狡辩。”
楚南脸色阴冷道:“放肆,太子殿下也是你能评判的吗?我劝你还是不要扰乱我的执行。否则的话,我即刻以以下犯上之罪,先斩后奏。”
卢一仁顿时气结,看看楚南,又看看郎天行这边众人,冷笑道:“好,好,好,你们原来是一丘之貉啊。行,走就走,我看到了圣上面前,你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说罢,两名军士上前,直接将卢一仁带上枷锁,羁押而去。楚南只是看了眼众人,调转马头,什么也没再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