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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微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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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清晨,整个前线还是平静的,当太阳从白色的山峦间腾跃出来,把刺眼的光芒射向大地的时候,忽然间,千百门大炮怒吼起来,天崩地裂间,大地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额抖,腾起无数高大的烟柱,旋起滚滚团团尘烟,什么都看不清了。

    浑浊的河水,在狂卷的硝烟弥漫下,慌乱地向下游横冲直撞而去,炮弹落到河里,掀起高大的水柱,激起狂涛般的浪波,那高高的水柱冲向空中,随后像瀑布似的跌落下来,溅起大片浪花,搅动无数滥涡。

    秋风吹动着昏沉沉的烟雾,在阵地上空翻卷飞腾。

    天边的朝阳早已被那翻滚而起的浓烟遮得严严实实。

    太阳也许升起来了……可它在哪儿? 或许从来没有想过,白昼有一天会比黑夜更加黑暗。

    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舰,那些残损的叶片似的木船显得孤独又可怜。

    清应该是没有后悔的,不,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

    日帝邪气的笑声仍回荡在庭内。

    前线告急!领海危急!

    “清大人!该做出改变了。”

    清回头,是京华。

    清良久没有说话,庭内静谧无声,谁也可以看出京华眼中的失望与无助。清自己心里也明白但不承认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

    清:“我自己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不需要你们来指点。”

    京华:“你不觉得那么多家人离开和你没关系吗?”

    清:“没事,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京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无奈。:“可是……这样始终不是办法。”

    清:“怎么,你要反抗我吗?看来你也不服从我的命令了。”

    京华来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他的双臂被左右侍从紧紧抓住,不容他有丝毫反抗的机会。他们默契地将京华拖出房间,关上了门,将他置于黑暗中。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潮湿气息,像是被遗忘已久的地窖。

    京华的心跳开始加快,他感受到了恐惧的涌上心头,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清,你这是……放我出去!”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显得更加孤独和无助。

    清站在门外,他的目光透过门缝,透视着京华的一切。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神秘的气息在他身上愈发浓厚:“你最好考虑清楚再来放你出来。”

    房间里的寒意让京华不禁打了个寒颤,黑暗中,他百般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束缚得越紧,他的恐慌感也越加强烈。

    时间在黑暗中悄然流逝,京华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他明白,此刻的他需要冷静思考。在角落里,京华默默地闭上了双眼,他开始在内心寻找答案。他知道,这段困境只是暂时的。

    毕竟真正的解脱将来自于他自己,而非他人的指点。

    厌烦了吗?不,人是为明天活着的,因为记忆中有朝阳晓露。可清忘了,阳春可以有白雪,下里可以有巴人,可是鱼龙可不兴混杂啊。什么意思?恐怕只有清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何时起,清变得唯我独尊,他不允许家中有任何人的想法与他的命令相违背。天下人早已敢怒不敢言了。

    2

    自开战以来,边境无时无刻不受威胁。

    窗外的鸽子不知飞到哪里了,频频划过的炮弹击碎月光,只留下闪躲的影子在灯下。

    连虽然不能随着那些驻兵一起远征,但他已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干他一梭子。

    “敢在我家撒野,非让你有去无回。”

    呵,有些人可不那么想。

    清晨,整座城市还是平静的,当太阳从白色的山峦间腾跃出来,把刺眼的光芒射向大地的时候,猛然间,千百门大炮怒吼起来,大地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颤抖,竖起无数高大的烟柱,旋起滚滚团团尘烟,看不清远方了。

    连手中的长刀锈蚀了,可怎么都擦不净。

    秋风吹动着这昏沉沉的烟雾,在阵地上空翻卷飞腾,决战在城中,在余烬未熄硝烟滚滚的瓦砾堆里艰苦疯狂的进行着,火焰在断壁残垣中吞吐着,一直燃烧到每个角落。

    能把死亡之人震醒的炮声如同残暴的野兽无情地将人吞噬。

    一声尖锐的鸟鸣声划过长空,根本不行到了极点,但可悲的是,不行的并不是人。

    硝烟中那张阴险毒辣的笑容更是让连喘不过气来,尊严被一次次的践踏,他瞬间感觉劳累无助。

    连身后没有一个人,没有人会想起这儿还有一个人在死扛。

    城门被巨石砸开时,一切都结束了。

    浓烟缭绕,犹如一张黑色的帷幕,逐渐封锁了连的目光。他使劲睁开双眼,却依然看不清远方的景色。绳索紧紧缠绕住他的双臂,使他动弹不得,犹如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猎物。

