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蜕变
门口站着不安的老炮。
戴维惊讶得看着老炮：“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老炮越过戴维，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沈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声泪俱下得说道：“我对不起你们，都是因为我，唐卡博士才被抓走的——”
听到这话，沈安和戴维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炮。
“你不用这样，这件事与你无关。”沈安说着话，看向戴维。
戴维点点头：“我查过了，他没问题。”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刚才说，要等的人，就是老炮？”
早在刚跟戴维联系上的时候，沈安就交代给戴维一个任务，就是请他帮忙查一下老炮的背景。
但是，即使戴维亲自查过老炮的背景，但他依然不愿意相信他。
毕竟，老炮是个墙头草，一个曾经背叛过别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继续相信他？
沈安看出戴维的疑惑，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拉住戴维的胳膊：“我们现在需要他的帮助，因为他了解暗幕基地的地形。”
沈安说得不错。
正因为老炮是个墙头草，所以，两边的情况他倒是都很了解。
这反而成了可以和他一起合作的优点。
见戴维不说话，沈安将视线转向老炮：“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之前交代给你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老炮伸手擦了擦眼角，上前，弓着身子。
因为一夜之间，幸福的一家四口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整个人的精神状况彻底发生了改变。
曾经，就算他是墙头草，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他的两个孩子，还在等着他带着食物归来。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老炮不算是一个好人，但是，却也不算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老炮跟以前比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他嘶哑着声音，头都不敢抬一下：“暗幕的人兽军团正在培育期，五天后，所有被注射了动物血清试剂的人，将会组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而且，我听说，这支队伍将会拥有自我治愈的能力，到时候，想要救出唐卡博士，几乎会变成不可能。”
戴维抬手阻止：“打住！你在外面，就没听说过关于暗幕背后操控者的身份？”
老炮知道戴维没有完全相信自己，他将身体转向戴维的方向，平静地说道：“听说萨奇并不是操控者，上面还有人，但具体是谁，谁也不知道。”
“就是唐卡！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戴维对老炮的怀疑加剧。
老炮下意识得直起了身体，张大嘴巴：“怎么可能照这么说，卞芯是被唐卡博士给”
说到这里，老炮突然收口，来回看着戴维和沈安。
沈安眼角一跳，努力想要起身，但是皮肤的僵硬让他重新跌回了床上。
“你刚才想说什么？卞芯怎么了？”沈安焦急得问道。
虽然卞芯骗了他，但是却也一直在暗中帮助着他。
卞芯还那么小，在沈安的心里，早就已经将他当做了另一个女儿。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卞芯，没有来得及让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以后，沈安愿意将卞芯留在身边。
保护她
老炮没想到沈安竟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慌张得看着戴维。
戴维叹口气，决定告诉沈安这件事：“卞芯死了，死在暗幕的监狱里。”
沈安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可思议得说道：“唐卡做的？不不会的”
戴维愤怒得靠近沈安：“沈安！你所接触的那个唐卡博士并不是她真正的样子，她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拿到你的血清，你明白吗？这就是我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告诉卞芯出事的原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不想看到你伤心！”
沈安恍恍惚惚得看着戴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戴维没有放过沈安的意思，大声说道：“假的！都是假的，她对你的关心，对你的治疗，对你的感情，看着你的笑容，爱慕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沈安头晕一瞬，手下意识得扶着床边的栏杆。
戴维继续靠近沈安，他不想看到沈安现在的样子，绝望应该化为仇恨。
“她为什么那么积极得为你做治疗，是因为她一直在暗中用你的血做实验，她要找到抗辐射的疫苗，但是！并不是为了救平民，而是为了自己的人兽军团！”
老炮伸手想要拦住戴维：“戴维，你他的伤还没好，你就别”
