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此纪念（3）
1
中书，江北，辽阳，江浙，湖广战化名为本省名字。
用人话说就是：作者本人没想好，汗……
津沽再次见到中书，已不复往日的神采。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还有几处伤痕是新增的，足以见刚才的战事有多惨烈。
她解开绳子，抱起中书单薄的身子，他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下。
这荒郊野岭的，津沽也是千找万找才寻到这儿，哪里去找医生？可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想到这，津沽虽面色未改，心中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看着他双眼紧闭，恍惚间走记起了她在树荫下看着中书练功的情景，闲暇之时一起嬉戏。
“阿姐……”
微弱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她紧紧抱着少年，让渡自己的体温，似乎这样就能让时间走得更慢一些：“别怕，别怕，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别……别说最后一程啊，搞得我……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阿姐，您先别管我了。”
“江北他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他。”
“我再强点就好了，给添麻烦了……”
“……”
中书越说越激动，呼吸急促起来，顺着眼角流下眼泪来。
少女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没事的，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中书听到她的话渐渐冷静下来，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真的？他……会好起来吗？他真的还活着吗？”
津沽用力点头：“嗯！他会好的，他是个很棒的孩子，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他的！”
“谢谢……谢谢……”
他喃喃的说着，闭上了眼睛。血液已经流干了，因血染而沉重的衣袖风吹不动，脸色也苍白如雪。
津沽紧握手掌，好像在埋怨自己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她手指甲深陷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她只知道，少年死了。
她的阿弟，她这辈子最疼爱的阿弟。
几百年对于城灵来说不算什么，可在身边教养了那么久的孩子一朝离逝，躯壳的模样没变，魂灵却不知所踪。没经历过那么多离别的津沽，面对这样的结局又如何能不痛呢？
就算看起来中书还是唇边含笑，但再没有孩子小时候装睡或是打闹时那样蹦起来说：“我说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然后看着津沽被恶作剧吓了一跳而幸灾乐祸的。
若真是这样便好了吧，我宁愿让你再吓一次。
“中书，该醒了。”
没有回应，那孩子灵魂已逝只余躯壳，他就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了，待他醒了后还会如往常一般雀跃地缠着她吗？
“阿姐，还有没有新的招式了，再教我几招呗。”
“哼哼哼，那你就看好了……”
津沽想着，脸颊滑过一滴泪水。
【系统提示：中书已消亡】
2
在逃跑途中，他们不幸遭遇埋伏。江北在中书的掩护下总算冲出重围。但周围是一片森林，辨不清方向，他们迷路了。
中书：“你快走，先别管我了。”
江北看着他身受重伤，若是丢下他不管。中书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北扶住他：“不可能！说好了要并肩作战，哪怕就是背你也要把你背回去！”
中书：“江北！！”
中书突然沙哑的一声，让江北愣在原地。
中书：“你还觉得我在和你嬉戏吗！？”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过重了，声音又迅速软了下来：“快走吧，全当去找救兵。算我求你了！”
江北也明白，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找救兵？只不过是中书想让他活下去的借口罢了。
听着敌人脚步声马上就要追过来。
中书：“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声音决断不容反驳。
江北虽万般不舍，也只得离开。
因为腿上有伤，跑不了多快。江北记不清跑了不知多远，隐隐约约听到敌人在怒吼。江北躲在一棵树后谨慎地听着判别敌人的位置。
声源很远，断断续续能听着在说什么。看来一时半会儿，敌人还发现不了他。
“小子，最好告诉我江北的下落，我就饶你一命！”
“我说了，我！不！知！道！”
“嘴还挺硬。来人给我打！”
随后一顿鞭子挥舞发出的爆鸣声和中书的呻吟声。江北紧紧捂住嘴巴，怕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抽泣声在寂静无声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明显。
“怎么，现在呢？说不说？”
“呃……呼呼呼。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不知道！”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货色！”
听到刀出鞘得声音的时候，江北实在受不了了，用手捂住耳朵，泪流满面。
突然一支箭向他射来，速度不快像是从远处射来的。
江北一把抓住箭杆，箭头上涂着不知名的液体，不用多想是毒箭无疑了。
“老大！发现他了。”
他们的首领好似没听见，因此叫喊了好几声。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乱箭难防，尽管江北身手矫健但还是中箭了。
“呃！”箭从身后穿过胸膛沉闷的声音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他看着身体里涌出大量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衣服
他想挣扎却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趴在冰凉坚硬的石板上无助的喘息着。
他明白是那毒素起作用了。
耳边不断传来的喧哗声和呼救声让他心中充满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也许就这样死去，也许就被人抓回去成为阶下囚。但是不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被人带走，更不希望沦为阶下囚。
江北想要爬起来逃走，可惜身体早已经失去所有的力气。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暗，最终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一片黑色……
“快把那小子给我拿下！”
“快！抓活口！”
“……”
一阵阵急促而又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知道那些人就是刚才围攻他的那群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
江北的眼皮很重，他努力睁开眼睛，可惜视线却始终模糊。他不用多想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在找他。
江北试图拔下身上的箭羽，可是稍微一动伤口就撕裂般疼痛。
“汴梁……”在最后一刻，江北想起他。他想要告诉家人自己遇到危险，可惜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醒来，再也无法醒来。他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他想家人了……想家了……
3
“江北？江北！”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叫他，江北朝那里望去，可眼前一片模糊。
“这是……得救了？”
看清那个人是汴梁后抱住他哇哇大哭。
江北：“中书呢？”
汴梁：“他……他不在了。”
“不在了？那是什么意思？”江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希望中书有生还的可能。
随后汴梁跟他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家主大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比起他来说，分明我才是最有可能死的那个。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我。”
江北有很多抱怨，怨他们如果早点赶到结果是不是不一样了。怨自己要是再强点中书是不是能躲过一劫。
但这些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汴梁好像知道似的：“对不住。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嗯。”江北重重地点了点头：“您说吧。”
“反转一下。与之前脱轨吧，算是了结一段过往。”
江北思索片刻：“嗯。”
“从此以后，姑娘就名为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