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长街惨案
次日一早，兵分三路：
冯全带着大壮，负责去大型仓储超市搜集物资；
马刚领着铁蛋，驾车去中心区域招募人才；
而贾英雄则是带着罗莎与黑娃，回到了他长大的地方——旧城区，十里长街。
“老城黑鹰啸，长街狂犬疯。”
贾英雄与冯全在这里长大，从这里扬名。
十几年下来，混出了“旧城鹰犬”的名头。
虽然称呼不大好听，但南城道上的人无人不知：
旧城区是“黑鹰”贾英雄和“狂犬”冯全的地盘，谁来这里闹事，谁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长街上的每一户人家，贾英雄都无比熟悉。
他小的时候，老爹时常玩失踪，他与冯全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曾经有过几次幻想：出人头地后，开着豪车，载着美女，衣锦还乡。
然后大把大把地扔钱，在这些老街坊面前疯狂装b
今天他确实开着豪车，车上也有美女，只是街坊们却无法看着他装b了。
贾英雄刚一下车，便察觉到了异常：
街上冷冷清清，连一只丧尸也没有。
这绝不对劲。
长街上的居民不是软弱可欺的老百姓，但贾英雄不认为他们可以消灭所有的丧尸。
“黑娃，去侦查！”
黑娃得令，瞬间在原地消失，接着便迅速穿梭于街头巷尾的阴影之中。
这是它独有的能力：能在光线昏暗的地方“瞬移”。
贾英雄扯着嗓子大喊：
“有人吗？我是‘黑仔雄’！我来救你们了！”
“胖叔！在家吗？”
“小吴！还活着吗？”
“王哥”
长街上除了他的喊声，再无任何声响，
一片死寂。
这时，黑娃缓缓从贾英雄脚下的影子中钻了出来。
“妈妈，没有活人。”
黑娃是贾英雄的三个“孩子”里唯一一个能口吐人言的。
贾英雄只当是这孩子刚学人话，不太会表达。
他箭步窜出，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
罗莎默默跟在后面。
每去过一户人家，贾英雄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便利店的胖老板，被人砸碎了脑袋；
爱读黄书的小吴，脸上被人打了5枪；
热心肠的王哥被绑在床脚，割喉而死，他老婆赤条条地躺在床上，双眼圆睁，下身满是鲜血
黑娃没有说错，真的没有活人了，甚至连活着的丧尸都没有。
这里仿佛遭到了一支军队的屠杀，
家家户户的墙上、地上都有不少弹孔。
贾英雄俯身拾起一枚弹壳，仔细打量。
那是军用级步枪弹药，绝不是在黑市上能买到的。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或愤怒，
但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鲜血一滴滴洒向地面。
“旧城区没一个好人。”
这是市区的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话。
这里的居民大多是监狱的常客。
退休的黑帮成员、盗窃为生的团伙、金盆洗手的雌雄悍匪、杀过人的精神病人
在旁人看来，这里是“人渣集中营”。
但对于贾英雄来说，这些亲切的街坊只是为了生存疲于奔命的普通人。
来之前，他很有信心。
他相信凭街坊们的胆量与专业技能，足以自保。
然而他却忘记了：末世里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丧尸，而是人心。
“东郊区军的‘清理’行动？不对！”
“很多女人死前都被强过，这绝不是军队所为。”
“那会是什么人呢？黑道？也不可能”
喃喃自语间，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地上，扔着一只橙黄色的马甲。
贾英雄感觉十分眼熟，捡起来定睛一看，果然上面印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南城男子监狱。
“重刑犯的马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监狱似乎挨着军区难道”
这时，身旁的罗莎忽然大声道：“阿雄！你快看！”
贾英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便利店的外墙上，被人写下了一行小字。
字迹歪歪扭扭，色泽暗红，明显是用鲜血书写：
“姓贾的，不管你去了哪，我一定会宰了你。”
贾英雄脑中“嗡”地一声，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是我是我的仇家是我害死了他们”
罗莎连忙扶住他的胳膊，柔声宽慰：
“这也许是坤叔的仇人呢？”
“坤叔”说的是贾英雄的养父——贾坤。
贾英雄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缓缓摇头。
他太了解老爹的风格了，老家伙心狠手辣，绝不会允许仇人活在世上。
贾英雄在帮会里不过是个厉害的打手，而贾坤却是不折不扣的“清道夫”。
也就是专门为帮会杀人的。
“不会是老爹，他没有仇人。”
他闭上双眼，努力回想着每一个仇家的名字：
“赌场胜仔，没这个胆子。”
“光头陈，废物。”
“马市街大彪”
很快，他排除了与自己有过嫌隙的所有仇家。
这些人不过是江湖混混、帮会马仔，不可能有这样狠的手段。
再说了，凭他们之间那点恩怨，不至于如此
“去你的！”
贾英雄将弹壳、马甲随手一扔。
“管你是谁？就算是天兵天将，我也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东郊军区驻地与男子监狱相邻，
距离旧城区只有十几公里。
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太过响亮，贾英雄担心打草惊蛇，便在两公里外停了车。
他让罗莎留在车里，黑娃则留下来保护她，接着独自步行前往监狱。
20分钟后，他来到了监狱门外。
这座监狱对贾英雄来说，并不陌生。
他在这里的篮球场上打过球，操场上除过草，车间里蹬过缝纫机。
这一次，他可不是来运动或劳作的。
这一次，只为杀人。
他的胸腔被怒火填满，默默祈祷着那些凶手还在这里。
不然，无法报仇，他这个“尸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监狱的岗楼上无人放哨，操场中空无一人，只有堆积如山的尸体，已被烧成了焦炭。
不时有一阵阵女人的惨叫声从监舍中传出，
贾英雄紧握双拳，大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