戴维一把推开老炮的手：“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既然提起来，那就一次让他认清楚现实！沈安！唐卡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利用另一个女孩子伪装成卞芯，原以为可以安插在身边，让你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只是没想到，你一下就能认出那不是你女儿！”
老炮也是刚刚失去一对儿女的人，他能深刻的理解此刻沈安的感受。
沈安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爆裂，绿色的血液滚滚而出。
老炮先发现了沈安山上的伤，他快步上前，扶住沈安：“沈安！你怎么了？！”
戴维见状，大惊上前，看着沈安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沈安突然爆发，一抬手，整个房间的玻璃碎裂。
随后，眼前一黑，身体彻底瘫倒在地。
暗幕老巢实验室内。
唐卡穿着高跟鞋，修长的腿，短裙包裹着身体，外面的白大褂难掩完美身材，
她面色冰冷，将新研制出的针剂拿出来，戴着白色护目镜，仔细看着手中的新试剂。
唐卡偏一下头，对身后的萨奇冰冷的说道：“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
萨奇躬身点头：“您放心，沈安那边应该已经收到卞芯的死讯，只不过”
唐卡将手中的试剂小心得放进实验冰箱内，回头冷眼看着萨奇，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听说那个沈安一蹶不振，直接昏死过去，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醒过来，就跟死了没啥差别。”
唐卡眯着眼睛思索道：“不应该。”
“是真的，说来也怪，他听到卞芯死了，就变这样了，你说，这小子该不会对”萨奇开始自己奇怪的想象。
唐卡打断了萨奇的话，大声说道：“不可能！详细打听一下，沈安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
“您之前不是说，已经用不到他了吗？还说让我们杀了他”
唐卡猛地盯着萨奇，眼神恐怖。
萨奇吓得节节后退。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唐卡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只是不知道，这愤怒到底是对萨奇的，还是对自己的。
萨奇怯生生得继续说道：“您没听我说完，听他们回来报告，说沈安是因为听到卞芯是您杀的，所以才会
唐卡一抬手，将桌上的一排试剂推翻，碎玻璃撒了一地：“出去！”
萨奇低下头，退出去。
实验室里，只剩下唐卡一个人，她摸出一张有沈安照片的实验室门禁，坐在实验台前发呆。
她想起跟沈安最后一次单独在一起的时光。
那天，天已深沉，唐卡一个人坐在山崖高处。
a区就在远处，依稀能看到残败的样子，她的眼神中有光，却看不明悲喜。
唐卡身后，沈安走过来，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唐卡身上。
唐卡回头，正好与沈安四目相对，只见沈安轻轻一笑，坐定在唐卡身边，像唐卡一样，抬眼看着远处的a区。
唐卡一眼不眨得看着沈安的侧脸，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沈安回头，对唐卡笑笑：“累坏了吧？自从我来到治疗中心，每天都能看到你在为这些平民忙碌着。”
那一刻，唐卡感觉到内心深处一瞬间的心动，那种感觉，是她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伪装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在那些暗幕的眼中，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这次只身来到b区，是她梦寐以求的。
起码，她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可是，沈安的出现，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包括她的心。
唐卡努力控制自己躁动的心情：“你呢？最近觉得怎么样？”
沈安收回视线，目光淡然得望着a区：“你说一定会救我，我相信你。”
唐卡低下头，抿着嘴，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脆弱。
半晌后，她才重新抬起头，转换话题：“如果一切能够回归正常，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到女儿。”沈安语气平淡。
“然后呢？”
“然后带着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唐卡的心跳的很快：“喜欢的人？你有喜欢的人？”
沈安回过头，看着唐卡的脸，微微笑着，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唐卡的问题，但是，他现在的眼神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唐卡觉得自己全身发麻，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沈安叹口气：“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未来，看不到边际。”
唐卡不敢看沈安。
“你呢？”沈安问道。
唐卡沉默许久之后才回答道：“如果，一切能有退路，我希望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希望我希望
唐卡说着，再次抬眼，看向沈安的脸。
那张精致又好看的脸让他心动， 唐卡想说的话哽在喉中。
她在心中默念着：“我希望，我们都是普通人，我希望可以永远跟你一起看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