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惹怒卢一仁
说出此话的地点,正是卢一仁在刑部的书房,而此时,还有一些官员和军士都在屋内,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郎天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口出狂言,但是人心难测,多少都会猜测郎天行话中的真假成分。
卢一仁顿时火气,强压怒意,喝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此话一出,卢一仁就有些后悔了,虽然他必须要这么做,以免更多的人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毕竟,他可不能封住郎天行的嘴。但是却用错了修辞,这样难免会让一些人,相信了郎天行的话。
但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见所有人还是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卢一仁用力的咳嗽一声,这才让下属军士赶忙退出了他的书房。
这个失误,卢一仁当然要算在郎天行头上。前有宠子被打,后又自己被算计,此次又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还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卢一仁怎能不气。
书房中之声他们三人时,郎天行笑道:“难道卢大人不请我喝杯茶吗?”
卢一仁压住心中怒火,很是没好气的说道:“刑部不比郎府,没有什么可招待郎驸马的,如今屋内只有三人,郎驸马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下官还有诸多公务,不便多留驸马爷。”
郎天行也不着急,既然卢一仁不招待,他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而身边的李信,则是很自觉的站到郎天行身后,眼神微眯,专注的盯视着卢一仁的一举一动。
郎天行犹如回家一般的伸了一个懒腰,随意的说道:“卢大人还没有回答郎某刚才的问题呢。”
卢一仁眼神微凝,冷笑道:“我还真不知道,驸马爷是这么诙谐之人,我一任刑部尚书,如今又削了权。一不是兵部,二来又没有自己的私军,谈何起兵。而且卢某向来恪尽职守,并无反意,又为何要造反呢?”
郎天行微微一笑道:“卢大人真是忠君爱国啊。可是我怎么听说,卢大人正在与镇南军中一些将官通信,而信的内容吗,郎某最近眼神欠佳,还是卢大人念来听听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而书信之上,分明还有些血印。郎天行单手一甩,书信犹如暗标一般飞向卢一仁。卢一仁也是眼疾手快,一把就抓在手中。
但是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拍在了桌面上,仿佛完全不懂的问道:“郎驸马这是何意,你不会是来刑部,就让卢某给你读一封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书信吧。那请恕卢某皇命在身,没有空闲做这等无稽之事。”
郎天行微微一笑道:“那就算了,卢大人留着慢慢看,不过信封虽然是正本,可是里面的信,却是郎某人临摹拓写的,字迹有些潦草,卢大人勿怪。”
说罢,起身挥了挥手,李信授意,再次看了卢一仁一眼,跟着郎天行的步伐,果断离开了卢一仁的书房。
背后传来卢一仁明显有些愤恨的声音:“驸马爷慢走,下官恕不远送。”
郎天行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就是回府等待卢一仁的‘报复’。李信则是非常的困惑,路上犹豫了好多次,等到了郎府,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为什么要故意惹怒他呢,既然有证据,交到皇帝那里岂不是更好,也省的还要提防他做出什么恶毒的事。”
郎天行笑道:“你觉得仅凭一封信,就能扳倒一位国舅爷吗?而且如今我这么做,只是告诉他,我已经对他宣战了。万不得已前提下,他也绝对不会亲自对我不利。必然是要牵连到更多人。这么一来,双方对抗越久,越会暴露自己的关联人员,你觉得我们是攻破一个,再费力的去找下一个好,还是都让他们浮出水面,一网打尽的好。”
李信恍然大悟,但还是担忧的说道:“可是对抗的人越多,我们岂不是更会腹背受敌。”
郎天行回答道:“虽然看似我如今投效了太子,但是很多时候,太子也并不是我们的全部力量,要想大胜仗,当然不能全靠计谋,稳定的兵力才是王道,所谓的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卢一仁想要让我消失,就需要时间去谋划,而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扩大自己的势力。”
李信不解的问道:“难道城外的郎家军还不够吗?那可是五千多人啊。”
郎天行无奈的苦笑道:“傻小子,先不说五千人算不算多。单是比起京都守卫的各个布防,就根本不够看的。而如今,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个体力量,比如像小玖那样的谋士,还有像你一样的高手,才是我们最需要的。人多,有时候并不一定有用。”
李信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一般,急忙开口道:“那大哥的意思,是已经有目标了?”
郎天行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聪明。确实是有些想法了。”
李信继续追问道:“是谁?在京都吗?我们要怎么说服他加入到我们的阵营啊?”
郎天行无奈的摇摇头道:“不要这么急吗,明日,我就带你去见他,但是先说好了,你今天一定要养足精神,明日可是要看你的本事了。”
李信喜笑颜开,夸张的问道:“是要比武吗?太好了,我的银枪都快生锈了。终于可以有用武之地了。”
看着李信开心的像个孩童,郎天行也不禁笑了起来。
郎天行说的没错,卢一仁却是已然做好了与郎天行不死不休的打算,但是他也并非蠢人。郎天行二人一离开,他便唤来自己的心腹手下,冷漠的吩咐道:“去给我查清楚,这封信是如何到了郎天行的手中,还有,刑部之中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太子一脉,或者是郎天行安插进来的人。也给我查清楚。”
心腹赶忙道:“是,大人,可是自从您上任以来,几乎大半的下级人员都更换了。查起来需要一些时日。况且高等的官员,有一些已经可以确定是太子一脉,他们的话,是不是应该重点彻查?”
