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旧敌送上门
“这个，你且看看。”木秦的手指轻点在了一张帖子上。“感觉你应该挺想看见的。”
？叶素有点奇怪，她来此间那么久，形单影只的，造访的册子能有什么想见的人？
她凑过去一看，是一张厚底描金的帖子, “安夷将军从一品诰命夫人叶…氏…？”
别的字已然读不进去了。
叶素嗖地抬起了头，“是我想的那个吗？”
木秦笑笑，点了点头。“朝堂并无二叶，仅此一家。”
“那个老虔婆会来？”叶素格外地兴奋。
“会吧，知道你这里是女冠，知道你擅长妇科美颜之术，想来应该是会特特前来的。”
叶素兴奋得转圈圈，会来！会来！
她嗖地停下来，“我可以杀了她吗？我保证不留痕迹！”
木秦失笑，慢悠悠地呷了口清茶，“不应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你应该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一点一点地夺走她在乎的，在她面前碾碎她想要保护的，然后恣肆狂妄而嚣张地活，让她的生活里充斥了你的消息却又不得不忍耐，最后，让她在缓慢的毒里被一点点地蚕食掉…”
木秦悠悠看向天，“这才是完美的复仇…”
叶素愕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木秦，他的眼神虽然安安静静的，但此刻，周身那难以收拢的杀气，格外的重。
叶素不作声，敲了敲案几，“收拢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木秦失笑，“没关系…你不是觉得我是你的九尾狐吗？”
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杯盖，眼神魅惑，眼尾一抹浅浅的红，直勾勾地向叶素看去，看上去格外地诱人…
叶素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更吃惊了，兜头拍他一下，“搞什么啊？抽什么风？”
木秦笑笑，要求道，“夸我，像夸那剑一样…”说罢，还指了指在屋檐上吹风的太玄剑。
叶素为难，“夸不出来…”
木秦不笑了，作势要把木匣子抱走。
好幼稚！叶素内心暗暗吐槽。
但还是急急按住了匣子，闭眼喊道，“啊，你力拔山兮，肩挑日月，伟岸得像是塞北风沙携裹的雪！”
木秦无情吐槽，“听上去不像我，像是个塞北游荡的熊瞎子…”
嘿嘿嘿，叶素傻笑，说中了，她想的是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仗剑打熊瞎子…
叶素不气馁，难得有人喜欢听自己念酸诗，“银鞍白马，踏碎春风晚。落花拂面，酒肆一笑谈，你就是那掷果盈车的美少年。”
木秦微笑，问道，“除了外貌，你觉得我没优点吗？”
叶素老实，“外貌，就是你最大的优点…其他的随便看看。”
木秦不满意，觉得不若她夸太玄剑般癫狂。那种疯狂的热爱劲儿，才是她想要的。
叶素挠挠头，觉得他有病。
太玄剑在屋檐吹着风，觉得这两人都有病！
“算了。”木秦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匣子放下，拍拍衣角，起身回房了。
“想来我俩确实经历得少了，你也的确没什特特想和我说的。”
背影寥落得像是披了一身晚霞天的风，很是孤寂的样子。
叶素嘟囔了一句，“到底要怎样啊…”
是夜，木秦的门被轻轻叩响。
木秦打开门，却没有见到有人。
唯有一个红木的托盘。上面放着那颗白日里没有带走的鲛珠，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莹润的光芒，若将天上的月撕下了一块融在里面。
还有一坛酒，酒坛上结一层潮润的水汽，仿佛是刚从地里挖出来洗干净的。
酒坛下压一张花笺，熏了晚桂的香，上面写着。
“天欲雨，新酒共赏，你是听风观雨、赏月攒花时都会想起的人…”
木秦的唇角，无法控制地浮起一丝浅笑。那笑容清新得若新雪洗过的晨曦，若风吹过晚玉兰的香气，缥缈的，温柔的，像是得到了一切的满足，却又带一些些担心失去的感伤…