    “呃!”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猛地穿透连的身体,刺入肌肉深处,血液迅速涌出,沿着刀刃形成一条红色的小溪。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疼痛的呻吟。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痛苦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苍白的面容扭曲变形,额头上的汗水如雨点般滴落,渗透进他的皮肤,显露出他体内的不安。他嘴角处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沫,随着剧烈的咳嗽喷涌而出,犹如一道鲜红的瀑布,染红了他的胸前衣襟。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强烈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身处于一个与世隔绝的恐怖场景中。

    在这个残酷的瞬间,连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他的灵魂似乎要穿越苍穹,超越时间的束缚。他的思维逐渐模糊,他渐渐失去了对现实的感知。最后一丝意识渐渐消散,他的身体在疼痛和坚持中逐渐迷失。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在他的意识中消失不见。

    他无力地倒在杂草丛生的泥土地上,身体沉重地压在湿漉漉的土地上。衣裳沾满了黏糊的泥土,泥浆渗透进每一寸衣物,使其变得沉重而难以拖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周围,令人窒息的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喉咙。

    他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地穿过泥土和草丛,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心中一颤。远处,一片枯黄的草地悄然融入了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与这肃杀的氛围融为一体。几棵孤零零的树木,在风中低垂着枝叶,仿佛为这场悲剧默哀。一片废弃的建筑,残垣断壁,破烂的窗户上还残留着昔日的岁月痕迹,像是在述说着这个地方曾经的繁华。

    他的耳边传来一阵阵风声,发出凄厉的呼啸。他努力转过头去,只见一只疲惫不堪的乌鸦,它的羽毛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双翅摇摆着,像是在伤心地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些疯狂的画面仿佛在眼前重演。他看见那个面容狰狞的人影,手中握着血淋淋的刀子,冷酷地向他扑来。他的心跳如此剧烈,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的身体顿时一阵颤抖,似乎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幻觉。

    他努力地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试图逃离这片死寂的土地。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这股死亡的气息,它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灵深处,让他感到绝望和无助。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握住泥土,仿佛这样可以找到一丝安慰。

    那剧烈的疼痛仿佛可以将他撕成碎片,他艰难地忍受着这种折磨,无法逃脱。连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他痛苦地喘息着,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然而,那群野兽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们幸灾乐祸般从胸腔中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

    他躺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周围一片寂静。草木凋零,土壤干裂,仿佛连大地都无力承载他此刻的痛苦。瞳孔中的景象逐渐模糊,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汗水滚落在他的额头上,透过阳光的照射,闪烁着细小的水珠。

    那群野兽,身影如鬼魅般在他周围晃动。他们手中的刺刀闪烁着寒光,透过阳光的照射,呈现出一片冰冷的死寂。每一次刺击都带来更加剧烈的痛楚,犹如尖锐的针刺穿他的肌肤,深深刺入他的骨髓。

    他费力地试图集中精神,却感到无尽的黑暗正在吞噬他。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他再也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中,仿佛被世界遗忘。

    然而,即使在黑暗中,他的意志依然坚定。纵使身体被痛苦摧残,他也不愿束手待毙,他不愿被这群野兽打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准备迎接最后的挑战。

    连倒下了,可杀戮还在进行。

    3

    旅顺已失守了,那震惊世界的惨案着实深深地刺痛了家里的每一个人。远隔万里仍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那深不见底的绝望。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边是无休止的战败,一边是挚爱任人宰割。清的心头好似重重压了一块石头,常常令他夜不能寐。

    白云慢慢遮掩了太阳,分明是白天可昏暗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清瘫软在椅子上,无神地望向窗外。

    一瞬间落寞无助如同洪水般紧紧地贴在他的身旁。他从没有感到庭院原来是这样的大,这样的空。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只有时不时飞过的燕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求和……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炸响

    真要求和吗?

    4

    “没人护你周全……”

    一个放荡的声音传来,清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北美的小孩儿阿美。

    “你来干什么,你不会敲门吗?”

