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我的最好
“你们说了些什么？”宫尚角表情淡漠，看上去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警告她以后不要再来烦哥哥了。”宫远徵答得很快，不假思索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就好像真的是这样。
向宫尚角表明心意过后，宫远徵说这些话格外的顺口起来。
上官浅那副样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体温的样子，他没听到远徵弟弟说什么，但却是听到了上官浅那声道谢。
上官浅要么是生病了，要么就是中毒了，但是远徵弟弟不愿意多说，他便也不再多问了，他盲目的信任，盲目的相信远徵弟弟不会害他。
“哥，这个姜汤还很烫，我们去屋子里趁热喝吧。”宫远徵方才揭开盖子查探过了，里面并未下毒，算上官浅识相。
不过也是，她如今并未拿到什么宫门内的情报，想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抵是宫远徵来了，一进屋宫尚角就把窗户都关上。
两人这才都坐下，刚才催着进屋的是宫远徵，此刻倒是宫尚角先打开盖子给宫远徵打了一碗姜汤，还热气腾腾的，雾气往上漫。
两人的眉眼都要看不清楚了，宫远徵把手套摘了，然后立马把宫尚角的手套也摘了，他双手捧着温热的姜汤，大氅上的软毛贴在他的脸上，显得脸愈发小了，他笑盈盈的，看上去格外的温和。
“哥也喝，喝了身子很暖。”
“你现在倒是对上官浅放心，也不生气，也不为难她。”宫尚角语气淡淡的抬手给自己也打了一碗，但宫远徵无端听出吃味的感觉。
宫远徵垂着眸，眼眸秋水般清澈，“因为我知道哥哥不喜欢她。”
“你倒是了解我。”
宫远徵顿了一下，手下不自主的拿着汤匙搅动碗内的姜汤，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但是是低着头的，宫尚角看不清宫远徵的表情。
“哥哥是在想朗弟弟吗？”还未等到宫尚角答话，宫远徵下一句话就紧接着而来，语速快到像是怕自己没有勇气说完一样。
“那哥哥也可以堆朗弟弟的雪人，做有朗弟弟的木雕，那样朗弟弟在哥哥心里可以永远有鲜活的样子。”
宫远徵说完这段话，空气中很是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似的，只有缭绕于两人之间的热气不断向上攀援。
宫远徵懊恼，他不应该说出这句话的，他只是，只是不想让哥哥永远都只在悲伤的回忆里。
就算，朗弟弟在他心中，也是一个心病。
宫尚角道：“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几乎是下意识的，宫尚角说完这句话，宫远徵的眼泪就不自觉的啪嗒往下掉。
宫远徵的手攥紧了又放开。
“是有人这样和你说的么？”宫尚角的手掌尖，近乎强硬的逼迫宫远徵把脸抬起来。
原本因为寒冷，鼻尖就发红的少年人，此刻眼眶也是薄红一片，因为抬起了头面对着宫尚角，他倔强的不肯再让眼中一滴眼泪掉下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的看着让人格外心疼。
宫尚角继续道：“我以为过去的人值得缅怀，当下的人更应该珍惜。”
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一道温热的清痕，流向宫尚角的手指，大抵是这样的话太过真挚了。
“你没有比不上任何人，你和朗弟弟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在我难过之际，我更希望的是你愿意陪在我身边，而不是在寒冷的雪地里胡思乱想。”
宫尚角把手抽离开，那滴眼泪很是烫手，宫尚角自认为不是什么感情很外露的人，这段话把他好多勇气都用掉了。
比起说这种话，他更愿意舞文弄墨，但如果胡思乱想的对象是宫远徵的话，他还是愿意停留下来去一一说明的。
宫远徵声音哽咽，似是委屈，又像是抱怨，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无措，“可是哥哥说，新的就比旧的好了？”
宫尚角安抚的摸了摸宫远徵的脑袋，“远徵，你要知道，现在，你是我的最好。”
无论过去怎样，现在你是我的最好，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历程里都会有不同的人承载自己的情感，重要的是陪伴的过程，失去当然沉默缅怀，但却不是伤害当下之人的理由。
所以，他告诉自己最重要的人，现在，你是我的最好。
宫远徵快速的把眼泪抹掉，他在哥哥面前哭的次数太多了，他自己都觉得羞恼。
“哥，过些日子就是上元节了，哥想怎么过啊？”
宫尚角疑惑道：“不是我们一起吃饭就算作过了吗？”
很普通平淡，但宫远徵却很惊喜，这次哥是不会和上官浅一起过了，“哥，今年我想去放花灯。”
宫尚角喝着温热的姜汤，只笑着看宫远徵，“还想做什么？”
“还想去猜灯谜！”
宫远徵期待的看着宫尚角，“哥那么厉害，肯定都知道，那花灯是不是都是我们的了？”
宫远徵总是对宫尚角有种不知何处而来的盲目的崇拜和自信。
宫尚角唇角微微勾起，回复道：“远徵也厉害，我们把赢的花灯挂满徵宫和角宫。”
两人的口气都很大，好像已经把市集所有的花灯都赢了回来，清清冷冷的徵宫和角宫，都难能的热闹还有亮堂起来一样。
宫远徵的指尖点了点桌子，想着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哥，那天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不知为何，宫尚角的脑内蹦出一只崭新的龙灯的模样，里面有点亮的蜡烛，会散发温暖又昏黄的光。
宫尚角应答道：“好啊。”话音落下，他已经在想上元节的时候要给远徵弟弟置办什么样的衣裳，这些日子要如何赶工可以把那只小木雕给做好。
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们可以一起去做，他们都是对方心里无与伦比重要的人。
他想，他绝对不会见到远徵弟弟梦里那样奄奄一息的模样，那是假的，远徵弟弟还真实的生活在自己的身边。
人没有说不如旧，但是衣裳，他只想给远徵弟弟置办一件又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