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隐藏在背后的人
整个办公室外的走廊，已经没有人。
空空荡荡。
唐卡看着沈安逐渐远去，刚刚脸上带着羞怯笑意的表情，瞬间冷却，沈安，落在她的眼中，就好像在看一只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动物。
荒芜的空地，因为核辐射而寸草不生，极目远眺，一派绝望，有动物的尸体躺着，无人在乎，也无暇在乎。
沈安坐在车里，他再次朝着a区的方向前行，只是这一次，坐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与他一起进来的几个男人，沈安的心有些微痛，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是会像周围荒芜空地上散落的尸体，还是会因为被变异人啃咬而成为与他们一样的人。
沈安不敢多想，收回视线，看向坐在身边的唐卡。
“所以…后来是你们救了我？”沈安说完，顿了顿，“我记得，自己并没有走出a区。”
沈安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看手腕上gps腕表时候的状态，b区看上去离他太远了，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信心能走出去。
身上的防护服破裂，他只记得自己在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强撑着。
唐卡没看沈安，将脸转向车外：“不算是，是你自己冲破a区围挡跑出来的，正好被强子碰到，你的意志力不错，一般人撑不到b区救治中心。”
强子透过后视镜看一眼沈安，眼神一偏，看到唐卡冷漠的眼神，随后快速收回视线。
唐卡继续说道：“你到这儿的时候，体内核辐射量远远超过了临界值，人类已有的任何药物和治疗方法都没法处理你的情况了。所以我给你打了a区研发的动物血清。”
沈安第一次听到唐卡对自己坦白这件事：“动物血清？”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脚，抚摸着肩上的伤口，“你怎么会有a区实验室的东西？！”
唐卡像是习惯了沈安的防备心理，她抿着嘴，眯着眼睛看一下沈安，便将头重新转向窗外：“我们拦截了部分a区江博士利用无人机发出来的生物研究资料和样本，”顿了顿，继续说道，“给你用的试剂还没经过临床，我只做了相关生物学分析。”
沈安理解了唐卡的意思，眉峰紧锁：“也可以理解为你用我做了临床试验。”
原以为唐卡可能会犹豫一下，没想到唐卡直接点头，回答道：“发现a区出来的试剂中，只有一部分血清能成功中和人体内的辐射量。而即使如此，所有的实验对象——后来都因为各种副作用产生的并发症去世了，我用过小白鼠。”
沈安努力消化唐卡的话：“什么样的副作用？”
唐卡不想骗他：“不确定，每个病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沈安继续追问：“但是…我会死？”
唐卡不说话。默认。
沈安点点头，反而像是放下心来：“我还有多久？”
唐卡眯着眼睛，看着此刻沈安已经完全康复的身体肌肤：“也不确定。最长一个月。”
沈安凄笑一声：“你不是救了我，而是帮我续了命……”
唐卡只看着沈安，一眼不眨，像是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沈安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唐卡博士。你让我能多活了一个月。”
唐卡没有回应沈安的话，望着窗外的一片荒芜。
不远处，便是那只趴在沙漠荒芜之地上，猎豹形状的实验室，威武而冰冷，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强子从后视镜看着唐卡：“博士，到了。”
沈安和唐卡看向a区实验室，不知为何，面前的实验室让沈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车子停在实验室外不远处，这个位置，跟前天夜里，沈安和同伴们停车的位置很近，因为在不远处，沈安看到了他们开进来的那辆吉普车，吉普车上，不知为何，也沾满了腐蚀的血渍。
想来，这些天，应该有不少变异人来过。
正准备抬脚下车的沈安，突然被身旁的唐卡拉住手腕。
唐卡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颇为警惕：“等一下。”
随后，唐卡与强子对视点头。
强子见状，自己先行下车离开。
车里只剩下唐卡和沈安两人，唐卡令愣住的沈安正对着自己，伸手温和得帮他整理防护服：“这里不同b区，一定要注意防护，”整理好后，唐卡满意一笑，“注意安全。”
沈安看着唐卡的举动，眼神中的冰冷淡了不少，他没有说话，径直下车。
唐卡依然坐在车里，看着沈安下车，随后眼神碰到强子，她神色一冷，抬脚下车。
三人向实验室内走去，烈日下，显得坚韧而挺拔。
重新回到a区实验室，眼前的场景却是沈安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沈安、唐卡、强子三人站在实验室大厅，对视一眼，一脸不相信。
因为眼前的实验室与沈安印象当中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实验室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墙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更别说是地上的各种尸体。
沈安紧锁着眉峰，不敢相信得四处查看：“这不可能。”
唐卡看到沈安模样，直接越过沈安对强子说道：“查一下。”
强子点头，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两人所在的空间里。
沈安跨步向前，眼神扫过每一寸地方，除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和尸体以外，整个实验室内一个人都没有。
唐卡站在沈安身边，刻意用自己挡住沈安焦躁的视线，想要让沈安能暂时缓和下来，她开口道：“有人趁着前天你们你们离开之后，来清理过现场。”
沈安被唐卡稳定的情绪所影响，没有了刚才那么慌乱，他严肃环视四周：“你怎么看”
唐卡镇定自若，视线只在沈安身上：“有人想隐藏什么，比如，是你前天晚上趁乱没有找到的某样东西，或者是”
“某个人”沈安接话。
唐卡点头：“卞芯，那个对辐射有抗体的小女孩，那个被做实验的小女孩，我怀疑，可能跟她有关。”
即使唐卡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收敛着，但沈安表情里仍有一丝不露痕迹的悲伤。
唐卡索性直说：“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你的话，这个卞芯可能会被当做挡箭牌。”
沈安转头向实验室更深处走去：“不可能，我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对方又何必将目标对准我？况且，我自己都还没有确定这个卞芯一定是我的女儿。”
身后，强子已经从一处隐秘角落出来。
唐卡回头看一眼强子，对他点点头，强子顺势跟上来。
强子刚走几步，脚下踢到一个小玩意，只见一个小小的发夹被踩在强子脚下，他眼神一收，他迅速低头捡起，塞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