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谋逆之心
堂溪微听着月氏青的疑问微微出神,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说了句“恩人所赠”便快走了。
其余人徐徐跟上。
东离王宫内。
其他人都装模作样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了各自寝宫,只有太子陪着温孤仪景向纳兰七娘的寝殿走去。
看着远去的二皇子的背影,温孤仪景嗤声道。
“这温孤南桥如今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刚刚居然同我谈起什么龙夏皇室起来了。”
温孤觥意摇了摇头,付之一叹。
“老二如今野心外露,听丝绸那边的人说,老二最近与朝中老臣走的很近,隔三差五就去拜访,私下还弄了些见不了台面的营生。”
“不说这个了,说多了便是我没有分寸了,如今我已嫁为龙夏太子为妃,东离之事我也不便插手,阿哥势必要注意二皇子母族那边。”
“谢妹妹提醒,如今与那妹夫相处的如何,妹夫性情如何?”温孤觥意有些彷徨,如今四年过去了,如若他这个妹妹没有嫁的如此远,想来自己有些事情都可与她商量着来。
父王说过,妹妹性子刚韧,如若是个男子必有一番作为。
这个妹妹自小好强,骑射琴棋书画各种功课都是众多兄弟姐妹里的佼佼者,如若不是当初凤临虎视眈眈,而适婚年纪又只有妹妹,父亲肯定不舍得把妹妹送去龙夏和亲的。
温孤仪景好似不想聊这个话题,岔开了话题。
“嫂嫂如何,刚刚看见她,讲话恰如其分,不越雷池,进退有度,想来是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吧。”
温孤仪景转头看温孤觥意满面红光的样子,这面容就已经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温孤仪景忍不住打趣起他来。
“之前听母后说你那东宫如今就嫂嫂一个太子妃和两个当年一起纳入的侧妃,自嫂嫂进了你那东宫,你便就整颗心都在她那了,如今看来,此话倒真?”
这话不出错,当年温孤觥意对这个龙夏远来和亲的公主一见钟情,没见到人之前,温孤觥意就想着将心比心,想着妹妹远去龙夏不易,自知这位公主也应当不易。
想着如若是实在不喜,也要像对妹妹那般疼惜她。
原本未见就已经动了怜悯之心,待见到人时,温孤觥意是连眼睛都挪不开了,还被母后私底下打趣了一番。
后来又发现这位公主又是个心善,处事宽以待人,钟灵毓秀,倒是与那祝颂嫁娶之词:夭桃秾李十分契合。
“你倒是打趣起我来了。”
二人说着说着便到了纳兰七娘的寝殿来。
温孤觥意的眼神瞬间愀然无乐。
那门口的婢女通报后,二人踏入寝殿。
温孤仪景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很大的药味。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了几颗,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可母后突然走了出来,温孤仪景看她身体康健,步步生花的模样,不像是生病啊?
纳兰七娘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拉着她去了凤榻上。
那珠帘掀开后,里面躺着的居然是父王!
温孤仪景用衣袖捂了捂嘴。
看向身旁的温孤觥意。
温孤觥意一副愁色,缓缓道来。
温孤寓知前几个月就如此了,大渐弥留,但是好在意识清醒,之所以在母后寝殿是掩人耳目,对外宣称是母亲重病。
是因为一开始温孤寓知得知自己病后便一直不上朝,很快朝中便悉数尽知,后来丝绸的人发现了二皇子居然想谋杀了温孤觥意,自己成为太子,取而代之。
温孤寓知知道温孤南桥是个不着调的,可没想到居然动了这种心思。
东离王室自开国以来便有个铁律,只要在位皇帝驾崩,太子方可继任,不像龙夏那般,皇帝到了年纪便可选择退位由太子继任。
因为忌惮二皇子对温孤觥意下手,温孤寓知便出此下策。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早年在民间寻了一个体型与他相似的男人,又找人做了易容,收服此人为死士,一来二去如今终于派得上用场。
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的人其实不是温孤寓知,而是那个死士。
温孤寓知打算待自己漏尽钟鸣,直接宣布驾崩,当日便由温孤觥意继任。
这么多年,温孤南桥手段下作,不知道勾结了什么势力,防不胜防,出此下策便是为了保温孤觥意能顺利继位。
只要二皇子知道自己尚还康健,便不会对温孤觥意下手。
“父王如今,召你回来,是想最后再见你一面,父王说……应当就是这几天了……”
温孤仪景泣不成声的走到那榻边。
温孤寓知感知到是温孤仪景回来了,眼角带泪的看着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
温孤觥意和纳兰七娘缓步退下。
“啊景……”
“父王,我在父王。”
温孤寓知释怀一笑。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瘦了……”
温孤仪景擦了擦眼泪。
“没有,我在龙夏挺好的,哪里又瘦了。”
“啊景啊……你这次回来可有遇刺?”
温孤仪景眸中一沉,随即转瞬而逝露出一抹笑容来。
“没有,路上有祁夜清规护送,没有刺杀。”
温孤寓知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啊景啊,如今南桥那逆子一心只有这个皇位,早就不顾忌什么父子情……兄弟情了……他那个母亲母族强大,从小便有夺嫡之心,如今……”
温孤寓知摇了摇头,眼角又留下一滴泪。
“怕是回不去了……那四皇子当年的事情,便是他的手笔……可惜我那时太过仁慈,又忌惮他母族的势力,这些年,他母族的势力虽然被我削弱不少,但是不容小觑,甚至,他的母族还做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来。”
“眼下这个逆子万万不能让他谋了你啊哥的位置,但是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但是一旦你啊哥继位,便不怕他一个宵小,到时候让你啊哥把人打发了去那偏远的封地,再借新政之名对他母族再行一击,他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朝中那些拥护他的敌对派也不必忧心,都是一些鼠鼠之辈,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我最不放心的啊……是祁夜清规。”
温孤寓知深深的看了温孤仪景一眼。
“早年我取消了你们的婚事,又削弱他父亲的兵权,但是如今我还是觉得此人极其不妥,特别是祁夜清规,比他的父亲当年更加有勇有谋,如若他的父亲是我的嫡亲弟弟便罢了。
可他是个外姓王爷,这些年风头不减。
他可比你二哥难缠许多,若是他有谋反之心,你啊哥或许……”
“咳咳咳。”许是说了太多话,温孤寓知开始狂咳起来。
温孤仪景帮他顺了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