    美没有理他,毫不在意地随意坐在清旁的椅子上。 这在清看来实属大不敬。

    美:“最近你也看到了,求和才是最好的法子。”

    清:“我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评说。”

    “哦?是吗?”美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还有多少胜算?”说完美放荡且低沉地笑了:“呵呵呵呵……你就不怕那个疯子攻入你心心念念的京城吗?你最好想清楚。”

    清沉默了,就目前来看,清早就有了这个求和的念头,经他这么一说竟愈来愈强烈。

    “去和战吧,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你还犹豫什么呢?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次日,清会见了日帝。

    庭院内虽装饰华美但总是暗淡无光,高高的屋顶在此时仿佛越向前走越低,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像是再往前走一步就要窒息而死。

    日帝冷冷地盯着清,微微上扬的嘴角已预示着一切——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会谈。

    清:“你把战争当儿戏了?”

    日帝:“那又怎样?别忘了先把这场战争当儿戏的人可是你。”

    清:“你什么意思?”

    日帝冷笑一声“呵呵,什么意思?哼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他起身走到庭中:“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清:“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日帝:“滥杀无辜?不就杀了你几个人吗,那么在意干什么?”

    清:“你简直疯了……”

    日帝打断了清的话:“疯?比我更疯狂的可是你,不过你倒是整天装着一副很清高的模样。”

    日帝回过头看着恼怒的清:“你此行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为你那可怜的孩子吧。”

    一片寂静之后,清咬紧牙关顿了顿说:“你我停战吧。”

    “停战?你觉得我会放弃这么个……”

    日帝突然停口。

    “倒……也不是不行。”日帝看向窗外:“有个条件必须把台湾给我。”

    “赔偿2亿两白银。增开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商埠,允许我在你家的通商口岸投资办厂。”

    “啊对了,如果你不想我再进行一次大屠杀的话你就把整个辽东给我,怎么样?”

    日帝的话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在清的心头。

    未来不对任何事作保证,甚至连生活是不是一个大玩笑都保证不了。

    清从牙缝里地挤出一句:“好,我答应你。 ”

    一声阴森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庭内:“江户,给递上纸笔来。”

    清顺着开门声望去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个最初曾经跟在身后问东问西的小孩江户。

    江户冷冷地看了清一眼,清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相比于那时的他,现在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下的这个马关条约,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一抹黑。这一次日帝举起一把无形的刀杀了一国的人。

    5

    消息传到国内,每个人都落泪了。家在哪竟成了一个问题。

    世人皆哀清怨苦,我自独笑清无能。

    “爸!你同意了?”京华急匆匆地闯入清的房间,迫切地希望看到他的回答。清背对着京华,一言不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事儿您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我怎么处理她?还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

    京华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行。算我求您了,行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无奈。

    “拿一个灾星去换停战,不是很划算吗?”

    “可是……可是她再怎么说也是……”

    “没有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骨肉,不用多说了,把她交出去。”

    京华的眼眶湿润了,他慌乱中带着急促。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在清的威严逼迫下,京华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仿佛被无情的现实紧紧扭曲。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清自己心里其实很怕,怕什么呢?怕一腔孤勇,不得好死。

    6

    边地一骑飞奔而来,拿着一些东西到达福建家门。

    那人自称来自京城,要来这儿带个人走。

    闽沉思良久,双手在胸前握紧。

    “好吧,我跟你走”

    那人没有理会她,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喏,按照公文把人给我叫来!”

    “你……不是……”

    那人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闽手中紧紧攥着。

    她不敢相信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怎么抑制都没用。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

    “阿姐?”软软糯糯的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哭了呢?”台张开双手:“有我呢,不哭。”

    这一次闽紧紧抱住台,这个拥抱很舒服,温暖而又带点用力,但并不让人觉得疼。

    此次一别还不知道何时再见。

    “台,对不住了。”

    “嗯?咋么了?”

    闽不知怎么与台说,只能这样告诉她:“台,如果想家了就抬头看看星星,看看月亮。”

    “想家?这不是在家吗?”

    闽松开牵着台的手,后退几步转过身去。

    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那个陌生的人轻轻地抱了起来。

    “你是谁?”台惊讶地问道,可那个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扬起鞭子,马儿迅猛地奔向远方。

    “这是要去哪儿?”台小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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