他把托盘取回屋里，给自己倒了一盏酒，轻啜一口。
辣！好辣！劲道十足，香盈满屋，醇厚的酒香里带淡淡的荷香，想来后塘的荷花给了她灵感。
酒强劲的辛辣直冲自己的脑门，感觉一瞬间占满了所有的感官。
太辣了！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雨点敲击着窗棂，推窗望去，远山远水都洇蕴着浓浓的水汽，淡淡的泥土腥气铺面而来。
是不知与叶素共赏的第几场雨。
“咳…咳咳…”木秦咳嗽了好几声，不仅扶额失笑了，“我这是找什么罪受？
想当叶素的同行人，却也太难了…”
“起码这酒量，”他摇晃着酒坛，“就还得练一练啊…”
叶素却不知道木秦的心理活动。
她已经陷入了行将对战劲敌的幻想里。
“要在对方的领域里，击败她！”她嘟囔着，“要让她一败涂地！要让她颜面全失！要让她无法再如此恶毒地跟另一个人说话！”
眼里燃起了雄雄斗志，“要让那个女的，痛苦地煎熬着死去！”
太玄剑眼见着木秦厚黑学要将自己那一向天真无忧，只懂得打打杀杀的主子给洗脑了。
不由得出声提醒道，“或许…你该想办法，了解一下女人的世界呢？”
“？”叶素惊讶，“为什么要了解？我不就是个女的吗？”
太玄剑有点无语，“我想，你平常也见不到像你这样的女的吧，力能扛鼎，飞檐走壁…要不，你绣个花？”
叶素死鱼眼看向太玄剑，“懂你的意思了。呜呜呜你好毒！你再也不是那最贴心最可爱，最喜欢赞美我的太玄了！”
太玄淡淡地，“谢谢，以前也没有赞美过…做剑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叶素被噎了一下，倒也不生气，转而去考虑太玄说的话了。
是的，木秦和太玄的话都很有道理，重点，就是搞清楚这些当夫人的在乎什么，然后一击毙命！
是什么，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妇失态呢？
贺娘子失笑道，“那必然是，挑衅她的位高权重的脸面咯。”
自从叶素有了自己的膳房，道观也时不时地有人造访，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之后。
贺娘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叶素了。
没办法，何家酒楼的生意格外地红火，何温都在计划着在大江南北选址开分店了。
而且，贺娘子她，也已经是双身子。
叶素见到她的时候，就吃惊道，“却是没想到，数月不见，竟是这么大了。那日见它还是小小个呢！”
贺娘子愕然，她也是从那次帮了叶素治好了封大娘之后月余才发现自己怀了的。
谁曾想，这叶道人比她知道的还早些！而且，哪怕是现在，也不过略显丰腴，叶道人竟然一眼观之，就知道自己怀了？
心下不由得又信服了几分。
笑容更真挚了些。
对于叶素的疑惑，她也有些怜惜。看得出来，叶素出身很好，却没曾想，身世竟如此坎坷。
听到一家上下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怀着孩子的贺娘子轻抚自己的肚子，越发感同身受地痛了起来。
“放心吧！我来帮你！”贺娘子下定决心，虽然那叶家高门大院，她一介小民是挑衅不了，但当个军师却是可以的。
更何况，她夫郎是木秦的下属，木秦的身份可比这叶家尊贵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个忙，帮得！
叶素闻言，开心地握住了贺娘子的手，“多谢了，贺娘子！”她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虽说其他事情，我都有涉猎，就是这下人脸面而不伤性命的法子，却是完全不知啊…”
贺娘子闻言笑得更温婉了，“无妨，很简单的。”她温柔地说，“让她们这种女子破防，不过就是，当众的诋毁，以及…背后毁了她的夫郎!”
“她表面上看上去再荣耀不过，也只是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萝，只要树到了，她这藤萝是怎么也活不久的…”