卢一仁思索片刻道:“此事只要抓紧就好,无需操之过急。但一定要记住,务必抓到实证。此时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这两日,你先放出一些风声,两日后,再传一次信,谁有动作,那必是奸细。如果没有人中计,那么就稳扎稳打,从蛛丝马迹上找到这个人。”
心腹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微微拱手,快速退出了书房。
而直到此时,卢一仁才抽出了信封中的书信,虽然并不是他的手书,但是内容,赫然是他与镇南军中将官密谋之事。
狠狠的将书信摔在桌上,卢一仁愤然而起,自言自语道:“好一个郎天行,好一个太子。我倒真是小看了你们。来人。”
房门外跑来一名军士,卢一仁命令其去宫中报信,告知四皇子,晚些时候,去他府上,有事详谈。
已经安排了两件事,卢一仁又叫来了一人,为其更衣,脱掉了一身官服,换上一身便装。卢一仁单人独骑,从刑部府衙后门而出,直奔北方而去,而这个动作,恰恰让吴念看在眼中,不过此时分身乏术,只能寻了个机会,一纸飞鸽,传信给郎天行。
郎天行自然是顺利的收到了消息,但是他也不知道,卢一仁究竟奔向何处。直到夜晚来临,才终于明白这其中的始末。
秋季的夜晚带着些许的微凉,郎天行心中有些苦闷,而此时的凉意,却正好舒缓了他的浮躁。坐在院内的石桌前,郎天行抬眼看天,今夜天色灰暗,隐隐还有微风吹过。
眼神一动,迅速探身向后半寸,也就是这半寸的工夫,一只羽箭自面前划过,射在身侧的花圃之中。郎天行立刻起身,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屋檐之上。没有追击,郎天行观察四周,待等没有任何动静之时,才无意的拔出花圃间的羽箭,定睛一看,上面赫然绑着一张纸条。
拆开线绳,纸条上的字透过隐约照来的月光,赫然写着:想救你的女人,速到富罗客栈北巷。
郎天行顿时眉头紧皱,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所谓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在意消息的真假,顺手丢掉羽箭,便向外奔去。
富罗客栈,并不是洛如仙所住的客栈,但是却离郎府非常的近。而它北面的小巷,却是几处大宅高墙中间唯一的通路。此处别说黑夜,就是白天,都会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从这里穿行,哪怕多走一些冤枉路,都不愿从这里走。毕竟这里还有过一些不好的传言。
郎天行可是顾不了这么多,前脚刚踏进小巷,一柄长刀就迎面而来,侧身闪躲,又是一柄长刀,从身后直刺他的腰间。
郎天行本就心存怒意,而此时有人给他设圈套,他定然更是愤怒。再次横移一步,长刀刺了个空,还没等他回身反击,那人却凭空飞了起来。
正在疑惑之际,那人已经飞出去很远,而一柄长枪,闪着银色的寒光,从他身边一穿而过,正好刺在了第一个攻击郎天行那人的胸口。
李信人随枪走,只是一个照面,便解决了两个黑衣人。抽枪后撤,刚好站在郎天行身前,看着周围又陆续出现了十多个黑衣人包围了他们,李信反而淡然的问道:“大哥,要活的死的?”
郎天行心中一阵安然,紧绷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轻声道:“留一个就行。”
一声应和的冷笑,郎天行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而李信的长枪,已经快速横扫而出,黑衣人后退躲避,李信仿佛背后有眼睛一般,长枪突然停滞,在黑暗中本就看不清的角度,突然背刺而出,一个偷袭的黑衣人躲闪不及,长枪已经给了他一个通透,眼前一黑,显然是去见了阎王。
两名黑衣人见有自己人去缠住李信,当下毫不犹豫的冲向郎天行,而郎天行不闪不避,就站在那冷笑着看着巷中的战斗。
两柄长刀分别从郎天行的脖颈两次下劈,一瞬间,刀锋离他就不到两寸了。正当二人以为得手的时候,原本被围攻的李信,不知怎么的,突兀的出现在郎天行身侧,长枪上撩,又快又准的与两柄长刀相碰,巨大的冲击力加上金铁交鸣的刺耳声,还是让坦然自若的郎天行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下个瞬间,那二人收力不及,被长枪横扫中同时拍在了胸口。动作行云流水,招式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半点迟疑。
长枪在李信的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别看他身形并不魁梧,但是每一招一式,都是钢筋有力。而郎天行却只是站在那,仿佛没事人一般。
很快,在最后一次横扫之后,仅存的一人躺倒在地,被枪尖直指咽喉。再看周围,只剩下一地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